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剑生是真的很诧异,苏狐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该出现在黄泉路,鬼门关!
那日新营比试,他虽与苏狐旗鼓相当,虽因最后凤天歌跟公孙佩护短而败北,可他很清楚自己剑气里隐藏着什么东西,那是周歧的暗毒。
所以不管是苏狐还是凤钧,此时此刻都该在‘睡觉’,做一场永远也醒不过来的美梦。
然而,并没有!
“你怎么会在这里?”易剑生将苏狐拦在营门处,冷声质问,寒目如锥。
“手痒了,来揍你!”苏狐音落一刻,数位副将登时上前欲将其团团围住。
哪成想,他们才刚拔剑,小狼突然窜起,迅即将其中一位副将手里的剑叼到嘴里,龇起牙,那双即便在白日里仍隐隐有蓝光微闪的眼睛充满令人恐怖至极的杀气。
小狼,只有要苏狐眼里才是小狼,在别人眼里,它是狼王!
“你敢!”易剑生愠声开口,心里却惊,苏狐没死,那凤钧岂不是也没死?
苏狐‘切’的一声抡起‘破影’,“你狐大爷来都来了,有什么不敢的!”
就在易剑生震惊时,前方空气轰然扭曲,破影挟带起狂啸飓风直接扫过来!
“元帅小心!”
其中一位副将正想阻挡,小狼再次冲袭,夺剑时弓起狼身呈俯冲架势,幽幽狼目,令人胆寒!
易剑生见苏狐斩剑而至,当下拔剑相抵,同时叫周遭副将退下。
此举并非易剑生想逞强玩什么单打独斗,他怕狼王叫!
轰的一声暴响,易剑生只觉肺腑震痛,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使得易剑身体急速倒飞,脚下尘石迸起,被拖出两道长长的沟壑。
易剑生将将稳住,便见两柄紫色小剑疾驰向自己面门,小剑速度之快犹如彗星,拉出两道肉眼可见的彗尾!
易剑生情急之下同样祭出两柄飞剑。
四剑相抵于半空,苏狐猛然泄力,双子剑身突然暴涨出狂烈的紫色光焰!
易剑生心生不妙,便也顾不得自己伤势未愈,强运真气到两柄小剑剑身,然而这样也只是让双子剑速变缓,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
肺腑隐痛,易剑生吃惊苏狐内力竟已恢复七成,而他不到五成!
眼看双子剑就要在易剑生面门上戳两个窟窿,众副将心里发狠正要冲上去的刹那,一道黑色身影倏然落到苏狐身侧,抬手封其穴道。
与此同时,双子小剑因为失去内力维持砰然落地瞬间受到内力牵引,急速飞回到苏狐身侧,易剑生亦在同时收起内力。
喉咙腥咸,他这是又有点儿要吐血的意思。
“易将军身体可好?”
来者,公孙佩!
“师傅!你……”苏狐正恼时,公孙佩索性封了苏狐几处大穴,包括哑穴。
易剑生强忍肺腑翻滚不息的血气,重步向前,“公孙院令就是这样教徒弟的?军营挑衅是死罪!”
面对易剑生的质问,公孙佩一脸诧异,“易将军说笑了,劣徒哪里是来挑衅的,他这分明是来表示友好,探望将军的。”
“探望?拿什么探望?”易剑生怒道。
不得不说,某位太学院院令真是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和一张厚厚的脸皮,他直接就把刚从营外拔的两根枯树藤递过去,“拿的草药啊,将军把这种草药剁碎之后以热水冲服,连续三日,内力可恢复七到八成,不用谢。”
易剑生恨的,这种枯藤就长在他们军营外,他会不认识!
面对易剑生的横眉冷对,公孙佩我自泰然。
有句话怎么说的,不要脸这种事儿如果干的好,那叫心理素质过硬。
公孙佩心理素质可是杠杠的。
“如此说,苏狐的内力便是服用此物得以恢复的?那巧了,本帅这里多的很,来人,去采些送给公孙院令!”
鉴于公孙佩的身份,易剑生还不致贸然与其撕破脸,但他也不甘心就这样被人砸了场子。
半柱香的时间,当一整垛枯藤被捆着扔到公孙佩面前时,公孙佩欣然接受,“那就多谢易将军美意。”
公孙佩挥手瞬间,那垛枯藤倏的落在小狼身上。
小狼猛然扭头看向公孙佩,样子狠狠的龇起牙,公孙佩则抬手拍了拍苏狐,小狼翻起白眼,扭头走出营门。
公孙佩则拎着苏狐的领子,正欲转身时望向易剑生,“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易剑生漠然直立,看似凛然,却是心虚……
夜已深,延禧殿内十分安静。
容祁双手托腮在发呆,脑子里不时回想与雷伊在四海商盟时的对话,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爬床这件事他也拖的太久了。
风起,容祁抬头时凤天歌已然推门而入。
“歌儿你回来啦!我今晚做了你最爱吃的莲蓬豆腐,正温着!”见凤天歌坐过来,容祁立时起身盛粥夹菜,这般贤惠小媳妇的样子也是让凤天歌感慨。
这个戏精。
“歌儿你今天很累吧?我给你烫了一壶女儿红!”容祁也不问凤天歌想不想喝,直接倒上满杯。
凤天歌抬眼瞧向容祁,“有事?”
“没事啊!”容祁咧嘴,笑的人畜无害。
凤天歌报以微微一笑,抬手端起酒杯,“你也喝。”
“哦……”容祁见凤天歌干净杯里女儿红,直接又倒一杯。
凤天歌没有再问,就这么由容祁‘伺候着’吃罢晚饭,至于容祁自己,几乎一口没吃。
一般来说,有心事的人是没什么胃口的,某世子就是这样。
半柱香之后,容祁见凤天歌搁下竹筷,自己也跟着搁下酒壶,“歌儿你要休息了?”
“嗯。”凤天歌起身,如往常一般走向内室。
容祁却不似往常那般回到自己屋子,而是跟着凤天歌走到内室门口。
“你做什么?”凤天歌止步,狐疑问道。
容祁抬头,在迎上凤天歌那双宛如秋水的明目时缩了缩,“我想送你进去休息。”
“不用,你也回吧。”凤天歌轻描淡写,尔后推开内室房门走进去,且在容祁死皮赖脸想要跟进去的时候关了门。
鼻尖生风,容祁怯怯往后退了退,但是没走。
他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