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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是反噬

“陵丫头,你找我做什么?”

涓滴子故意岔开话题,不愿告知陵挽月他为何会受伤。

可陵挽月并不想放过他,若是还有其他修行者,说不定就是雕像的主人,她不能放过任何可能。

“你被谁打伤的?”她追问。

涓滴子见她不依不饶,索性往墙上一靠。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气息散开,他头上又冒出来不少黑发。

“昨天给娄昔音解印记时,被反噬了。”

说着,他摊开手掌,掌间有被灼伤的痕迹,确实是被反噬了没错。

娄昔音是普通人,涓滴子作为修行者给他下印记,反噬的可能性很大。

陵挽月不疑有假,可他修为有损,不知会不会影响给夏老爷子解毒。

“你精通毒理,想必已查看过夏老爷子身上的毒了,可有解毒之法?”

涓滴子神色一正,沉思片刻后说道:“夏林枫所中之毒来自西域,极其罕见,由于此毒采自一种紫色植物,所以被称为紫罗刹。但凡中了此毒的人,倘若没有诱因倒也相安无事,可一旦毒药在体内爆发,想救回来就难了。”

陵挽月眉头轻皱,如此说来,这个毒并不好解。

“如果只有紫罗刹一种毒倒还好说,但夏林枫体内又多了黑线,如果说黑线也是一种毒药,那他体内现在就有两种毒。倘若没有维持好平衡,任何一种毒爆发,都会要他的命。”

涓滴子面色沉重,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道:“夏林枫还在京城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已中毒。不过解药难寻,所以当时并未替他解毒。”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两颗药丸递给陵挽月,“紫罗刹来自西域,解药也从西域而来。这是紫罗刹的解药,用灵气催服,哪怕毒附在骨头上,照样能解。”

陵挽月接过来,下意识的闻了闻,发现此药竟然没有气味。她踌躇片刻后,问道:“你为何要给夏老爷子解毒?”

涓滴子反问:“那你为何无缘无故给他解毒?”

陵挽月躲开他的视线,轻哼一声道:“我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给夏老爷诊病是我分内之事。”

涓滴子别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一把头上的黑发,他收敛气息,只见黑发转眼又变成了白色。

“夏府商队每次进京时都会帮我从西域带不少东西回来,若是夏林枫被毒死,夏府一盘散沙,我要的东西又从何处来!”

“你叫我来此,想必是找到了解毒的方法。需要我做什么,就直说!”

见他如此爽快,陵挽月也不再客气,“简单!你解紫罗刹,我解黑线,夏玄亦维持平衡。”

涓滴子看她一眼,“有几分把握?”

陵挽月张开手指,“八成!”

“那就进去吧!”涓滴子迈开步子,率先进了院子。

此时,月挂枝头,灯火已上,浓密的夜色如同一团晕染不开的墨,灯火只能照亮眼前的黑暗。

才踏进后院,便有浓郁的草木气息扑鼻而来。

“又在熬什么款七八糟的草药?”涓滴子对此已见怪不怪,前些日子治怪病的时候,陵挽月最爱用的就是这招。

“是竹叶!”陵挽月随口乱说道:“我修炼的方式比较特别,灵气在竹叶水中更能发挥作用。”

她说得理直气壮,涓滴子自是深信不疑。

夏玄亦已等候多时,见到两人,他先朝陵挽月点了点头,而后看向涓滴子说道:“多谢国师大人能来!”

涓滴子不耐烦的扬手道:“废话少说,赶紧开始!”

说完,又对陵挽月说道:“陵丫头,办法是你想的,我们现在怎么做,你说!”

“不急!”

陵挽月推开房门,见夏林枫还醒着,冲夏玄亦使了个眼色。

他们三人都是修行中人,老爷子身为普通人,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为好。夏玄亦领会了她的意思,指尖轻点在夏林枫额头。

昏昏沉沉睡去,迷迷糊糊醒来!待清醒后,他仍然是叱咤安城的夏老爷子。

氤氲的热气将房内熏得雾气弥漫,陵挽月上前,灵气蔓延至夏林枫体内,发现黑线已完全同紫罗刹的毒交织在一起。

若是放在法器没有修复前,她自是没辙。可眼下不但修复好了法器,甚至还有没用完的仙草,那么分开紫罗刹和黑线就简单多了。

“解药还你!”陵挽月将方才涓滴子交给她的解药还给他,“待我将它们分开后,便用灵气将解药送入体内,你只需解紫罗刹的毒就好。”

然后,她又看向夏玄亦说道:“在我将紫罗刹和黑线分开后,你用灵气将它们隔绝,维持住平衡。记住,一旦失衡,你爹的命就没了!”

夏玄亦点头,“开始吧!”

陵挽月不再犹豫,随着掌心鲜花的缓缓盛开,她整个人像是化作了一朵娇艳的花。琼浆蜜液涌入浓烈的黑暗之中,开始细细润泽和滋养……

就在他们费尽心思为夏老爷子解毒时,此时的娄昔音洗去满身尘土,紫衣翩翩。

相比于安城,他如今所在的小镇着实显得有些寒酸。娄昔音端坐桌前,将一封密信交与黑衣人。

“送去夏府!”

黑衣人接过信,犹豫着问道:“敢问娄公子,此信是要交给谁?”

娄昔音看着他,“涓滴子没跟你交代?”

黑衣人低垂着头,“只说是到了夏府自有人收!”

娄昔音推开窗户,看向浓稠的夜色,“那你还不去?”

黑衣如同鬼魅,眨眼就从房内消失。

此地虽不能同安城比,可好在离开安城不多远,倒也富庶。烛火在夜风中不停跳动,晃得人眼花。

娄昔音将纸铺开,轻挽衣袖,便在这跳跃的烛火中提笔作画。

他画艺卓绝,不消片刻,一惟妙惟肖的人儿就跃然纸上。

她巧笑嫣然,掌心中有一朵缓缓盛开的花。

娄昔音端详着画上的美人儿,笑意绽开,竟然轻笑出声。

“妙啊!真是妙!”

话音落下,他提笔再画。

画中的女子变了脸色,改了面容,双眼无神,美丽的容颜消失,唯独那张呆板得如同雕像般的脸,显得格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