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是酆都里的常驻成员。而且她不是身怀怨气的魂魄，所以，就算商城消失了，墨衣应该也还在酆都才对。

但是现在，商城颓废成了这个样子，墨衣又不在，怎么能不让叶千秋担心。

“墨衣？墨衣不在了。”听到叶千秋的声音，商城下意识的回道。

声音落下，商城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的抬头。看到叶千秋的一瞬间，商城茫然了。

“墨衣去什么地方了？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看到商城抬头，叶千秋松了口气，然后开始打量周围的典籍。

这里的典籍，都是当年帝姬留下来的，跟一般的大佬不一样。帝姬是个非常喜欢研究的宅女，而且，她的研究，有很多都是跟酆都的魂魄有关系的。如果非要找一种能将人的魂魄抽出来的法术，那么叶千秋相信，这里一定有相关的记载。

“墨衣不存在了。”叶千秋四下打量书架的时候，商城忽然开口。

叶千秋一愣。

“怎么回事？”

“你应该不知道，墨衣的真身是什么。”商城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叶千秋的旁边，也学着叶千秋的动作，看着书架：“酆都中没有活物，这里只有死物和魂魄。墨衣，只是酆都中一个很特殊的东西而已。”

商城的声音，是沙哑的。魂魄没有躯体，自然不是身体出了问题，叶千秋觉得，这个时候的商城，应该很悲伤。

酆都，有什么东西很特殊，叶千秋的第一反应，就是当初在商城的住处看到的那面大鼓。商城击鼓的时候，鼓声能让魂魄远离怨气的叨扰。

“难不成，墨衣……”

“没错，酆都所拥有的神器，就是墨衣。”商城直接将叶千秋的猜测说了出来。

叶千秋至今还记得，当初震动修真界的事件。四处寻找神器的珈蓝，每一次出现，每一次战斗，都可以载入史册。

而酆都的一战，当然也能载入史册。那场战斗，酆都失去了神器，也就是说，墨衣在那场战斗之后，便消失了。

叶千秋叹息一声。蝶衣与千变，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如果她早些年就有能力，跟珈蓝做那笔交易，是不是这些神器就不会消失了。

“墨衣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商城长叹一声，才开口。墨衣的事情，对于商城来说，每提起一次，就是把心中的伤口撕开一次。这种痛苦，他并不愿意过多的经历。

“你呢，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商城的话，叶千秋动作停了下来，她扭头，看向商城：“你知道我的样子？”

她的这副样子，在外面的时候，无论岳灵鸢还是卫凌空的师弟，都是看不到的。但是，一进酆都，哪怕只是在酆都的大门，她俩就能看到了。

而且在酆都的时候，叶千秋跟拥有身体的时候一样，甚至周围的东西，她都能触摸得到。

她现在应该跟正常人没多大区别才对。

“别人也许看不到你的不同，我还能看不到？”看着叶千秋的表情，商城摇了摇头。然后转身。

叶千秋跟在他的身后，走到另一排书架的面前。

商城在书架上翻了翻，递给了叶千秋一个本子：“你这幅样子，来这里，一定是来找这个的。”

在叶千秋接过笔记本之后，商城才开口：“叶千秋，你是怎么死的？”

手中的笔记本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大门口那边也传来了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叶姐姐？”

“师嫂？”

门外两个人的声音反映已经很激烈了，但是，他们两个的反应还不如叶千秋大。因为，叶千秋一直不相信，自己死了。

叶千秋知道，自己死过很多次，每一次死后，都会直接转世。可是，这一次，跟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自己没有直接转世，只是没有身体了而已。

“叶千秋，你现在是个怨魂。”商城下了个结论，只是话刚说完，他又摇了摇头：“不对，你身上没有怨气，不是怨魂。搞不懂，这些东西我都搞不洞。也许，帝姬的手札，就是留给你这样的人的。明明不是怨魂，为什么死了之后不去该去的地方？”

商城说这些话的时候，叶千秋正在翻开商城给自己的找的笔记本。这是个很简陋的手札。整个幽都，恐怕只有帝姬一个人喜欢弄这种手札。

翻开书籍，入眼的前两个字，就是灵境。叶千秋在珈蓝的口中听到过灵境，如今又在这里，看到了这个词。

帝姬的手札里记录的灵境，跟珈蓝口中的灵境是同一个地方。或者说，珈蓝所认知的灵境，就是帝姬跟他说的。

“叶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岳灵鸢，声音弱弱的。

叶千秋跟商城的交流谁也没瞒着，所以，门外两个人都听到了商城对叶千秋的形容。叶千秋是岳灵鸢的主心骨，叶千秋要是死了，岳灵鸢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

“怎么了？”合上手中的手札，抬头看着她。

被叶千秋一看，岳灵鸢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两步之后，又停了下来：“叶姐姐，那个人说你已经死了？”

岳灵鸢现在最想听到的，就是叶千秋告诉她，商城说的话都是假的。

然而，双手依旧盖着手札的叶千秋，却直接点头：“如果按照魂魄不在身体里这条定义的话，我确实已经死了。你在传承之地不是看到了么，我都掉到岩浆池里，给岩浆烧得灰都不剩了。”

叶千秋这一句话，说得岳灵鸢脸色都变了。

她的叶姐姐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跟她正面接触的？是掉在岩浆池之后。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出现在她的眼前，好像也是到酆都这个鬼城之后。

“你那是什么眼神？”看到岳灵鸢的表情之后，叶千秋拍了拍手：“身体嘛，没有的话，再制造一个就是了。”

“说得那么容易，若是真那么容易就能给自己制造身体，那酆都的魂魄，早就能随便出去蹦跶了。”叶千秋话音刚落，商城就泼冷水了：“那上面记载的东西，都是帝姬的想象，什么人能够用泥土来制造人？”

岳灵鸢看像商城，她有点想把这个人丢出去。这大叔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说出来的话，都这么欠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