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战吧。
战到最后一刻,说不定天不绝他呢。
北伏国君如此想着,也是这么下令的。
而现在北伏国君听不进去别的话,又一副因为方才有人建议不战而降的事正处于盛怒状态,大家都噤若寒蝉,一句话不敢说,只是都领命。
但禀告的人还有话没说完,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能又瑟瑟发抖的开口:“启、启禀皇上,还有件事……”
“说!”北伏国君一掌拍在桌上,脸上怒气一点没消。
禀告的人又颤了一下,才磕磕巴巴道:“据、据说,戚国皇帝除了下令踏平北伏之外,还要灭姜国公姜长远九族,可、可不知……不知道什么原因,戚国的皇后和霁亲王都拿出了免死金牌,一块牌子救了姜长远,一块牌子救了姜长远的三儿子姜汜……对了,皇上,姜汜是霁亲王的伴读……”
“姜长远没死?”北伏国君诧异了。
其他人也诧异了。
北伏国君低头想了半天,才笑道:“那姜长远还是有些本事的,都通敌叛国了,竟然还没死。再派人想办法去戚国找姜长远,姜长远就算不死,背着这个罪名也在戚国好过不起来,让他跟我们里应外合,看看能不能争取我们北伏反踏平戚国,只要成功,他就是我们北伏的大功臣,我们北伏随时欢迎他来大展拳脚。”
顿了顿,北伏国君又道:“纵是没法反踏平戚国,说不定姜长远也能助我们抵御戚国的进犯。怎么都是曾经戚国的大将军,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了天大的错都没死,对戚国肯定不是一般的了解。”
“是!”那回禀的人立刻去办了。
*
戚国。
帝京。
一十分老旧的小宅院里,姜长远人痴痴的坐在台阶上,痴痴的看着照进小院里的日头,不仅整个人跟老年痴呆了一样,还头发也比以往斑白了许多,就跟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岁一样。
自从九族被诛后,他就是这个样子,整日痴痴呆呆的,也基本不说话,说话也只是口里低低念着两个名字。
一个是大儿子姜湛的名字。
一个是二儿子姜尧的名字。
这是他的两条根,他的后代香火,如今也都被诛了,他没了一点指望了,就算最后能当上太上皇,又有什么意思?
他这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整个家只剩他一个人了。
“爹,”这时,姜汜一身打了几个补丁的粗布长衫从屋里走出来,还拎着一个菜篮子,,“家里没菜了,我去菜市买点。”
姜长远听到这话,终于有点反应了,却也只是抬头,呆呆痴痴的转看着姜汜。
自从从大牢里出来,他爹就是这个样子……
姜汜眼眶一红,喉咙一哽,却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我一会就回来。”说完,便去了。
他爹是罪臣,他是罪臣之子,纵然是去菜市买一点点菜,也要被人骂好一通,有时候还连菜都买不到,没人愿意卖给他。
他去,也只是碰碰运气。
想着有时还是能买到一点的。
通敌叛国,国公府都被抄了,他们本来是没有一点银钱的,是他将他和他爹身上质量上层的衣衫长靴卖了些银子,才能勉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