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娘的蛋？再特木的胡咧咧老子的刀子可不认人？”相貌凶恶的大汉走了过来，瞪了瘦排骨一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漆黑的夜里看的不太清楚，只见一堆尸体中间坐着个瘦削的身影。大汉的头皮也有些发麻，他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手中的刀握紧了几分。

当他走近了看到黑暗中有一个小孩坐在地上被冻得瑟瑟发抖，有白气不停的从孩子的嘴里吐出。

还好见状把刀子插回了腰里，紧走几步上前看清楚了孩子的相貌。只见这个孩子不过是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

漆黑的小脸上左一条，右一道的全是污痕。这会正冻得把双手收进袖子里，见到大汉走过来才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军爷！救救我娘吧！”

大汉看了眼孩子身边那妇人的尸体，被一支箭射穿了身体，早已绝气身亡。他不忍心去看孩子那清澈的眸子，走过去一把拉起小孩说道：“跟老子走，再废话老子卸下你一条胳膊吃肉！”

孩子被大汉的凶狠给吓到了，跟在大汉的身后一步三回头的看向自己母亲的尸体。就当他们回到篮子附近之时，远处的空地上站起几个身影。

这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弯弓搭箭瞄准了城下的几人，“嗖嗖！”的利箭破空声打破了寂静的夜空，“啊！”的一声惨叫在城下响起。

“瘦排骨！你怎么样！”大汉扭头问道。

“大哥我没事！你快上来啊！”瘦排骨强忍着肩头的箭伤咬牙说道。

大汉听见已经被吊起来瘦排骨的声音放心了许多，他刚想迈步进吊篮却想起了身后的小孩。

“娘的！老子这辈子没做过好事，上辈子一定是欠你小子的！”大汉说完把孩子抱进篮子，自己才迈步进了老子。

就在篮子被城头上的士兵吊起来的时候，“嗖嗖！！”的破空声再次传来，大汉一把将孩子搂近怀里。

篮子在缓缓的上升，城头的弓箭手开始反击。数只利箭下去，不远处的几名女真人狼狈的逃走。

大壮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宽阔的胸膛包围，他抬起头看到的是大汉痛苦的脸。他抬起头轻声的问道：“军爷！你受伤了吗？要不要大壮给你吹吹，大壮受伤娘亲给吹一吹就不痛了！”

汉子咧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一张嘴带着沫子的血液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大汉看着孩子惊恐的表情笑道：“老子血多，吐几口没事！”

当他们被吊到城头之时，五六个个人七手八脚的将篮子拽上城头。大壮这时才看到大汉的背后插着三根利箭，他吃惊的捂住嘴巴！

瘦排骨不顾肩头的伤势，来到汉子身前说道：“大哥！你挺住！兄弟这就给你吧箭矢拔下来！”

他还没有动手，汉子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瘦排骨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扭头看见一旁被吓傻了的大壮。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老子宰了你！”瘦排骨几步来到孩子的身前，单手举起孩子就要将大壮丢到城下。

“排骨！放下大壮！”汉子用尽力气吼道，这一下吐出的血更多了。瘦排骨将大壮丢在地下，跑回汉子身边说道：“大哥！我在！你有什么话要说？”

“照顾～好～那个孩子！我～上辈子～欠那个孩子的，兄弟～替～我还……上！”汉子断断续续的说完，头一歪再也不动了。

城头上响起一声凄厉的哭嚎：“大哥！”

满桂听完也唏嘘不已，他没有赶走大壮而是收在了自己的身边。满桂的队伍中多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兵。他的名字叫李大壮。

次日女真人把主攻的方向放在了东城，满桂的北城反而成了看客。努尔哈赤亲自指挥攻城，负责防守的东城的祖大寿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压力。

今天的汉军旗似乎吃了火药，一个个拼死命的攻城。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女真甲兵，每次他们爬上城头都会造成一阵的腥风血雨。

袁崇焕亲自带队督战，金启倧更是亲自指挥青壮往城头搬运守城器械。战斗从早晨打响就进入了白热化，城头出现了数次险情都是祖大寿亲自率领家丁将敌人赶下城头。

仅仅一个上午汉军旗就扔在东城下一千多人，女真甲兵也有百十人在城头丧命。努尔哈赤亲自搬来一面大鼓，在二里远的地方让阿巴泰擂鼓助战。

这下子女真人更加疯狂的攻城，城头上的压力一下子大大增加，随时有被女真人突破的危险。

袁崇焕看了远处努尔哈赤一眼，他找来了操作佛郎机火炮的炮手问道：“那里能打中吗？”说着袁崇焕指了下远处正在擂鼓处的阿巴泰说道。

炮手目测了下说道：“大人！二里有些远了，小的没有把握命中！”炮手如实的说道。二里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有些远了，若是一里他们的把握还大一些。

“试试吧！打不中本官不怪你！”袁崇焕微微点头说道。

“是！大人！”炮手答应一声就去准备，时间不长就调整好了角度，瞄准了二里外正在擂鼓的阿巴泰。

火把点燃了长长的引信，一声巨响过后，火炮喷出一股白烟飞快的向后退了出去。这次装药有些多，一直退出老远才停了下来。

这门是从佛郎机购买的火炮，若是大明自己铸造的火炮，说什么炮手也不敢装这么多的火药。

炮弹出膛的速度很快，直接飞向了远处的女真人。正在擂鼓的阿巴泰突然见到一颗黑点打在他前方几十步的距离蹦跳着向自己打来，他丢下鼓槌就向旁边扑倒。

其他人也惊慌起来，尤其是努尔哈赤的战马。见到滚过来的炮弹立刻人立而起，将努尔哈赤摔到地上。

周围的亲卫立刻一拥而上，将努尔哈赤死死的压在身下，生怕炮弹伤到努尔哈赤。

炮弹打得不是很准，从他们身侧两丈多远的地方打过，将一旁观战的女真将领打死好几个。

城头上的明军可不管有没有打中老奴，见到远处那边一阵的鸡飞狗跳，立刻高声呼喊：“老奴被打死了！老奴被袁大人一炮打死了？”

努尔哈赤用力推开身边的亲卫，从地上站起来用力的呼喊：“我还没死！你们还不攻城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