将小宝的小身子放躺在垫被上,再帮他拉好盖被,慈爱地看了眼小宝的睡容。
睫毛儿弯弯像两把美丽的扇子,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因为晒了点太阳的缘故,有点儿泛红,更添几分可爱,就像个精雕细琢的唐瓷娃娃,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君无菲习惯性地在小宝脸上亲了下,又折回火堆旁坐下。
“喂!”她朝他唤一声。
他睁开漆亮妖魅的眼,“玄溟。”
“你叫玄溟?”她反应过来。
他微颔首。
“果真人如其名,适合生存在黑暗里。”她淡问,“为什么以前你每到十五月圆夜就会对我……就会变成禽兽?”
“因为我修炼的是至阴至寒的武功,功力越高深,身上的阴寒之气越重,六年多前开始,每到月圆,我便无法控制体内的寒气,需要你体内的温暖。”
“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我?”
“一般的女人根本受不了我身体的极寒,你不同。你服过‘赤焰珠’。”
“你说什么?”她瞪大眼。
“你一岁时服过赤焰珠。”他又说了遍。
赤焰珠是与天启国比邻的洛月国萧家的传家之宝,习武之人吃了能增加百年功力,不会武功的人吃了后,体内会慢慢蓄积内力,每过一天,就多一天的内力。
早就翻遍了古籍,她对这颗珠子是极为了解,“我一岁就吃了赤焰珠,现在二十一岁过了大半了,这么说,我有二十年的功力?”
“是。”他点头。
“那我怎么一点有内力的感觉也没有?”
“不会武功的人,内功要厚到一定程度,才会感觉得出来,在我跟你……在我碰你之前,你不是时常感觉有气流在体内窜动?”
啊?她想了想,那是她还没穿越到这副身体里之前的事,记忆中,真正的君无菲确实有时候体内有股莫名的气流,不过,后来被他强了之后,那股真气就再没出现过。占了这具身体后,因为体内气流的事年代久远了,也没引起注意。
“赤焰珠属性极热,每次我碰你,你身上的热力与内功都会被我吸收。是以,碰了你之后,你内力缺失了部份,平常便不会再察觉到内功的存在。”
“你可真阴险,居然借这种方式偷我的内功!”她板起俏脸。
“你以为当初本座愿意碰你?”他目光森冷,“本座不屑碰女人。”
“不屑你还搞了六年?”可怜真无菲那六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直到香消玉殒才结束。
“本座也是别无他法,不碰你,我会被体内的寒气活活冻死。”他严肃地说,“碰你一次,本座难受一次,只可惜,每次要了你,你的内力也只压制得了本座体内的寒气一个月。每到月圆就得跟你……本座也是没办法。”
“这么说,你这辈子还只跟我一个女人滚过床单?”她忽然俏皮地眨眨眼。正确来说是跟以前的无菲那个过,跟现在的她是没关系的。
他妖冷的瞳子里闪过一丝不自在,“废话。”
她穿越了后,不肯再被他强暴,“我将你打伤后,你消失了几个月,到现在也没见你再变兽,不需要我的内功了?”
“你是关心本座,还是……”他站起身,朝她走过来,“你想再跟本座共赴巫山云雨?说来也奇怪,自从你被魏子溪休了,本座倒还真的对你十足地感兴趣。虽然本座以前不喜欢你,但现在,倒是很愿意再碰你。”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
她拍开他的手,“我对你没兴趣。别想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光深邃如幽潭。
她仰望着天边的月亮,月儿被乌云遮住,整个天幕漆黑如墨,要不是边上升了堆火,伸手肯定看不见五指。
“在想你的身世?”见她不语,他主动询问。
“是。”她并不否认,“我早就知道我只是君佑廷的养女。”
“你倒沉得住气,对你的身世连追查的兴致都没。”他声音平静之极,她听来却总觉得有一股邪魅之气。
不管她这具身子有什么身世,她都懒得麻烦,做现在的君无菲不是满好?“你说我吃了赤焰珠。”她淡然说道,“就是我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行了。”
“本座拥有全天下最好的情报网。你要的问题,本座可以为你解答。”
“之前大宛国赌徒陈坚的背景是遮月宫提供的资料,我让顾诚假冒我,那张人皮面具也是遮月宫的。你是遮月宫主,也就是说,都是你授意帮我,还说我要什么情报,你都可以免费提供。”她微抬首,看着他漆冷却灿如星辰的眸子,“不可否认,我承了你的恩惠。本来我相当讨厌你,因为你那六年所做的事。但如今,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云漓为我点亮九千九百九十九盏花灯那夜,你虽掳了我,但也没有侵犯我。如果你把小宝的解药给我,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
她的目光冷淡疏离,却又精明锐利,似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他不自在地别开脸,狠心说道,“本座要的不是跟你做朋友。”
“你说要我的心,我的心对你有那么重要?”
“是。”
“我的心已经给了别人。”
“给了谁?”他马上回过头,妖冷的眸子愤怒地瞪着她。
“反正不是你,我心里有谁,又与你何干?”
他目光里蓄起一丝危险,浑然天成的寒意几乎将人结成冰,“不要挑战本座的耐性,本座杀你,易如反掌。”
“你要杀我,早就杀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她丝毫不将他的怒气放在眼里。
“说!你究竟爱谁?”他的声音又寒又沉,从牙缝里逸出来的。她没注意,他幽寒冷魅的眸子里,盈了些许紧张。
她撇了撇唇角,“我不愿说的事,没人能逼我。你若是逼我,我就算说了,也是说假话。”
反正她爱的不是他!他一阵沉默,拳头捏在袖子里,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心,很沉重,像被人撕扯一样,慢慢裂出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