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只热气球缓缓的向着热兰遮城的方向袭来,荷兰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束手无策。
欧沃特瓦特再傻也知道,明军十几天不动,肯定就是为了准备让这些飞上天的大家伙飞起来。
而明军这么精心的准备,对热兰遮城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很可能会发起令人意想不到的攻击。
他不敢再暴露出来,因为他很清楚,等这些东西飞到了热兰遮城上空,所有暴露的目标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这些大家伙只要呆在一百码以上的高空,就很安全,火枪很难打到。
而明军从这样的高度扔东西下来,绝对比那些火炮更精准。
所以,荷兰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躲起来。
而对面的北线尾岛上,葡萄牙人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很想看看明军准备这么多天的战术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这样的攻击方式,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这绝对会颠覆整个世界的战争史。
其中三只热气球先一步抵达热兰遮城上空,驾驶员通过无线电迅速的选好各自的目标。
他们没想摧毁整座城池的防御力量,所以根本没管城垣上的火炮和其他防御设施,而是直扑城中荷兰人居住的营房而去。
抵达营房上空后,一个个燃烧瓶便像下饺子般被疯狂的扔了下来。
嘭嘭嘭……
玻璃瓶砸在营房的瓦片上,当即爆裂开来,里面的燃料四溅而出,汹涌的火焰随着飞溅的燃料疯狂的燃烧起来。
没有多久,一栋栋整齐排列的营房的房顶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接着一个个火药包被扔了下来,随着轰轰轰的一阵激烈爆炸,这些着火营房的房顶顿时被炸出一个个大窟窿,有的房顶直接整个塌了下去。
瓦片上正在燃烧的火球也跟着坠落下去,迅速将下层的建筑也引燃,火势越烧越大。
一些在营房内躲避的荷兰人,再也没办法无动于衷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从燃烧的营房中冲出,然后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一些人的身上还粘上了火焰,在地上打着滚,发出凄厉的惨叫。
荷兰人虽然大多都躲了起来,但还是有一些士兵分散开来观察着敌情,看到这些可怕的情景,一个个震惊得面无血色。
消息报告到欧沃特瓦特这里后,他除了震惊之外,也找不到任何应对之策。
其他荷军军官,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没见过这种战术啊。
现在明军在天上疯狂的纵火,就算想派人去救火,也救不下,反而会让士兵们处于危险之中。
欧沃特瓦特只能无奈的道:“快,快让躲在营房里的所有人都出来。”
“将地下室多整理一些空间出来,我们要安置更多的人进去。”
明军这一招太狠毒了,原本可以躲避很多人的营房已经不再安全。
在荷兰人努力的找寻可以藏身的安全之所时,后面的八只热气球也陆续的飞抵热兰遮城上空,大多也都冲向了荷兰人的居住区。
不过有一只热气球却没有跟着前去,而是直接冲向城池的东面。
这里没有营房,甚至没有看到什么人,但是却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井。
热兰遮城虽然处在岛上,周围都是水,但是海水无法直接饮用。
城内的井,才是整座城池重要的水源,水是生命之源,甚至比粮食更加重要。
正史中,郑成功围困荷兰人在大员岛上的赤嵌城,就是先切断了其在城外的水源。
仅仅三天时间,荷兰人就忍受不了了,不得不乖乖的出城投降。
而热兰遮城的水源在城内,郑成功没办法切断,所以围困了长达九个月。
沈浪那么清楚郑成功收复大员的过程,自然会想到尽可能的先破坏热兰遮城的水源。
只是荷兰人恐怕作梦也不会想到,明军会有一种从天而降的攻击手段,哪怕是处在城内第二层的水井,也不安全了。
要破坏水源,用燃烧瓶肯定不太好使,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投毒。
为此,勇卫营不但准备了不少毒药,而且还准备了大量的死老鼠,精心的封存起来。
以防自己被感染鼠疫,这只热气球上的两个士兵还穿上了全身的防护服,而且是两层。
回去之后,他们身上会进行全身消毒,而热气球则会被直接销毁。
热气球悬停好了之后,负责投毒的士兵先打开旁边的木桶,里面是精心调制的毒水。
他拿起椰瓢,舀了一瓢浑浊的毒水,便对着下方的井口直接往下倒。
可能荷兰人也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能破坏水井,所以井口完全是敞开着的。
虽然不少毒水洒在了外面,但还是有一些流进了井里,随着一瓢瓢的往下倒,流进井里的毒水越来越多。
两大桶毒水洒完了之后,就是死老鼠。
这个士兵将封存的箱子打开之后,顿时一股恶臭传来,令人作恶。
他忍受着巨大的臭味,用椰瓢直接舀起渗出尸水的死老鼠,继续往下面倒去。
没有多久,井边便散布着大量的死老鼠,井里面也漂浮着很多已经腐烂的老鼠尸体。
看着正在返回的热气球,以及浓烟滚滚的热兰遮城,以达席尔瓦为首的葡萄牙观察团,早已经呆若木鸡。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面对这样的空中打击,再坚固的防御都束手无策,只能被动挨打。
葡萄牙王国绝对不能与明国交恶,葡军也绝对不能和明军交战,一定要努力的维持与明国的关系。
这是达席尔瓦此刻最真实的想法和殷切的希望。
一只只热气球返回之后,又迅速的补充燃料,装填好燃烧瓶和火药包,再次起飞。
因为热气球的起飞条件还是有些苛刻的,海岛上适合热气球起飞的时间不多,趁着今天天气不错,风力不大,自然要多飞几个波次。
看到天上的热气球这么快的去而复返,荷兰人简直要崩溃了。
不少人拥挤在昏暗的地下室里,一些士兵的家属被刚才惊险的遭遇给吓得忍不住哭了起来。
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爆炸声,他们不知道这座看似坚固的城池还能坚持多久,对自己未来的命运也充满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