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个人到底是怎样满脸笑容的去威胁别人，那或许就是面前的这种景象了。

这个穿着黄袍子的仙人长的慈眉善目的，在先前就已经说过，不过他所作所为和他长得这一副面相着实很不般配。

墨羽淡淡的一笑，“看你这个样子，所谓的商量也只不过是威逼罢了。”

“你愿意怎么样想就怎么样想吧，至少我还给了你们另一个选择，不是吗？”穿着黄袍子的仙人像是开玩笑一样的对他们说道。

这个样子叫什么给了另外一个选择，分明就是威逼胁迫，连利诱都没有。

答应了就得做，不答应就是死。

凌旵对于那个穿着黄袍子的仙人所说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心里面已经大致猜得出来有关于当年的那些事情，心里面对这个穿着黄袍子的仙人是更加的鄙夷。

司雨倒显得硬气的多，“虽然你的实力比我们要强上不少，但是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你还不能够逼着我们去做，不就是一死么？你干脆就动……”

“我答应你！”

司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墨羽目光坚定地拿过了那个穿着黄袍子的仙人手中握着的金箍，脸上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看样子一定是下定决心了。

“墨羽……”司雨没有想到在他们三个人之中意志最为坚定的墨羽竟然会答应这个家伙的要求，“你可知道答应了他到底意味着什么？这可不像是平常的人说话一样，我们修道自然，凡是答应了的事情就必须要做到，否则的话会在以后修炼的过程之中产生心魔的！”

“我知道！”司雨说的这些话，墨羽都听到了自己的耳朵里，但是他的表现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过这些话一样。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司雨感觉到从胸腔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你可知道心魔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这心魔一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根本没有办法帮助你度过这个难关。而且这个心魔会跟你一辈子，等到你以后进阶的时候，你知道要比别人难多少倍吗？你知道你走火入魔的几率要比别人大多少倍吗？”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墨羽转过身去，一点一点的捡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在已经被收割的地里面捡拾着麦穗的农夫，声音很淡，就像是那种历经的沧桑之后的感觉，“但是我必须要活下去，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那个穿着黄袍子的仙人就在一旁，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带着笑容的看着面前的他们，就像是一个在看戏的观众。

不，他不是像，他本来就是在看戏！

“活下去？”司雨感觉这是第一次对墨羽生出了真正的厌恶感，“是！你想活下去，这个世界上谁不想安稳稳的活着呢？但是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东西要比生命更重要吗？有些东西要超越一切吗？你难道要为了所谓的生命就要背弃你心中的信仰吗？”

“那你知道我的信仰是什么吗？”墨羽倔强的抬起头，两只眼睛如两道寒光一样，直射入司雨的瞳孔之中，“我们一起走了这么长的路，经过了这么多的时间，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信仰到底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司雨如此骄傲的人，在墨羽的目光底下感觉到没来由的矮了半分。

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司雨好像忽然之间就想通了什么。

什么是信仰？

信仰就是存在你心中如同世界树一样的东西，它的根深深地扎进了你的心里，它的枝叶张开为你提供了一片树荫。在你迷茫的时候，它如同烈日一样给你提供方向，在你难过的时候，它如同母亲一样安抚你的心灵。

信仰就是那种在它崩塌之前，你甘愿为它付出一切的东西。

有的人信仰的是神佛，有的人信仰的是科学，也有的人信仰的是梦想。

信仰是鞭策你做一切的前提。

司雨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过来了墨羽心中的信仰到底是什么？

只需要看看墨羽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好。

他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天下正义？

不，他没有这么高尚的思想，虽然他不滥杀无辜，但是他也不会对那些有悔改之心的罪人机会。

墨羽所做的这一切仅仅就只是为了四个字而已——

上官凌若！

这个与墨羽离别了已经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名字。

这个名字才是他这一切做法的源头，这个名字才是他踏上这条路的根本。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名字的话，或许墨羽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在草木村里打鱼的渔夫而已——不过这件事情墨羽并没有对司雨说过，墨羽并没有对司雨说过，只是曾经无数次的明示或暗示过她，自己心里面只有上官凌若一个。

墨羽看着司雨脸上的表情变化，便已经知道她心里面有了那个底，问道：“所以……现在你还阻拦我吗？”

“我并不是不知道他让我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也并不是不知道，我这样活下去就相当于带着屈辱的活着，但是我必须活下去，我还有事情没做，哪怕只是在此之前看见她也可以，只需要看到她一眼，我都可以当场自裁。”

墨羽只是抬起头来看了司雨一样，之后就低下头去，捡拾这自己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海灵戒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储物戒指，里面装的东西很少，无外乎就是一些衣服食物和水，除此之外只有荡魔剑和星源石了，虽然墨羽感觉到好像是少了些什么，但是现在他也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就只好适当做有些东西不存在了。

司雨愣在了原地，原本心里面对于墨羽的那一点点的厌恶感也全都变成了对于自己的感伤——

是啊，生命是宝贵的，但是生命是一切的前提啊，失去了生命，就算是能够保全名节又怎么样？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贪生怕死之辈都是小人，那是因为在他们的心中还有着必须要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