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阳瞪了他一眼,“我姨父从我小姨走后,身边就一直没有过什么人。”
崔郑:“你说是就是吧。”
萧青阳:“闭嘴吧你,整个崔家就你最招人烦,你小心点,老爷子马上就要回来,看你这一头金毛,到时候有你受的。”
崔郑摸了一把头顶上的短发,露齿一笑,“这怎么了,多好看啊,你昨晚没看见?我这头发还夜光呢。”
萧青阳:“……”
“你守着人,我先走了啊。”
“去哪?”
崔郑回头挥了挥手,“做慈善去。”
下午,晏双在后台收到十万进账和手机上同步的短信。
“捐了。”
还附赠了张和院长握手的照片。
金毛,松松垮垮的黑衬衣,大白牙,笑起来一脸的没心没肺。
“有图有真相。”
晏双回了个“谢谢”。
对面立刻一大串跟了上来。
“哥们,你和纪遥是玩真的吗?”
“你怎么刺激的他成那样了?”
“我听说你跟秦羽白也有一腿,真的假的?”
……
对于话痨的吃瓜人,晏双:不予理会。
对面见他一直不回,也意识到了晏双不想理他,终于还是停了。
过一会儿又发了条短信过来。
“金木水火土,你猜谁的腿最长?”
“答案是火。”
“因为火腿肠!哈哈哈哈哈!”
晏双:“……”嗯,还是拉黑吧。
陌生号码在手机屏幕上亮起来时,晏双以为崔郑换了个号码来骚扰,出于谨慎还是接了。
“晏先生。”
“能出来一下吗?先生有东西让我交给您。”
学校后门口,家里的佣人正提着东西站在车旁等着。
“这个给您。”
晏双接过盒子,一眼就看到外包装上的logo。
“电脑?”
“对,”佣人笑了笑,“先生说本来周末就想给您的,可惜店里没货,今天货到了家里,就赶紧让我送过来了。”
晏双面露适度的羞涩,“麻烦你替我谢谢他。”
“那还是您亲自谢吧。”
佣人笑嘻嘻地上了车。
等车走远后,晏双脸色又冷淡了下来。
可恶,现在正和秦兽在“暧昧期”呢,不能把对方送的礼物卖了。
不但不能卖收到的礼物。
他还得回礼!
下午去便利店打工的时候,看看有什么赠品可以薅的,随便写张字条算了。
拎着东西回转,晏双没走两步,脚步顿住,冷冷道:“跟着我干嘛?”
暗处,修长的身影悄然现身,还是老样子,金丝边眼镜,一丝不苟的西装。
“来送礼物。”
一模一样的两个礼盒。
晏双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心想:行,能卖一台是一台!
秦兽的就先留着,毕竟他现在还是主咖。
“折现吧。”晏双直接道。
魏易尘向他走来,在他面前站定,晏双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
手上提着的礼盒被拿走,晏双还没来得及发作,又被塞了另一个礼盒。
毫无分别的两个礼盒,区别只在于送的人。
晏双轻睨了魏易尘一眼。
这好像是管家第一次表达了类似于占有欲的东西。
这样就算是赔罪吗?
晏双微笑了一下,先将手里的礼盒放到地上,又拿回了管家手上秦羽白的礼盒。
“折现以后直接捐给福利院,谢谢。”
晏双转身就走,将礼盒连同管家都扔在了原地。
手腕一下被抓住。
“不要太折腾纪遥了,纪文嵩很不好惹。”
声音低沉又温和,带着刻意的柔软。
他曾想过,若他掉入深渊,他将不管不顾。
可现在,他在提醒他。
他相信晏双能懂他的意思。
晏双酝酿片刻,回头,脸上扬起笑容,“我很好惹,所以你才多事,是吗?”
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难得的好意被拒绝,也没有露出受伤的迹象。
这样冷静自持的模样只会想让人越来越用力地去弄坏他。
或者说,他本人也知道会招致那样的后果。
而他,正深切地期盼着那些事的发生。
“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狗了。”
语气温柔,神情也像是在撒娇,魏易尘平淡地接收了这种羞辱。
这对他而言根本不疼不痒,就像那天晚上的一巴掌,扇在脸上,触感比疼痛更鲜明。
不过是又一次相互拉锯的调情罢了。
魏易尘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可很快,他就知道他想错了。
面前的人笑容真诚得不掺一丝虚假,继续缓缓说道:“你可能误会我对你有几分好感,那我告诉你,你想错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他那样真挚,不是报复,也不是故意要伤害他,神情和语气都是难得的认真,魏易尘从未见过的认真。
甜美的红唇像淬了蜜糖的毒,分明弧度上翘,字字带笑,却又句句带刀。
“秦羽白是床上用品,纪遥是装饰品,你呢,充其量就算是调味品吧。”
“我觉得生活不够刺激的时候也许偶尔会用一用你,但你这样真把你自己当盘菜的话,我会很烦恼的。”
“男人一旦自以为是起来,就完全不可爱了。”
红唇逐渐靠近,两人的距离近乎亲吻,魏易尘却没有闻到晏双身上的任何味道。
不是晏双真的没有味道,而是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屏住了呼吸。
“在我身边这么多人里,你唯一的优势就是够识相,答应我……”指尖在饱满的领带上微微滑过,眼尾上挑,在那张清纯的脸上格格不入地散发着攻击性,眯一眯眼,又全化作了无辜,“乖乖夹紧你的小尾巴,好吗?”
胸腔里一瞬吸入大量空气,梧桐叶、泥土、水雾……还有分外浓烈的柑橘香气。
扑面而来、不加掩饰的恶意。
魏易尘终于明白了——他从未想要驯养任何人。
所有的人都只是他的玩具,玩过就腻,腻了就扔,他的橱窗里从不摆放过时的玩具。
谁有本事伤害他?谁又能够伤害他?
他不能,任何人也不能。
魏易尘有过许多雇主,但他从未觉得自己真正成为过谁的仆人。
在这一瞬间,他却有了俯首称臣的冲动。
若晏双能如此刻般永不倒下,他愿意将他当作自己真正的信仰。
“还有……”
红唇偏过,靠向他的耳畔,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在他耳膜边飘过。
“你不是第一个看到我穿那条裙子的人。”
——“纪文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