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费了心思送来的礼物,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推掉。”厉南朔不等厉朝歌说完,便意味深长道。
“过几天,我自然会回一份礼过去。”
说完,朝陆长安道,“喜欢就收着,不用顾及它有多贵重,再贵重的礼,我们陆家厉家还是能回得起的,正好,这礼物寓意好,可遇不可求。”
陆长安还有些为难。
毕竟她看出来了,厉朝歌实在是不喜欢他们收景家的礼物。
更何况,厉朝歌讨厌景家人,她也不是不知道。
一直没说话的厉慕白,忽然轻轻压住了陆长安的手,道,“爸希望我们收下,我们就收着。”
厉家和景家以后也是要成为亲家的,厉南朔自然是有他的用意。
“这叫拍马屁,这叫高攀,这叫恬不知耻!”厉朝歌有些不服气地回道。
“别人景家怎么就叫高攀了?”厉南朔忍不住笑,“咱们a区能占住龙头的位置,也是他们扶持帮衬的。”
“哼!”厉朝歌冷哼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你跟我下去一趟。”厉南朔盯着厉朝歌看了几眼,忽然又道。
“不去,我待会儿要送哥走呢。”厉朝歌一口回绝了厉南朔的要求。
这是他的宝贝女儿,任性,那也是他惯出来的。
厉南朔虽然有些生气,但是今天看在厉慕白和陆长安的份上,没有发作出来。
等到吃完了饭,厉朝歌和陆长安送厉慕白去军区的路上,看着还是有些不开心。
“早上不还挺开心的?”厉慕白逗了厉朝歌一句。
“我现在也没有不开心啊。”厉朝歌不服气地回道,“待会儿我送你走了之后,我还有点儿事,麻烦这位大忙人你速度开快一点。”
“拿我做挡箭牌,还对我这种态度,我刚才就该跟爸说,不要你送。”厉慕白随即反唇相讥。
“你再怼我,等你走了我就欺负你媳妇儿!”厉朝歌气咻咻地回道。
“我回来的时候,长安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给我等着。”厉慕白透过后视镜,威胁地扫了厉朝歌一眼。
“……”
厉朝歌气到话都说不出来。
憋了半天,回道,“这家里我是没法待下去了!我要下车!放我下车!”
厉慕白果然一个刹车,就把车给停在了路边,让厉朝歌下去。
“厉慕白你这叫过河拆桥!”厉朝歌气得脸色都变了。
“行了,下去吧,你不就是想在这儿附近下的吗?”厉慕白有些不耐地回道。
厉朝歌被识破,灰头土脸地,就下了车。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走到驾驶座边上,问厉慕白。
“不一定吧,短则一两个月,长的话,半年也说不定。”厉慕白摇下车窗,朝她低声回道。
“你等等。”厉朝歌想了下,还是从自己包里摸出来一只礼盒,当着厉慕白的面拆开了,“这是俊彦送给你们的。”
“不许嫌弃!我和他去挑了好久的!”
厉慕白垂眸,望着厉朝歌手里的礼盒,笑了笑,没吭声。
伸手接了过去,顺便隔着车窗揉了下厉朝歌的脑袋,“我还是那句话,做哥哥的,自然希望你能配得上更好的,谈恋爱可以,反正你还小,但是自己要注意分寸。”
“好啦!知道啦!”厉朝歌点了点头。
说完,便蹦蹦跳跳地,朝空军部那儿跑了过去。
厉慕白看着厉朝歌走向了远处,看了那个等在那儿的男人一眼,才收回了目光。
副驾驶座上的陆长安问,“那这礼物是拆开还是不拆?”
“也是朝歌的一片心意,拆开看看吧。”厉慕白漫不经心地回道。
打着方向盘,回头往战机区的方向开。
陆长安打开看了一眼,其实和意料之中的差不多,是一对沉甸甸的金如意。
其实寓意也是很好的,只不过因为之前的景家,送的礼物太过于贵重,所以一比较起来,便相形见绌了。
厉慕白扭头看了一眼,道,“收着吧,也值点儿钱呢,沈俊彦心意到了就好。”
“朝歌现在自己喜欢,拦也拦不住,等她再长大一些,就能明白,谁和她才是合适的。”
其实倒也不是,看不上沈俊彦家庭条件远及不上厉家,而是沈俊彦这个男人,似乎是有些心机的。
他是一名普通的士官,并不十分出色优秀,但若是靠着厉家,说不定就能平步青云了。
也不知道,厉朝歌是怎么能看上他的。
无法无天的小魔王厉朝歌,眼界必然是很高,能喜欢上这样一个人,相当奇怪。
“沈家……”陆长安斟酌了下,只说了两个字,没有继续往下说。
厉慕白马上要走了,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得抓紧时间,和他腻歪一会儿。
·
三个月之后。
陆长安得到厉慕白回来的消息的时候,正好在学校里上解剖实验课。
系里面的军官找了她好半天,敲了下她教室的门,朝她轻声道,“陆医生?”
陆长安已经在军区医院实习了,等到明年毕业,就能正式上岗。
陆长安朝对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不要打扰别的同学解剖。
去水池边上洗了手,消了个毒,才出门问,“怎么了?”
“陆医生你手机肯定在更衣室里是吧?”对方看起来神情有些焦灼,“十几分钟前,厉长官落地了,现在正在医院呢!你赶紧去看看吧!”
“出什么事儿了?”陆长安愣了下,立刻紧张地反问道。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反正伤得有点儿重,被爆炸冲击波伤得不轻,人是清醒的,可以自己走动,但是满身都是血!”
陆长安一听,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下来,直接转身去更衣室拿了手机,往军区医院赶过去。
十几分钟前,厉慕白确实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她没接到!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厉慕白脖子上和脸上的伤口,刚缝合完毕,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陆长安冲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一只手,问,“怎么了?伤得重吗?”
“爆炸的时候没来得及躲开,没事儿的。”厉慕白脸色苍白,笑着朝她回道。
陆长安低头看他脖子上缝合的伤口,又看他被血糊的难辨的半张脸,眼泪都快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