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静悄悄的,偶尔几声虫鸣蛙叫好似在催促人们快点入睡。黑夜中一处巨大的营帐在空地上搭建起来,营中的灯火摇动,显然很多人在营中走动不停的巡逻。
长兴军几个夜不收小队凑在一起,时不时就会有人提出一条建议。然后大家开始讨论,最后找出无数条漏洞,接着又一个人提出一条,大家再次讨论。
其实所有人都是闲的,他们在等,等关宁骑兵放松的一刻。偷袭敌营最重要的目标就是粮草和马匹,只要成功了一项就能让敌人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但关宁骑兵的粮草本就不多,他们每到一处已然会有当地官府送来粮食。即使偷袭到粮仓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所以就要在马匹上多做文章。
但关宁骑兵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将战马保护的十分周全。长兴军夜不收很难摸进去搞破坏,失败的几率太大。
既然聚集到了一起,说什么也要试一试。至少不能让关宁骑兵舒舒服服的睡觉,最好让他们到达京师时人困马乏才是夜不收们的目的。
这群人与其说是在一起讨论计划,还不如说是打发掉时间。骚扰去的人不用太多,一百多长兴军夜不收每次去几个人就行,剩余的人马自然无事可做。
不知是谁提出一个计划,接着轰轰烈烈的大讨论展开。最后竟然讨论到了最后的决战,但讨论的结果无一例外是长兴军大获全胜。
几条火舌升空,落进关宁骑兵的营地里炸开。营地中立刻鸡飞狗跳的一阵折腾,对于这种水浇不灭的火头只能用沙土覆盖。
但营地是在太大,谁也不知道长兴军会袭击哪里,所以每次都会整的关宁骑兵手忙脚乱。
一阵战马的嘶鸣响起,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冲出营地向着黑夜中的人影追了出来。黑夜中的战马明显要比追击者好上不少,没用多久就消失在黑夜中。
回到营地的吴三桂用力的把马鞭摔在地上,再一次的无功而返已经让他的怒火到达了顶点。
知道敌人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长兴军后,吴三桂就憋着一口气想要跟长兴军一较高下。猜到敌人可能夜袭的他连甲都没有脱,就在营中等候长兴军的到来。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怒火中烧,每次发现敌人他都会第一时间追了出去。可每次都会无功而返,就连胯下花大价钱买来的坐骑也追不上敌人。
这如何能让心高气傲的吴三桂接受,再一次的无功而返已经让他的怒火到达了顶点。看着营外漆黑的夜色,吴三桂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果然还没有过半个时辰,长兴军夜不收再一次的来放火。索性关宁骑兵已经对这种火头十分的了解,一翻忙碌后扑灭了火焰。
吴三桂又一次的追了出去,不过回来的队伍中少了吴三桂和百名的精锐骑兵。
黑夜中薛海骑着战马慢悠悠的前行,这次轮到了他们小队。距离关宁骑兵的营地还有一定的距离,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说这些关宁骑兵是不是傻?知道咱们去偷袭怎么还不设下埋伏?”布和无聊的说道。
薛海横了这货一眼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埋伏?万一咱们这次要是撞上埋伏就是你个乌鸦嘴给方的!”
“有埋伏前面的人怎么那么的顺利,有埋伏还让他们轻松的逃回去?要我说,关宁骑兵都是一群废物,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布和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把玩。
他们聊天时没有注意到身边隐藏的百多双眼睛,吴三桂强忍住上前将这几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眼前的几人只是长兴军夜不收中的很小一部分,就算杀掉也不会对长兴军造成多达的影响。
吴三桂要的是长兴军整个夜不收队伍,他要将这些烦人的家伙一网打尽。
看着不远处营地升腾起的几团火焰,吴三桂的手都在颤抖。盯着纵马狂奔的几名长兴军夜不收眼神越大的冷冽。
逃出营地一段距离,薛海对郭辛说道:“你有没有发觉关宁骑兵的反应似乎慢了半拍,咱们发射了足足六颗神火飞鸭他们才追出来!”
布和不在乎的接话道:“那有什么?没准正赶上关宁骑兵饿了吃饭呢?要么就是他们累了,不爱搭理咱们!”
“我也觉得不对!这次敌人似乎有意放过咱们一样,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郭辛也点头道。
薛海一皱眉说道:“不行!你们先走我留下,我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还是我留下吧!论骑术你们还是我教的呢!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也能够轻松的逃离!”布和说完调转马头。
薛海等人说了句保重,纷纷催马向前。布和则是将战马牵进了路边的草丛中,安抚战马暂时趴下,伸出手在战马的脖子上给它轻轻的抓痒。
漆黑的夜晚加上草丛的掩护,不注意观察根本难以发现路边的布和。布和百无聊赖的趴在战马的身旁,轻声的嘀咕道:“薛海这家伙总是一惊一乍的,大晚上的哪会有……”
话没有说完,布和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他摘下了头盔,将一侧的耳朵贴在地上,随后脸上变了颜色。
真的有人跟在他们的后面,虽然夜色深沉,这伙人还是保持距离远远的跟着。
布和刚想从草丛中起身,就看到远处百十匹战马飞驰而来。这群人在布和不远处听了下来,一人跳下战马在地下查看了一会。
还拿起地上留下的马粪在鼻子下闻了闻,最后对着前方一指。然后一群骑兵加入向前追了出去,草丛中的布和看的目瞪口呆,世上还有人在夜晚也能精确的追踪?
就在他打算逃出怀中的响箭示警之时,突然发现那个刚刚骑上战马的追踪之人停下了脚步。
他对着前方的一群人喊了一声,骑着战马向着布和藏身的地方走来!
布和的眼睛瞬间瞪的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慢慢走过来之人。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