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记忆出问题就是玖奈在骗她。

她更倾向于后者。

怀疑了吗。

玖奈歪了下头，那样的动作有些软萌，低低笑了一声，“不怎么啦。”

他慢慢收敛了白皙精致的容颜上不该存在的情绪，重新变得死寂而沉淡，仿佛刚刚的言语只不过是一场错觉，“主人通知你，取消今日的一切行动，晚九点跟他走。”

语气是公事公办的程序化。

染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然后伸手关门。

却被少年伸手挡住。

她动作停在那。

少年机器人对她弯了弯灰暗却漂亮的眼瞳，软软道：“注意安全哦。”

下一秒，

染白关上了门。

天阶夜色凉如水，月光倾城洒人间。

乔祝行一路低调，避开了所有监控查卡的地方来到了早已约定好的地方。

直到车停在了一家私人高级会所的停车场上。

a从车上下来，气质阴阴沉沉的，嘱咐了旁边的女孩一句：“时刻注意着宋先生，一旦有任何不对的苗头直接就地解决。”

机器人少女一身黑色皮衣，露出一截雪白的腰，极细，勾勒着纤细高挑的身形，精致容颜半隐没在昏暗中，那冷艳张扬的眉眼似是深渊中盛开的玫瑰，微微勾了勾嫣红纤薄的唇角，“好。”

这副模样，

饶是乔祝行曾经和染白打过交道，也完全认不出来。

他一路走向了会所七楼靠左最里面的私人包厢中，里面全部都是他的人在把守，对方还没有到，是他来早了。

乔祝行坐在了椅子上，那双漆黑眸子晦暗不明。

最近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并不顺利，这一笔交易他已经和对方交谈过很长时间了，无数次不留痕迹地试探之后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应当是真心真意的买主。

乔祝行自然希望此行，这样一笔交易可以顺利成功，最好不要出什么差错。

莫约是五分钟以后。

会所包厢的房门不疾不徐的被其推开，是一个男人，西装笔挺，不苟言笑。

乔祝行眯了眯眼，没动作。

很快。

另外一道身影从那被推开的门外径直走了进来。

惊鸿一瞥，

黑色风衣，矜贵冷酷又邪佞慵懒的气质。

身形颀长高挑，看起来年纪轻轻，气场却压迫的很。

青年不紧不慢的走进来，带着流金精致的面具，黑色长裤包裹着线条笔直修长的腿，显出几分无声的蛊惑，风衣衣摆在空气中划过凌冽的弧度，那双深邃而纯黑的眼眸仿佛夜至深处，恰似深渊，光落在其中也没有任何温度。

目空一切又邪异倨傲。

那样的视线在第一眼不留痕迹的瞥过黑衣冷绝的少女，眸光滑落那一截雪白纤细的腰肢，微微深了深，又仿佛只是错觉，他从容停在乔祝行面前，视线定格在乔祝行的身上，“a。”

声线低沉而好听，含着笑意，却无温度，邪气横生，流转着惑人的危险，像极了恶魔的气质，“幸会。”

乔祝行从座位上起来，站直身来，不动神色的看着面前的青年，良久，露出了一丝笑来，“宋先生，幸会。”

事实上，

之前一直是在通过联络器的方式交谈，他们从未见过面，自然并不了解对方。

这是乔祝行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宋先生。

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在此之前，

乔祝行很多次想过这一次见面或许是一次陷阱，也许是他那最出色的艺术品为他设计的陷阱，他很期待，但是现在很遗憾，并不是。

初代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气质，以及那双纯黑的眸。

面前的青年气场很强，言谈举止间都透着难以捉摸，深不可测的邪佞气，是很狼很野的那样气质，邪的不行，傲的要命，完全看不透。

戴着淡金色面具，面具是似乎是雕刻着复古诡秘的纹路，显得冰冷而妖治，遮住了容颜，可是从那露出的一截弧线白皙漂亮的下颌来讲，不难看出来一副美人骨。

乔祝行看了看之后，做了一个手势：“请坐。”

青年并不客气，慵懒又漫然的坐下，背抵着椅背，那双长腿交叠在一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致命的邪。

染白在见到了柒昀这一刻，终于明白柒昀的笃定从何而来。

这样的伪装，

截然不同的气质。

哪里是只会一点？

她淡漠垂眸，站在乔祝行身侧，长睫遮住了眸光。

“久闻宋先生之名，不如一见。”乔祝行眯着阴暗眸子，声音因为伤过的缘故很是沙哑，古怪而诡异的温和：“在下先送给先生一份礼物。”

柒昀神情漠然，是掌控一切的风轻云淡，也许是骨子中透出来的气息，即使是静止如画，却也显得倨傲冷戾。

乔祝行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原本已经紧闭的包厢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包厢的光线有些昏暗，徒增朦胧的暧昧。

一个身材热辣长相妩媚的女人莲步走了进来，倒也能称得上是一句绝色，可这样的绝色放在青年面前，竟是一分不及他。

——机器人。

女人完美无瑕的五官魅惑天成，眼中像是藏了一把勾子，极其的勾人，一步步走向柒昀。

淡然靠在座椅上的人，完全无动于衷。

女人最后停在了柒昀面前，竟然乖顺服帖的半跪在青年身侧，显得卑微而虔诚，声音娇柔婉转，似是含着千般情意，“我来服侍先生。”

媚的不行，身上香气浓郁，那莹莹素手，试图触碰青年一截黑色肃穆的衣角，一路向上挑逗。

柒昀神情隐没在昏暗中，看不真切。

乔祝行饶有兴致的看着这样一幕，似乎对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很是满意。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

女人的动作尚且未来得及开始，那脆弱脖颈，就已经轻而易举的被修长分明的手指冷狠扣住，戴着白色手套，显得格外禁欲，此刻却无声暴虐的掐着女人的脖子。

乔祝行愣了一下，微惊。

下一秒，

他似乎听到青年低低嗤笑了一声，溢出来一声轻嘲的呵字来，倨傲又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身上带着很矛盾的冰冷而浪漫的绅士气质以及邪佞狠戾的冷血气息。

像极了从深渊中走出来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