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嗯了一声,因为刚刚沐浴后,少女发丝微微泛着湿气,红衣更衬着肤色是半透明的冷白,是很精致很冷艳的样子,气质慵懒又邪异的。
谢锦书多看了两眼,一边跟染白上马车一边笑道:“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了。”
染白懒洋洋的撑着瓷白隽美的下颌,斜靠在马车软榻上,不说话。
第一次见面,
少女一身白衣,干净似雪,纤尘不染,清冷如冰雪般清透又内敛的一个人。
而如今,
红衣如血,又是丝毫不收敛的锋芒必露,风华绝代,象征着这世间一切张扬孤傲、一切肆意妄为、一切邪佞冷漠。
谢锦书平生就没有见过像染白这样的人,
很特别。
是非常特别。
最后,
马车停在了【醉浮生】三个烫金大字的牌匾酒楼面前。
走进去的时候,
丝弦管乐,仙音袅袅,已经奏起。
窗外寒冬刺骨,冰封山河,鹅毛大雪倾盆而下,可楼内场景却如梦似幻,精美绝伦,暖气洋溢。
但除了歌姬舞姬等人以外,这么一个偌大的醉生局,竟然没有任何一位客人存在。
“我包场了。”谢锦书淡淡笑了下,同染白上了顶楼,“我这人吧,不太喜欢人间烟火,最不喜欢人。”
所以这些年来基本上,
他所到的地方,除了必要的,都会先进行清场或者包场。
在楚国,
谢锦书自认为自己已经收敛很多了。
染白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言。
单论这一点吧,
谢锦书是和她挺像的。
“来,今晚本公子请客。”谢锦书浅笑雅致,雪色衣袖如流动的水摇曳着,“你想怎么样,都包你满意。”
也包括他自己。
但是染白并没有理解谢锦书的弦外之音,她平平淡淡的点了几个自己喜欢吃的,指尖忽然之间停顿了下来,幽幽抬眸,看着同一时间和自己撞上视线的谢锦书。
勾唇一笑。
“谢公主,你这请客也不太靠谱啊。”
“一个晚上也不让人安生。”谢锦书薄唇勾着从容的弧,那一双眸犀利又睿智,“你说,冲你来的还是冲我来的。”
“我仇家没你的多吧。”
“也是。”
另一边,
瑾王府,
“主子,泠白小姐和谢公子炸了厨房,然后去了醉浮生。”初七面无表情的晃荡回来,一如既往的抱着剑禀告道。
墨离衍执笔批阅着公文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下,眸色幽暗缓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初七在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给自家主子一个友情提示:“听说醉浮生是最近一家刚刚开业的店铺,主子你要去看看吗?”
“本王为何要去。”墨离衍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勉强把其中一份公文批阅完,伸手扯了下领口,说不出来的烦躁,让他完全没有心情再去严谨冷静的批阅公务,最后瑾王扔开了笔,拧着眉心,就那么一言不发。
这时,
初七停顿了顿,然后低咳一声,语气莫名的道:“……他们在醉浮生遇刺了。”
几乎是初七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墨离衍心脏像是被一双手重重攥紧,本能的直起身来,侧颜冷峻分明,那一双凌厉凤眸隐约透出寒凉的意味,冷声:“那你之前废话什么!”
墨离衍没时间也没心情,二话不说、想也不想就径直快步走了出去。
初七愣了愣,没想到墨离衍竟然要亲自去,他赶紧追了出去,“主子,泠白和谢锦书身手了得,不会有事啊……”
但是初七说的话墨离衍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心中只剩下了那四个字。
泠白,
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