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的美术课一定从来没有及格过。
羽生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原本以为你的声带被撕裂开来了。羽生烛诚恳道,我错了,你还能发出声音简直是医学奇迹。
没关系,很快你就看不到这具扭曲的身体了。脑花轻笑道,
因为你来了。
我?怎么,难道你还要再一次夺走我的身体吗?羽生烛皮笑肉不笑道。
真聪明,看来你必须得死在这里了。
可是我现在是咒灵状态,你夺走我的身体也并没有意义。羽生烛眯起眼睛。
咒灵?不不不你误会了。难道你没有发现么?自从你醒过来之后,你的身体就开始渐渐地从咒灵开始接近[人类]了吗?
脑花的语气中似乎夹杂着几分跃跃欲试,
这还是我第一次注意到,居然能让咒灵的身体反向着[人]的形态发展这其中究竟经历了什么?啊,话不多说,我觉得还是让我亲自体验一下比较好呢。
毕竟,现在的你依旧很弱,甚至无法和普通的咒灵抗
砰!
脑花的话还未说完,枪声就先一步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他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贯穿过身体的子弹,大脑稍微停滞了几秒钟。
这是咒具?
不可能!那家伙从未接触过御三家的人!!为什么能使用咒具!?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羽生烛早已将准头对准了乙骨忧太手臂的那根藤蔓,并迅速地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再度举起枪,向着周遭准备袭击的咒灵来了几发透心凉。
砰!砰!砰!
每一发都快准狠,动作迅速到让乙骨忧太都有些震惊,而脑花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迅速避开了一些子弹,面庞上浮现出了些许不可思议。
这不可能!这到底是
禅院家的咒具。羽生烛轻飘飘道,
从我的一个朋友那里淘来的。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介意我拿他一点东西。
感谢伏黑甚尔的私人珍藏,如果还能全身而退的话,他一定会记得还回去的。
前辈!
乙骨君,你也不想拖我的后腿吧?
羽生烛从缠绕在身上的那只咒灵身上掏出了一把刀,顺手丢给了乙骨忧太,
我听说你在学校里学了些刀术,既然如此,就将你的能力展示给我看看吧。
乙骨忧太下意识地接住了那把刀,他本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就在看到那双带着些许笑意和鼓励的眸子时,他却突然收住了即将说出口的话。
羽生前辈在信任他。
是啊,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懦弱的孩子了。
就算不能帮上忙,他也绝对不能拖前辈的后腿!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睛,眸子里沉淀的那些恐慌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沉静。
不能失控,不能害怕。
现在的他需要做的,只是斩杀敌人罢了。
就凭你们也想逃离这里?
脑花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此时此刻,原本沉淀在学校各个角落的咒灵纷纷爬了出来,他们的动作比飞鸟还要迅速,攻击的速度几乎快如箭矢然而即便是这样,不少咒灵还未来得及接近二人的身体就被斩断射杀殆尽。
这种下等货色也想要来干扰我?
羽生烛冷笑着,又一枪打碎了一只扑面而来的蜘蛛,同时单手举起一把简短干练的斧子,狠狠向着某个逼近自己的人形劈砍而去。
很神奇的,二人明明从未一起战斗过,但是合作的时候却意外的契合,两人分别负责进展和远程,而羽生烛的力量也比方才要强了一倍,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是乙骨忧太的咒力。
羽生烛的力量大多来自于吸收他人的咒力,吸收的程度决定了他的力量。
而他的身边,则是同样被称为[天才]的乙骨忧太。
结局自然很明显了。
巨大的藤蔓自下而上生长,两人稍微愣了一下,便看见脑花正陷入了那根藤蔓之中他看起来像是在融入那些咒灵之中,而周遭的咒灵也在一点一点融入他的身体。
难道说
乙骨忧太,保护好自己。
什
乙骨忧太还未反应过来,羽生烛就迅速揪起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扔下了十二层的高楼。
然而高空坠落带来的惊恐感还未来得及布满他的大脑,那根巨大的藤蔓不知何时突然化作了锐利的蛇,猛地向着羽生烛的方向攻击了过去。
轰隆!!!
建筑物倒塌带来的震动感几乎要将地面碎裂成两半,早已脆弱不堪的学校也轰然倒下。乙骨忧太有些艰难地咳嗽着,他忍受着剧烈地疼痛感从地上爬起来,几乎连呼吸都是刺疼的。
好疼,骨头好像断了
不过没关系,还能站起来,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
忧太,疼吗?要不要里香帮忙?
咒灵的声音从他的脑海里响起,乙骨忧太却用力摇了摇头,艰难道:
不,不行,我必须得去看看前辈
他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噎在了喉咙里。
白发的青年的身体被那根融合了一切的藤蔓贯穿而过,连带着殷红的血一起死死钉在了不远处破碎的高墙上。他的眼睛半掩着,脸色却苍白的过分,几乎要失去全部的生气。
啪的一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断裂了。
第一卷 第51章
前辈!前辈你还好吗!!
羽生烛有些迷茫地抬起头, 站在他身边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身体,看上去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
四周是不是安静地有些过分了?
我没事。
羽生烛轻轻咳了咳,当他抬起头看到了乙骨忧太身后的那只巨大化的咒灵的时候还是沉默了一下, 随即默默转过头去,
那家伙去哪里了?
空气中所有咒灵的气息都已经消失殆尽了,是逃走了吗?
他已经走了,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我马上就
乙骨忧太看上去相当慌张,甚至连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作假。
真奇怪啊。
羽生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不过是无意间帮过他一次,而且那一次他也确实带着非常清晰的利用意味, 真的值得他去这么在意吗?
完全不明白啊,那家伙果然是笨蛋吧。
谢谢。
羽生烛有些牵强地点了点头,他感受到了身体里的咒力迅速流逝,按照这个速度的话,恐怕没多久就要再度陷入沉睡状态了。
算了, 既然是那孩子的话,倒也不用担心会丢下自己不管。
不用带我去医院,你应该也听到了,我的身体是咒灵的状态, 治疗人类的那些器具对我并没有用。
有些累了
带我去安全的地方就行了, 最好不要有外人。
身体也开始不自觉地下滑,即使有乙骨忧太的搀扶,他也是险些跌落在地上。
前辈!
说起来,那家伙到底死了还是逃跑了呢?如果死了,那么乙骨忧太确实是实力相当强劲的后辈,恐怕又是第二个五条悟,如果跑了这不可能, 那家伙真的会放弃难得吞噬掉自己的机会逃跑吗?
还是不对劲。
少年的声音在耳畔渐行渐远,羽生烛只感受到腹部及胸口的位置似乎在缓慢愈合,血液几乎染红了他的整个腹部,疼痛感已经让他开始麻木了。
羽生烛不再搭理少年慌乱的声音,任由思维坠落入黑暗的深渊。
咚。
男人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围着,白发的少年微微睁开了眼睛。午后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绸缎般倾洒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沐浴在温热的泉水中。
几只鸟雀落在他的肩头,这一方住处的环境偏向于日式,石子堆砌而成的水池里游动着一尾红色的锦鲤,远远看去倒是有几分赏心悦目。
此时此刻,那个男人就站在自己身后被影子拉长的位置,即便不用回头,羽生烛也知道他是谁。
夏目先生。
他轻轻地低喃了一句,眸子里浮起了几分迷茫。
这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一场质问自己内心的梦。
烛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么?
男人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问了这么一句。
你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想要过怎样的生活?这些问题你有思考过吗?
这样的询问并不是第一次了。
在羽生烛很小的时候,记忆中隐隐约约总有人会询问他这样的问题,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梦想。孩童时期的他并非活泼的性格,甚至可以说有些安静过度,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总会有些思考。
想要成为怎样的人?
最开始总是为了回应长辈的问题作出了各种合适的回答,然而夏目先生似乎从未满意过。他只是摇了摇头,道:
那不是你想要成为的人,而是[他人]的想法。
你要学会思考自己的未来,而不是为了你的母亲,为了我而活下去。
至于未来的生活
羽生烛眯起了眼睛,过分舒适的阳光让他稍稍有些沉沦,几乎让人完全不想动弹。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大概是[能够和值得去爱的人]在一起吧。
但是,那种人真的会存在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
男人微微弯下腰,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像是带了些欣慰。
那么,你可要自己好好抓住他。
什
恍惚间,四周的世界便开始逐渐沉淀,最终天旋地转,终于回到了原本沉重的压迫感。
微微动了动睫毛,身体上的感觉也开始逐渐回归神志。身体原本的疼痛感倒是消失不见了,但是与之相对的倒是换成了某种让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几乎要将自己关入某个牢笼之中,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了起来。
鬼压床?
之前的虚弱感倒是早已挥之不见,与之相对的是过分充沛的咒力和体力。仿佛睡了一整个世纪,将过去的疲惫全部洗刷殆尽。
清浅的呼吸倾洒在他的颈肩,带着几乎不可触及的微痒。羽生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甚至不敢动弹自己的身体,像是肩膀上停住了一只晶莹剔透的蝴蝶。
银发的青年的下巴轻轻依靠在他的额头上,带着几分薄凉。纤长的手指搭在后背处微微收紧,几乎让他无法动弹。
太近了,甚至连那张漂亮的有些过分的脸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羽生烛顿时倦意全无,冷汗从后背析出。
这一定是在做梦,不,这绝对是在做梦所以说五条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已经不是异常状况的范畴了!这绝对是恐怖袭击级别的啊!!
唔你醒了啊,看起来你恢复的还不错。
就在羽生烛处于半惊恐状态之余,耳畔带着些懒意的声音逐渐浮起。而那只看似随意搭在他腰间的手也终于松了开来,自然的有些过分。
羽生烛的身体几乎无法动弹,那是来自于多方面的原因,亦或是许久未见混杂着难以言喻的震惊,亦或是对于现状的迷茫和不解然而更多的则是更加难以言喻的混乱感情。
甚至都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吓到了?
似乎对于羽生烛的反应感到有些困惑,五条悟好奇地伸出了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会是看我看傻了吧?
羽生烛:
好了,这欠揍的语气大概率应该就是五条悟了。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羽生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点,但是声音还是在忍不住地颤抖,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还有你
羽生烛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噎住了。
不,这应该是最显而易见的结果了。原本的他就身受重伤,需要吸收强大咒术师身上的咒力才能存活下去。
而五条悟是最强的术士,作为充电宝是再合适不过的角色。
但是,那也只是理论上的[合适],实际上的羽生烛完全,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五条悟。他甚至都还未做好和他见面的准备,一切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几乎对他的身心都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他见面的。
怎么不说话了?
五条悟眯起眼睛,他的一只手的手肘支撑于身下,另一只手把玩着他的长发,眼中沉淀着几分暗沉。
如果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了,那么就先好好休息。你也不希望其他人因为你而担心,对吧?
这是你家?羽生烛下意识问道。
哦这么说也没错。五条悟道。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羽生烛继续问道。
哦,我本来是有事找我的那个不成器的后辈,在路上顺手解决了一只逃亡的咒灵,然后就看到那家伙哭哭啼啼的样子。看起来乙骨那孩子很在意你啊,你这家伙不会连我的徒弟都要抢吧?五条悟挑眉。
羽生烛:
等,等一下,这家伙顺手解决的那只逃亡的咒灵是谁?该不会是脑花吧??不应该吧???这么轻易的就被这家伙解决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