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丞脸色黑下来,冷肃在眉眼中浮现起来:“嫌少了工作?那就让他彻底没工作。”
“是。”高寒下去了。
容渝在一边无声笑了笑,语气淡淡:“我没照顾好小莞?也总比你总是害她好。”
霍北丞脸色一沉,懒得跟他说话,径直朝病房走去。
“你干什么?”容渝见他要进病房,仿佛护食一般,皱眉拦住。
“我干什么需要跟你交代?”
“病人需要休息,你们是想把人吵醒吗?现在也不需要任何人照顾。医院过了探视时间,明天再来吧。”一个年龄略大的护士长走过来,表情严肃地劝阻。
容渝看一眼病房的门,又瞟了一眼霍北丞,看在苏莞的面子上,拂袖离开。
霍北丞冷冷睨向容渝的背影,吩咐几个随行保镖:“今晚在门口守着,不要让闲杂人等随便来。”
‘闲杂人等’,四个字让容渝脚步微微一驻,轻哼一声,然后才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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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容渝就来了医院。
霍北丞派的两个保镖还守在门口。果然,一夜未曾离开。
看见容渝来探望苏莞,两个保镖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像他是个野兽,是来吃掉苏莞的。
容渝好气又好笑,也懒得搭理两人,轻步进了病房。
苏莞还没醒,长长的睫毛紧闭着,躺在病床上,睡得恬静而安宁,像个甜美的洋娃娃,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梦,发烧过后略显苍白的唇轻轻一开一合着,似乎在梦呓。
他心中一动,情不自禁走近床边,弯下腰,只听她毫无意识的呓语飘来:
“霍北丞……我在这里。救我。我在这里。”
心,仿佛雷击一样。容渝站在床边,半天动弹不得。
她在叫他的名字。
潜意识里,小莞心中最想依靠的,还是那个男人吗?
忍住心头的潮涌,他克制住心情。
苏莞似乎感觉到来了人,睫毛一眨,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人是容渝,眼神茫然了两秒,才开口:“容渝哥哥,你来了……”
容渝很想问她,刚才她那两秒的茫然,是不是因为失望。失望眼前的人不是霍北丞。
却最终没有问,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腰后,又试了试她的额温:“退烧了,舒服些了吗?”
“嗯。”苏莞点点头,又吐吐舌:“就是口渴。”
容渝笑了笑,转身却倒了杯温开水递给她。
苏莞大口灌着,感觉冒烟的喉咙滋润多了,正这时只听容渝的声音响起:“昨晚是他找到你,把你送进医院的,你应该知道吧。”
她一口水呛进了喉咙管,猛咳起来,容渝忙去给她拍背,好不容易她才恢复:“嗯,知道……。”
容渝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想捕捉她真实的内心:“小莞,你……现在还想跟我回意大利吗?”
苏莞一怔,心脏仿佛被容渝这句话狠狠敲打了一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冒了出来:“容渝哥哥,你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想留在国内,就跟我照直说。”他不想只带走了她的躯壳,而她的心却留下来。
因为慌忙,苏莞手里的玻璃杯一倾斜,差点摔了个粉碎,放好了,稳住呼吸:“容渝哥哥,我没改变主意……你不会以为我跟他有什么吧?昨晚确实是他找到了我,救了我……可我和他的关系,并没因为这件事有任何改变。我会回意大利的。”
真的么?那你知道你昨晚被那男人抱回来时,抱得他紧紧吗?又知道刚刚梦中还念叨着他的名字吗?可这些话,容渝不敢问。
小莞虽然嘴巴说和霍北丞没什么,但自己或许还没意识到,已经对男人有了软化吧?
终于,他没说什么,微微一笑,仍是那样霁月风光的清俊好看:“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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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渝走出医院时,已是中午。
正准备去停车场取车,走下台阶,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雪纺裙的纤细身影站在面前,看见他,年轻女孩慢慢走了过来:“容先生,你好。”
女孩最多二十三四岁,很年轻,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气质,都不像是一般家庭出身。
容渝轻微一蹙眉:“你是?”
“秦雪落。我想,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秦雪落一点儿不拘束,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又上下端详起容渝:“容先生果然是风采非凡,龙风之姿。”
面前的男子虽然年纪轻轻,但身上自有一股风华流淌,举手投足也别有优雅迷人,眸如晨星,鼻子挺拔而高直,乌黑的发丝,潋滟唇瓣。不得不说,苏莞的这个青梅竹马,确实算是个颠倒众生的男人。
容渝脸肌一动,又眯了眯眼睛:“秦小姐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夸我吧。”
“容先生快人快语,那我也不绕圈子了。我猜,容先生现在正在犯愁,生怕苏小姐会留下来吧。”
容渝抬眸,冷冷看向秦雪落:“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和你其实算是朋友,因为我们都有同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北丞哥哥和苏小姐好聚好散,分得干干净净。可现在,却事与愿违。虽然苏小姐不记得北丞哥哥了,但两人还是越走越近,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个亲生骨肉,照这样下去,苏小姐迟早会对北丞哥哥动摇,心软,两人破镜重圆,也是迟早的事。”秦雪落一字一顿。
“所以,你想怎么样?”容渝声音更凉。
秦雪落唇边绽出一丝玫瑰般的璀璨笑容,缓缓走到容渝身边,凑到他耳边:“想要让两人断得干净,除非让苏小姐对北丞哥哥死心。只要苏小姐对北丞哥哥冷淡决绝,北丞哥哥也迟早会心死。你比我更清楚苏小姐的性子,我想,你肯定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苏小姐对北丞哥哥死心。”
容渝冷声:“你是想让我做些欺骗小莞的事?我为什么要帮你去骗我爱的女人?”
“你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容先生难道想要北丞哥哥抢走苏小姐,自己一个人回意大利吗?”秦雪落的话如针尖一样,不痛不痒地刺了容渝的软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