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叶千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了上去,然后她就发现,朱一的眼睛已经没救了。
他的眼睛不是掉出来的那种,而是整只眼睛全都爆开,血止不住的往外喷的。
别说眼睛了,就是这些血再往外喷一会,朱一就要挂了。
“让开!”织雪的声音响起。
挡在织雪面前的人,连忙闪开。然后,只见织雪蹲在朱一面前,一伸爪,就按在朱一的眼睛上。
那涓涓不止的血瞬间止住,不过朱一半张脸却封了一层冰。这种痛苦,哪怕朱一这样的修士,也忍不住惨嚎起来。
“厉害。”叶千秋一边感慨织雪的果断,一边拉开自己的储物袋。她出门,带的东西比卫凌空多得多,储物袋里最多的就是各种药。
跟朱小七擅长的解毒不一样,叶千秋手中的药更适合治伤。
拿出一个小瓶,叶千秋毫不犹豫的将瓶子里的药液倒进朱一空洞的眼睛里。而后,一团微光罩住了朱一的眼睛。
“可以把冰撤了。”叶千秋开口。
织雪的冰虽然能够止血,可时间长了,对人的身体还是有危害的。叶千秋的药,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到效果非常好。
织雪飞快的收了自己的冰。
朱一的伤,确实不往下流血了。甚至原本闭不起来的眼皮,跟能闭起来了。
疼痛减缓之下,朱一呻吟出声。然后睁开剩下的左眼,伸手,安抚了一句换乱不已的自家师妹。
朱小七的眼睛,还留在自家师兄的右眼上。眼皮虽然闭上了,可空洞的眼眶还是在哪里。
这个,叶千秋也无能。人类又不是四脚蛇,还有什么断尾重生的能力。这眼睛没了,只能想办法弄个别人的。可在座谁会把自己的眼睛给别人,就算别人愿意给,按朱一那老实的性子,也不会接受啊。
“千秋,这个行么?”
叶千秋正犹豫呢,卫凌空递过来一枚内丹。
如果她记得没错,这内丹似乎是当初那个被自己撑爆了的无脸大佬的。没错,那个给少城主当靠山的无脸大佬,还是个妖修。
“千秋,你给他炼制一只眼睛吧。师尊说过,妖修的内丹,是最好的炼器材料。”当着三位妖修,还能说出这种话的,也只有卫凌空了。
叶千秋扭头看向彦君。
当着妖修的面炼化人家同类内丹的嘲讽程度,跟当着人修的面,炼吸食人血的功法差不多,叶千秋可不想,这边眼睛没炼好,那边大佬发飙了。
“既然赤离已经死了,那内丹便是你们的的,如何使用,你们自己处理,不用在乎本君。”察觉到叶千秋看自己,彦君直接开口。
说完这句话,彦君便转身,看向离另一个地方。
跟彦君一起的织雪织霜,也四下观望。没有一个,再看向这边一眼。
得到彦君的允许,叶千秋就安心多了。
用内丹炼制眼珠这种事情,叶千秋没做过。不过,炼制眼睛的难度,应该比不上炼制个法器的难度。日落时分,朱一的右眼终于睁开了。
右眼中的是一只全金色的眸子。
“应该能看见了,不过,这眼睛颜色我是没办法改变了。”叶千秋拍了拍手。
全金色的眸子,看起来有点诡异。可再怎么的,也比没有好。再说了,这金色的眸子,已经被叶千秋炼制成了法器。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朱一使用,金色的眸子,就能化作一个圆盾。朱一的修为有多高,圆盾的防御能力就多强。
“多谢。”朱一十分感激。
“这样看着真不舒服。”燕颂雅亲眼鉴证了这个法器诞生的全过程,不过,这一只全金色连眼白都没有的眼睛,看上去真怪。
忽然,燕颂雅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不远处少城主的尸体,朝朱小七命令:“你,去,把那个面具摘下来。”
很快,朱小七就将少城主的面具摘下来,送到燕颂雅的面前。
“带上。”燕颂雅直接将面具按在了朱一脸上,接着审视一番:“不错,这样看上去,就不那么奇怪了。”
朱一本就有些木讷老实,又没有卫凌空那样很有迷惑性的脸,平时一脸正气一板一眼的样子,是个人都会觉得他很好欺负。
结果,少城主那张看上去挺高端大气的面具一盖上,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不一样了。
这带着一点神秘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冷酷感。
“多谢叶道友,卫道友,燕道友。”朱一此时已经脱离痛苦,又得了法器,还被人这般照顾,自然需要道谢的。
这被道谢,燕风雅的脸有点红。卫凌空贡献了一枚内丹,叶千秋送出了一个法器,她就从死人脸上扒下一个面具?这着实有点落飘雪山庄的面子。
而且,送死人的东西,燕颂雅可做不出来。
右手一抹,燕颂雅手中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本小姐可不像某些人那么穷,这是黑鼹鼠皮制成的披风,虽然比不上卫凌空的那枚内丹,也比一般法器好上不少,看你连个披风都没有,送你了。”
噗嗤一声,叶千秋不厚道的笑了。
“笑什么?这披风也是个防御法器,不比你那法器差多少。”燕颂雅哼了一声,往马车走去:“还不上车?你们打算在这个满是尸体的地方过夜?”
“怕是不能上车了。”叶千秋笑嘻嘻的回道:“前面,我们就不同路了。”
燕颂雅一愣,往前一看,便看到月光下的那条岔路口,脸色瞬间惨白。这一战,损失最大的还是飘雪山庄,护卫队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这要是没人,燕颂雅一个人根本不敢走啊。
但是,去冥北之地,燕颂雅更不敢,冥北之地是什么地方,燕颂雅就算再怎么无知,也听说过的。
“卫前辈,叶道友,彦君前辈,我与师妹与燕道友同路,也就此别过。”在燕颂雅差点哭出来的时候,朱一抱着拳头开口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到在下的时候,请尽管吩咐,朱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也是,我也是。”抓着自家师兄的衣角,朱小七也跟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