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听到这女孩子用这种声音说话,希夜原本装作很不耐烦的,一下子着急了起来:“怎么了?欢欢??你哭了??”
希夜一时间,还以为是宫御霆这个混蛋欺负池清欢了,他怒火冲上心头,生气道:“怎么回事!!!宫御霆那个王八蛋……”
“不是,哥哥,宫先生受伤了,呜呜呜……”池清欢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糯糯和果果都看愣了。
“妈咪,别哭,爹地不会有事的。”果果自己眼圈儿都红彤彤的,还来安慰池清欢。
希夜这才听到糯糯也在哭,也就是说,池清欢和那两个小的没事。
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宫御霆多半是保护她们才受伤的,不然池清欢也不可能伤心成这样。
“救护车来了吧?你先陪他去医院,我马上就赶到,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他那么多情况都挺过来的。”
糯糯整个人都吓懵了,池清欢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女儿,连忙擦了擦眼泪,跟着上了救护车。
“乖,你爹地不会有事的。”池清欢抱着糯糯,对糯糯说的同时,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果果在这种时候,突然变得格外坚强起来,他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隐藏了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对池清欢道:“妈咪,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爹地这么厉害,这点小伤他不会在意的。”
其实果果刚才都看到了,邢阎叔叔在给爹地紧急处理伤口的时候,那血根本就止不住,他咬了咬唇角,抬手轻轻拍着池清欢的背。
“嗯。”池清欢摸着果果的后脑勺,把他搂着到自己的怀里,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宫御霆的身上,她第一次这样害怕。
原来,恐惧是这么令人生畏的情绪吗?
她生怕自己稍微不注意,那浑身冰凉、没有血色的男人就会离开她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早点告诉宫御霆糯糯是他的女儿,就好了,她能够明显地察觉到他的开心,他今天是真的很高兴,知道自己有这样可爱的女儿。
后悔,无助,难过……
交织在一起的负面情绪几乎要击垮池清欢了,她麻木地跟在宫御霆的身后,看着他被医生们推进了手术室,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男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野范围中,只剩下那冰冷的手术室门。
糯糯坐在她家妈咪的身边,看着身旁不断有医生走来走去,还有人在哭,很害怕医院这个氛围,她连忙抱着妈咪的手,紧张得连呼吸声都变小了。
“糯糯,没事的,不要害怕,哥哥在这里。”果果用手搓了搓糯糯有些白的小脸蛋儿,手心传来的温度都是冰冰凉凉的,看来把孩子吓得够呛。
糯糯点了点头,转头想跟池清欢说什么,被果果拉到了旁边,两小只凑在一堆。
“糯糯,妈咪现在心情应该很失落,我们不要打扰妈咪了。”果果压低了声音,在妹妹的耳边小声道。
糯糯第一次见她家妈咪这样,心里有些难过又有些害怕,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样。
爹地进了手术室过后,妈咪的心也跟着被带进去了。
“哥哥,真的不会有事的,对吗?”糯糯拉着哥哥的手,感受到哥哥的温暖过后,她总算是安定了一些。
“嗯,相信我吧,不会有事的。”果果为了哄糯糯,轻笑一声:“爹地才刚刚知道你是他的女儿,他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丢下我们的,爹地比我们坚强多了,相信他。”
糯糯听到这里,又有些心酸,红着眼圈儿点点头,没有哭,她不能让妈咪更烦恼了。
池清欢长叹一声,看着手术进行中的信号灯,心乱如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清欢盯着对面墙上的一点,已经要麻木了,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欢欢!怎么样了?”希夜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头发都被风吹乱了,可以见得来的路上赶得多急。
lion在希夜身后装作不急不缓的样子,其实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担心。
“哥哥!!”池清欢崩溃似的扑到希夜的怀里,鼻头一酸,“他还在里面,我好担心……”
“呸,别说胡话,有什么好担心的?”希夜用眼神迅速确认,这三个他最担心的宝贝都没事,心里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宫御霆这个混蛋,倒是把老婆孩子护得好好的。
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希夜暂时不跟他计较了。
“他挨过的子弹,比你流过的眼泪还多,这点小伤算什么?”希夜看到祁郁低调地站在不远处,找他了解了一下宫御霆的伤势情况,两人的交谈很小声,池清欢都听不到。
等他听完,转头就对上了池清欢期待的眼神。
希夜的眼里一闪即逝复杂的情绪,他顿了顿,冷静道:“不碍事,没什么的,不用过度紧张,给他做手术的是这家医院的权威,不要小看了s大附属院。”
听到哥哥这样说,池清欢悬着的心总算是缓了缓,她点头,只能希望一切顺利。
这事情都惊动了宫老爷子,大晚上的老爷子赶着过来,看到池清欢的反应,他先是替儿子感到高兴,又有些悲哀。
现在正应该是他儿子和儿媳妇一家团圆,开开心心的时刻,为什么就碰到这种事了?
“爸,对不起!”池清欢羞愧地低下了头。
宫老爷子连忙安慰池清欢道:“没事的,既然我来了,你就先去休息吧,小手术,很快就会出来了。”
“我不用了……”池清欢还没说完,就见宫老爷子用眼神示意她。
她一看,这才发现糯糯已经半眯着眼睛,点着头快要靠在果果的身上了,又累又困。
“那我先带两个孩子休息一下。”池清欢心里一酸,倾身把糯糯给抱了起来。
“我让人安排了休息室,等阿霆醒了,我第一个叫你。”
宫老爷子拍了拍池清欢,看着她带着孩子离开的背影,这才叹了叹气。
他抬头看着手术室的信号灯,眼里是满满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