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误诊了!
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敢认。
这可不光是丢人的事,还触犯到了法律。
他们是要被抓进去吃公家饭的。
平时还可以操作操作,现在可不行。
他们死定了啊。
因为这次抓住他们痛脚的,是和他们不对付的顶头上司王向东!
这下王向东还不把他们摁在地上往死里打?
他们完蛋了。
一群专家又往朱顺平身后缩了缩,现在他们只能指望朱顺平了。
朱顺平是朱家人,朱家能量通天,一定要搞定的!
“一个实习生都能探查出来的脉象,你们这些专家没理由探查不出来的。”苏尘见众人不说话,淡淡道。
“可是他们就是没有探查出来啊,把病人折磨成了这样。”王慧芳很是愤慨。
她之前遭过罪,对于庸医那是深恶痛绝!
“不说话了?”苏尘的目光在朱顺平和专家们身上扫过,叹了口气,看向何琳,道,“你们说说四种取脉的手段,还有你得出的结论。
教教这些明明很普通却很是自信的专家们。”
何琳不敢说话。
“不要怕丢了工作。”苏尘道,“有王局撑腰,他们今天就都被抓进去了,为难不了你的。”
何琳有些怯生生的看了朱顺平一眼,最终点头。
朱顺平和众多专家脸色难看至极。
“轻取,是轻轻的按,取浮脉,浮脉能探查到的一般就是外感病。
中取就是再用点力,一般人的病症都能通过这个地方彻底探查清楚。
沉取则是用得力很大,得把皮肉都按下去,病藏得比较深的也能探查出来。
推筋按骨,则是脉伏于下。
有少数人表面看上去好好的,再三查都查不出来,有的时候便是藏得太深。
这个男病患便是如此。
我刚刚推筋按骨后,察觉到脉象是很有力的,这根本不是虚症,是实症。
也就是说,病患体内有火。
而轻取、中取、沉取都察觉不到,这就得到了最终的结论。
他的火郁于内,是真热假寒。”
何琳有条不紊的道,说完她眼里闪着光。
“那你认为,应当用什么药?”苏尘问道。
何琳再次尴尬发笑:“我没有资格单独给人看病开药的,我只是个实习生。”
“如果要你开药的话。”苏尘道。
“嗯……黄柏、黄连之类的苦寒泻火药吧。”何琳道。
众多专家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身子也开始打颤。
他们想到了苏尘开的药方。
苏尘的药方不光是苦寒泻火那么简单。
之前他们没有注意,这个时候,他们才回过神来。
苏尘的药方是黄柏、龙胆草、黄芩、黄连、栀子、生姜。
这方子里的药物都是苦寒泻火的,可是还有个很重要,却很容易被忽视的部分。
黄柏清下焦之火、龙胆草清肝火、黄芩清肺、黄连清心、栀子主拍排出,可以让三焦之火随着尿液排出。
也就是说,苏尘这个方子不光是能清火,还能把病患体内的邪热给清个干干净净,不留半点残余。
看着答案会觉得题目很简单,觉得不过如此,但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水平根本就达不到这个高度。
这种热与寒的病症,仪器都只能查出炎症类似的数据漂浮,无法确定是什么病。
要想做到苏尘这么信手拈来,那得对人体、药材有着十分深刻、清晰的认识。
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在省城进修的时候,给他们上课的省里的专家,恐怕也就这个水平!
而且,苏尘从头到尾就没有把脉,这一切都是他看出来的!
这种水平综合起来,怕是很可能比省里一般的专家都要高,能逼近那些中上层了!
这么一换算,众人不禁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苏尘是什么妖孽,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医术竟然就能和省里专家齐平了!
这肯定不是一般人,能达到苏尘这个高度,不光得妖孽级的天分,还得后天的培养!
应该是某个大家族出来锻炼镀金的。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们心里更加骇然了。
不由自主的,他们的目光便都放在了朱顺平身上。
真的只能靠朱家了。
苏尘这个妖孽,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不光是医术比不过,背景他们也比不过。
“不错,你还是有些水平的。”苏尘赞赏何琳道,“回头来中医院上班吧,广德医院要停业整顿了。”
“哼,苏尘,你说句话,问过我没有?”朱顺平道。
“问你?”苏尘摇了摇头,“药送来了,病人喝了药就能好转,能睁开眼睛。
我也算是通过了考核,成功成为庆安市的荣誉专家了吧。”
专家们咽了口唾沫。
他们差点忘了这茬了。
苏尘成了荣誉专家,那就更一手遮天了。
到时候不需要背景都能把他们给玩儿死。
“朱院长……”众人小声道。
朱院长一定要支棱起来啊。
靠你了啊。
“没那么容易。”朱顺平道。
“你要耍赖?”苏尘说着扭头看着王向东道,“王局,这些人好像不打算遵守规矩。”
朱顺平嗤笑了一声:“就算你蒙对了男病患的病症,那女病患呢?”
苏尘笑道:“女病患无碍,她丈夫醒来后,她自然能醒来。
至于她的内伤和骨伤,做个恢复即可。”
“没那么简单吧,她双腿骨折,除了一部分粉碎性骨折外,还有右脚脚裸处有处骨折,那地方我们进行了会诊,需要截肢。”朱顺平道。
“就算截肢也是能保住性命的。”王向东道,“三楼跳下来,能活下来已是不易,你们就别太要求苏尘了。”
周舒桐也点了点头。
三楼十来米,跳下来只要姿势不对劲,也是很容易死人的。
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骨折算是轻的了。
岂不料朱顺平摇了摇头。
有专家道:“哪儿有那么简单,截肢的话,这对夫妻的家庭等于多了个废人。
这样一来,还不如死了呢,那个女人的求生意志很弱,大概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可能要截肢。”
“谁说的一定要截肢?”苏尘眉头微挑,“那只是你们的说法,我方才说过了,做个恢复即可。”
“做恢复?”朱顺平嗤笑一声,“你想得简单,那个地方筋肉被摔得包裹住了骨骼,要想给骨骼复位,那就得切开筋肉。
筋肉的恢复是极难的,切断的几乎不可能复合,所以会让病患很是痛苦,甚至可能导致血管坏死,我们会诊才会得出需要截肢的决定。”
“都说了,是你们水平低。”苏尘道。
朱顺平和众多专家嘴角狠狠抽了抽。
“苏尘,你话别说太满,这女人的脚可不是那么好治的!”周舒桐小声道,“我看了病历和片子了,她的右腿很难恢复。
除非送到一线大城市的专科医院去,找专家。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完全恢复,不能干重活儿。
这样的花费实在太大,所以他们选择截肢倒也不算太过分。”
苏尘摇了摇头,道:“如果你是在跟我说修车的事,那我会答应你。
漆面坏了,补;零件坏了,换;哪儿多了,切掉。
她是一个人,有血有肉。
截肢可不能再生,她就永远是个残疾了。
医者父母心,你扪心自问,如果是你的孩子,只要有那么一线生机,你愿意让她截肢吗?”
周舒桐呼吸一窒,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
“让他试试吧。”王慧芳叹道,“医者父母心呐。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有多少人能做到。”
周舒桐点头,目光紧紧盯着苏尘。
“他很不错。”王慧芳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啊?”周舒桐不明所以。
“你没有男朋友吧。”王慧芳道。
周舒桐抿了抿嘴,俏脸上飞上两朵红霞。
“药来了。”周舒桐岔开话题道。
之前那个护士拎着两包煎好的药包小跑了过来。
“你们来给他喂药,我来给女患者做个仔细的检查。”苏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