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孙佩看来,如果按照凤天歌的提议,他家徒弟现在就是元帅,岂不美哉!
苏狐喜欢的却是凤天歌‘临危受命’这四个字,这四个字表明,他很重要啊!
“本太子应允凤元帅的提议,如此,苏狐便是雀羽营主帅,待本太子回宫,自会颁旨。”北冥渊的决定出奇意外得到了两侧观台几乎所有人的认可。
那么接下来,便是两营主帅对战。
校场上,公孙佩懒理易剑生,迈步走到自己徒弟身侧,以师长之尊拍拍苏狐肩膀,尔后语重心长跟苏狐说了一句,“干死他!”
苏狐也正有此意,与公孙佩两两相望时,彼此重重点头。
观台上,凤天歌感激般朝北冥渊拱手,“谢太子殿下。”
待凤天歌落座,容祁则跳了一个位子坐到凤天歌身侧,整个身子斜凑过去,“没想到太子党那边居然没有反对耶!”
“他们为什么要反对?演练不过是面子功夫,输赢都不会影响投选结果,现在对方主帅从凤钧变成苏狐,便是从死对头保皇派变成并没有太多敌意的中间势力,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容祁之前并不知道凤天歌会临场换将,如此惊艳的一计,真是令他豁然开朗,“那保皇派为什么没反对呢?”
“凤钧不敌易剑生是事实,即便他朝合营凤钧为主帅,易剑生也定是副将,届时易剑生军中威望必然要高于凤钧,这是隐患,反倒苏狐的师傅是公孙佩,公孙佩又是太学院的院令,你别忘了前太学院院令孟臻跟皇上是什么关系……”
凤天歌的解释一针见血,容祁佩服至极。
场上,苏狐与易剑生已然临立。
虽然二人在此之前从未交过手,但彼此刚刚都有看过对方出招,面对苏狐,易剑生没有半分轻敌,而面对易剑生,苏狐眼中闪烁出了前所未有的光亮。
场中两人很好的诠释了一句话。
论打架,我们是认真的。
“赐教。”
易剑生音落时,深深吸气,内力被他瞬间调起,残剑剑身上那十几处缺口顿时涌出几欲化形的白色气浪,翻滚如潮。
启势,即杀招。
苏狐手腕翻转,破影剑身顿时被一道金色玄气包裹,剑身微颤,发出阵阵蜂鸣。
“赐教就赐教!”苏狐猛然举起破影,疯狂斩向易剑生。
感受到袭向自己的恐怖剑气,易剑生低声厉喝,原本注入残剑的七成内力顿时提至九成,纵身在破影剑意未成时,竭力阻击!
白色气浪骤然聚于剑尖,那一道道锋利如鱼骨的剑气挥斩之时就像是一座插满骨刺的小山,生生砸向破影。
与此同时,破影祭出的杀招狂斩而落,金色霞光与那一道道白色剑气相撞,发出巨大轰响!
两人的剑招看起来简单直接,剑路或笔直或上挑,毫无繁复的花招。
这便是高手对绝,于简单中呈现出来的却是无与伦比的波澜壮阔!
此时场中,易剑生急速变换剑路,残剑剑气犹如一道白色闪亮的彗尾,破影剑的扫出的流光亦如浮动的晚霞!
一次次狂剑相撞,一阵阵刺耳轰鸣,整个校场的空气都似受到极大震动般扭曲着向外涌溢,一波一波,没有歇止。
苏狐拼了命,易剑生也是!
很难形容场中是一副怎样的景象,白色与金色光芒不停交汇,绽放出一道又一道绝美的光彩!
终于,在这光彩中,一柄银白小剑悄然悬浮在苏狐背心。
破影与残剑激战,光芒耀眼,即便是凤天歌也才隐约注意到那柄小剑。
然而凤天歌寻了半天,也没看到之前容祁与她提过的双子剑。
心,微凛。
场中,易剑生手中残剑再次改变剑路,无数鱼骨般的白色剑气凌厉疾射!
苏狐冷笑。
是的,苏狐也会冷笑。
他手腕急转,破影剑身被一股无形的内力强行扭转,卷曲。
就在白色鱼骨狠刺过来的瞬间,苏狐突然弹开破影,无数金色光点激射出去!
当鱼骨般的剑气刺入金色光点的刹那,那光点骤然爆裂出无数朵细小的火花,当无数光点全都爆裂的时候,场中就像是绽放了无数的烟火。
美到令人窒息!
同样令人窒息的,还有易剑生的飞剑。
那柄一直悄然悬浮在苏狐背心的飞剑,突然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狠刺过来!
烟火太美,阻断了所有人的视线,凤天歌却看到了。
她猛然起身,几乎与她一同站起来的还有公孙佩。
公孙佩那也是找了半天的,愣是没看到苏狐袖子里的双子剑在哪里。
千钧一发!
校场上空突然有一道极亮的紫色光闪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那光闪犹如流星坠落,速度惊人。
就在银白小剑几欲插进苏狐背心的刹那,那道紫色光闪‘咻’的与银白小剑猛烈撞击,发出爆裂声响。
银白小剑恍若一瞬间失去光彩,砰然坠地。
过程太快,以致于场外许多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银白小剑落地刹那,紫色光闪也在这一刻现出真身,是一柄紫色小剑。
然而这一切还没结束!
易剑生如何都没想到另一柄飞剑竟也在同时遭受威胁。
他猛然召回一直被他隐藏在暗处的黑色小剑,小剑蓄势,出现一刻直插向苏狐胸口!
谁能想到呢,比起苏狐,易剑生则更加危险!
就在黑色光闪冲向苏狐的瞬间,另一柄紫色小剑也以激射般的速度刺向易剑生后心。
当!当!当!
观台上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校场,四柄飞剑两两相对,破影与残剑,夺命击杀!
纵凤天歌亦被这样的场景震撼到。
苏狐当真让她骄傲!
不管是易剑生,还是苏狐,他们脸上都带着绝顶的肃杀,内力被他们疯狂外泄,毫无保留。
如果说刚刚公孙佩对易剑生出手,是因为易剑生对凤钧存了重伤的念头,那么现在易剑生眼中杀意尽显,公孙佩却无动于衷。
因为,他在自家徒弟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