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钟兮拽着咋咋呼呼的谢狐之下了山,山下,谢家的人还在,被一众兔子堵在山下石梯前,半步也动不了,稍微有人有所动作,那些兔子便会扑上来一通乱踢。
这儿毕竟是钟家的地盘,谢家又有求于钟家,那些谢家人也不敢反抗,更何况他们谢家家主与钟家六女儿钟闵安的过节无人不知,每次谢家人来到钟家地界,向来都会受到钟闵安的驱使们额外的“照顾”,谢家人对此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最后几乎山下的所有谢家人身上都被踢了不少兔子的蹄子印,只有领头一位穿黑衬衫的青年身上颇为干净,他在石梯前站的笔直,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那些兔子根本找不到踢他的机会。
那领头的黑衬衫青年,见钟兮和谢狐之从山上下来,便对围在身旁的兔子们近乎温柔的笑了笑,道:“现在你们可以回去采药了,我们要离开了。”
那些兔子转头看了看从山上下来的钟兮少主,继而交头接耳像是在商量着什么,等钟兮下了最后一阶石梯,他们才齐齐顺着石梯往山上跑,好歹是放过了这些谢家人。
等兔子们一走,这些谢家人明显松了口气,各自忙着拍打身上被兔子们踢上的灰尘,只有一尘不染的黑衬衫青年率先向从山上下来的两位打了声招呼。
钟兮扫了眼黑衬衫青年身后的一众谢家人,嘲道:“你们带这么多人过来,是准备拆了钟家镇?!”
黑衬衫青年回答的十分轻描淡写:“钟家少主放心,他们不会踏进镇子,只会有我一个人跟着狐之。”
“青凌哥,你还跟着我?不要吧,既然我答应了家主舅舅,就不会再跑。”
谢狐之立马咧嘴,满脸的郁闷。
谢青凌笑了笑:“我并不干涉你做什么,只是负责保护你的安全,难道我给你当保镖不够格?”
“...够格,怎么会不够格,有你在身边,我开心死了。”谢狐之苦着脸道。
对于谢狐之来说,谢青凌在他眼里就是第二个钟兮大魔王,不同的是钟兮总会一言不合直接整治他,而谢青凌往往给他吃的都是软钉子,不知不觉就会被坑进去,所以他肯定不希望谢青凌跟在身边,但又碍于出门前谢家家主舅舅的训诫,只能让谢青凌跟着。
将其余的谢家人留在镇子外,谢青凌如愿跟着谢狐之和钟兮一行,慢悠悠的赶往钟家主宅。
走到半路,谢狐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满脸狐疑的问钟兮,道:“我是来让小姑姑帮忙生发生毛的,怎么一根毛都还没长,就要跟你去主宅了?再说了,我跟着你去主宅干嘛?”
钟兮确实是故意要拉着谢狐之一起回主宅的,但他没想到谢狐之会这么快反应过来,不由笑了。
谢狐之并不觉得这是钟兮表示友善的笑容,因为友善那东西钟兮这个魔王压根没有,他只觉得这人大概率是想坑他,于是转身就想溜,却被钟兮拽住了领子。
钟兮不怀好意道:“你要去哪儿?”
谢狐之:“...钟兮,看在我死去的没见过面的爹,也就是你五叔的份儿上,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打算坑我?!”
钟兮冷笑:“坑你?你浑身上下有什么能让我算计的?我不过是想带你认认门儿,别在谢家待的时间长了,就忘了从哪儿出去的。”
“我怎么觉得你这理由略牵强呢?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坑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让我死也死的明白不是?!”谢狐之的语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废话那么多,快走!”
钟兮哪里管那么多,直接拽着谢狐之继续往主宅的方向走,而旁边的谢青凌也只是看了一眼钟兮,并没有立马替谢狐之强出头的意思,只是安静的跟在一旁,一起进了钟家主宅。
本来主宅里只有钟家爷爷钟穆和家主钟谓之,以及他们的驱使一同居住,所以平时这里不是一般的清净,但此时,主宅却比往常要热闹了许多。
原因无他,是钟家来了客人。说是客人,其实是邓家家主邓娇姚带着女儿来和钟家商谈两家的婚事。
两家的家主一番客套,就且等着钟兮回主宅好敲定两个孩子的婚事,而且邓家是想极力促成这桩婚事的,所以这边钟兮刚踏进门,邓家的家主就忙不迭的差使着女儿邓兰梓去门前迎接。
但这样的低姿态并不能换得脾气乖戾的钟兮一个好脸色,钟兮还是和以往一样连个眼神也懒得分给邓兰梓,直接目不斜视的从邓兰梓眼前走过,仿佛根本没看到门前一脸羞怯的年轻女人。
倒是谢狐之骚里骚气的和邓兰梓打了声招呼,毕竟是从小认识,遇见了总不能当做没看见,可邓兰梓哪里有心情理会谢狐之,只是心不在焉的点头回应,视线却依然盯着走在前面的钟兮。
谢狐之当然不在乎邓兰梓的敷衍态度,他只顾得幸灾乐祸。
从进门看到邓兰梓,谢狐之就明白了,这钟家是打算让钟兮成家,但钟兮显然并不乐意,可又不得不回主宅应付,所以在钟兮心里,憋屈肯定是有的,不爽肯定也是有的。但钟兮憋屈了,不爽了,估计也就没工夫搭理他,更没工夫料理他,这当然值得谢狐之高兴。
说起来谢狐之也是个明白人,他很清楚钟兮对于当初他差点杀死乌沼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不然也不会动不动让影七把他吊起来花样折腾,现在钟兮被家事牵绊,自然也腾不出手来继续折腾他,他可算是暂时安全了。
虽说心里乐开了花,可经历了那么多次因为乐出声而遭受的凄惨祸事,谢狐之这次总算记了教训,特意绷紧了自己的面皮,自以为一脸肃穆,快步跟上了前面的钟兮。
一旁的谢青凌瞟了一眼跟上来的谢狐之,发现这家伙此时的表情着实有些一言难尽,表情虽然是严肃的,但那抽动的嘴角却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这家伙其实开心的飞起。
至于钟兮,也自然看到了谢狐之的异样,他心如明镜,甚至还勾唇笑了笑,眼里的神采颇有几分阴险的味道。
看到这样的钟兮,谢青凌同样心里透亮,心说我们谢家这位大少爷估计又要被坑了。
可谢青凌却没有提醒谢狐之意思,只是在心里摊手,心说看戏他最喜欢了,何苦为难自己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