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沉都不屑理他,直接对着安保人员道:“我已经打电话给最近的宠物医院,让人派车过来把狗接过去检查。”
安保人员左右为难:“请问您俩是哪一户的业主?”
“临江那栋。”谭沉报上具体地址,“宠物医院的车等会儿就来,既然这条狗疑似得了狂犬病,那么我合理怀疑这一片的宠物都有被感染的风险。”
“几乎每户都有养宠物,这条狗是可以被送走,但隐患始终存在。万一因为它,后续造成大面积的感染和伤残,你们要怎么跟业主们交代?”
“恐怕是随便拉个人出来跟你们公司打官司,你们也未必能够耗得起。”
安保人员被说服了,他看着系统上两个业主的住址对比,一个是五百平的江景公寓、另一个有着七八处房产,论资产,肯定是后者更加有资本。
他本来不准备蹚这摊浑水,任由两个业主自己较劲,谁本事大谁做主。
但万一这条狗真的得了狂犬病呢?这一片的宠物岂不是全都有风险!
因着这个,安保人员硬着头皮也得表态。
“要不你们俩商量一下怎么办?”
谭沉淡淡道:“车等会儿就来,既然都是想检查一下这条狗,就让车带着它,我们一起跟着去。”
一旁的偷狗头子从头到尾没啥参与感,现在又被谭沉随意敲定,当即就怒了:“你怎么还抢起业务来了!这是雇主交给我们的活儿,我不同意!”
他原本都准备把狗带走后,随便找个地方毒死或打死,再不济也就是做做样子送去熟悉的宠物医院,让人给它安乐死。
宠物又不像人,谁知道它是怎么丢的、又是怎么死的。
但眼下被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一搅合,计划全部泡汤。要是完成不了雇主交代给他的任务,剩下的尾款就拿不到手。
为了丰厚的尾款,偷狗头子一咬牙,直接招呼着扛狗的男人一起往外冲。
“我们的生意,别人想要截胡,想得美!”
几个人高马大的安保人员就像是摆设一样,傻愣愣地看着几个男人往外冲。
苏酒酒气急,刚准备往前跑,身边的人影比她先一步冲出去。
扛狗的男人只感受到手腕被人掰住,紧接着钻心一疼,倒地前先松口了扛着狗的手。
于是,晕死的大金毛咕噜咕噜从他的肩膀上滚落,咕噜咕噜滚出老远。
苏酒酒看准时机,立马扑上去拉住林富贵,吃力地把它拖到自己身边护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林富贵又是被摔又是被拖,浑身沾满了灰尘和草屑,一动不动的身子像死了一样。
苏酒酒可慌了:“系统系统,他死了没?”
系统幽幽道:【我们提供给宿主的身体没有那么脆弱呢。】
那就是没死。
苏酒酒大松口气,连忙抬头去看谭沉。
她只知道刚才他直接冲了上去,其他人看到他救出大金毛,冲过来就想要对付他。但身边还有这么多强壮的安保人员,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但等到看清具体情景,苏酒酒彻底惊呆下巴。
谭沉一个人对上剩下的三个男人,简简单单地几个躲避的动作,压根没让人碰到他的衣角。
眼见着这群人恼羞成怒,继续冲上来准备教训谭沉。但还没等旁边的安保人员来支援,谭沉随便动了动,几个干净又利落的动作过后,三个男人倒得倒、嚎得嚎。
未必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主要是心理都被创伤了一遍。
毕竟对面看着就像是个会打的,踢腿的那一道,力度大得惊人。
这还是谭沉有意控制住,还解决地如此轻松。
苏酒酒开始怀疑这群有钱人家的小孩是不是从小就在学什么武术,尽量避免日后被绑架要赎金。
解决完其他人,谭沉一回头,就对上了苏酒酒痴呆的眼神。
他的眉头一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没事吧?”
苏酒酒摇摇头:“没有,但是富贵好像不太好。”
谭沉扫了一眼地上的狗,略微有些看不顺眼:“宠物医院的车很快就到,别担心了。”
苏酒酒其实也没有太担心,反正林富贵这具身体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她刚才蹲在地上蹲太久,这会儿想要站起来,结果腿麻了。
眼看着她起身起得如此吃力,谭沉看不过去了,伸出手直接把人拉起来。
男人的手抓住另一只白皙柔软的手,大拇指指腹正好按在女孩手掌的虎口处,轻微地有些发热。
他有些别扭地想要松开手,脑子下了指令,手没动、身子也没动。
但腿麻的苏酒酒动了,她站得太猛,双腿一打颤、直接用脸扑到他的胸膛上。
尴尬又暧昧的气息无声地蔓延,明明周围还有一群正在震惊的安保人员、以及唉声痛嚎的偷狗贩子,但动作和时间仿佛就像是按了0.5的慢速播放。
苏酒酒把脸从男人的胸膛处“拔”出来,和垂眸的谭沉正好四目相对。
对上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苏酒酒的脑子低速地转动着,像是没上润滑油的机械链条、或者是没安装好发条的陈旧木偶。
总而言之,她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帮她救回了林富贵,她该夸夸他。
“谭、谭沉,你好厉害啊!他们几个人都打不过你!”
谭沉依旧还是这个姿势、是这个距离,垂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的暗色像是一股幽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苏酒酒只以为他是觉得自己的夸奖不够,于是绞尽脑汁开始想新词。
“嗯...你还特别帅!”
“你的胸肌也又哽又棒!”
夸奖之词变成虎狼之词,反应过来后的苏酒酒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让你说话不过脑!
但显然谭沉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儿,他微微低下头,拉近了两道呼吸之间的距离。
抓住苏酒酒的那只手也同时动了动,男人的大拇指轻微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指腹,刚准备开口:“你......你叫什么?”
除了嘟嘟。
那是他给她起的名字。
苏酒酒还没有回答,林助理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
“谭总!我没来晚吧!”
他带了好几个能够解决事情的人来,就是为了帮总裁排忧解难,以免让总裁亲自出手。
苏酒酒醒过神来,这才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姿势很奇怪,连忙推开谭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谭沉被推开后,其实也有些愣怔。
他看了看自己刚抓过人的那只手,心里颇为复杂,他还没有得到回答。
可惜林助理来得太恰好,将两个人刚才只持续了30秒的静默对峙打断,继续拉回到先前的事情上。
林助理刚才安保人员那边打探完所有的事情经过:“谭总,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您是回家还是准备带着这条大金毛去宠物医院?”
谭沉定了定神,又看了一旁的女孩一眼。
后者盯着地上的大金毛看了好久,从他这个视角来看,显然是十分的担心和忧虑。
谭沉的视线也落在地上的狗身上,浅浅地皱了一下眉。
这只狗叫什么来着,林富贵?
什么土名字,半点儿寓意都没有。
谭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嘟嘟是什么时候跟这只大金毛认识的。
她都从来没有跟自己说。
哦不,准确来说,她一件事也没跟他说,甚至来屡屡欺骗他。
谭沉的面色更黑了。
另一边,苏酒酒盯着地上的大金毛都快看出花了,甚至找出了它身上秃出来的好几块狗毛。
但是她看的跟想的完全不一样。
“系统,我要是告诉谭沉我叫苏酒酒,他会不会怀疑我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完善的名字?”
系统懒洋洋道:【你就说是某一任主人姓苏,给你起的名字呗。】
说是这么说,但苏酒酒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这股别扭一直持续到她坐上谭沉的副驾驶,跟着载上大金毛的宠物医院救护车,一路开到宠物医院大门口。
下车后,苏酒酒犹豫了半晌,磨磨蹭蹭落到谭沉的身后。
等到谭沉再一次停下来等她,她才快步凑上去,抓住他的衣角,低声道:“我叫苏酒酒,不叫嘟嘟。”
谭沉的面色不变:“哪个jiu?”
“葡萄酒的酒。”
谭沉挑眉笑了一声:“看来还喝过葡萄酒。”
苏酒酒不搭腔,主要是因为他今天这么用力地帮她救下大金毛,她也愿意多透露一些东西。
但有些事情说出来之后,反而会更轻松一些。
反正他都知道她的所有情况了嘛!
苏酒酒蹬蹬蹬跑进电梯,跟着大金毛一起被带去宠物手术室那边检查,做这家伙的临时看护人。
.....
谭沉没跟着一起进去,他正听着林助理汇报后续进程。
“那几个人我问过了,只说是有个姓孙的雇主让他们过来逮狗,其他的就一句也不愿意多说了。”
用钱也买不到对方开口,显然是另一方给出了更丰厚的条件。
谭沉刚挂掉电话,就有一个同城的陌生号码打过来。
“谭总,我是皓天的孙浩然,之前有在宴会上见过您,就是没有好好聊过。”
“听说您今天带着我的狗去了医院,好歹也是我养的宠物,这是一定得过来看一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