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天冬摇摇头：“没事，那你知道另外两个卧底的身份吗？”被安插到哪里，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何珊朵看了看不远处的高楼，耸立在城市中间惹人远目，城市璀璨的灯光照遍了整座城，如果一盏灯能和另外的灯联系在一起，是不是就会更光明了呢？眼里的灯光在瞳孔里变得模糊。

“我不知道，我们彼此之间并不知晓其他人的身份，都是只听联络人的吩咐办事，平时也没有接头。”

可能是某个帮派的小弟？也可能是住在街区卖东西的人……卧底可以伪装成各色各样的人，偏偏最不擅长演自己，而她正好幸运那么一点，只用本色出演，她本来就是何鹤云的亲妹妹，不用演，也不用装。

宣大磊对于卧底还是保护得非常好，知道太多彼此的信息，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不如做个陌生人，更能让卧底进入状态。

简单地了解了何珊朵当前的任务，也让她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苟天冬按了按车钥匙，从车上取出一部新手机丢给她，何珊朵稳稳地接住。

“以后我会用这个手机联系你。”

“是，苟sir。”

双脚一并，挺直了身体，右手手指抵在到太阳穴边，标准的警员敬礼，苟天冬一笑上了车。

“哎！苟sir，你不打算载我一程吗？”

只见苟天冬摇下车窗：“一个合格的卧底，就算没有车，也能想办法回去，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在锻炼她的体能，车不仅没有停还当着她的面越开越快，消失在视线里。

“苟sir！！！”惨烈的呼叫声回荡在山顶，天知道她从山下到山顶花了多少时间，现在居然又要让她徒步下山，新联络人良心难道不会痛吗，光是破解密码她都搞了半天，想了想自己上了八号电车，虽然奇怪但是也不乏背后的指点，苟天冬的话在她耳边盘旋。

“我在街上观察过你……”

何珊朵这才反应过来，推她上电车的根本就是苟sir嘛。

连带着清河镇清溪里的水，清晨的微光射在清澈的水面上，粼粼的水光倒映在青色的花瓶上，为洁白的花朵染上一缕淡青色。

“真的和其他鱼不一样哎。”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以前总是用鲤鱼这些平凡的鱼类练手，知道那些鱼是家养的，鱼身总是很肥，在水缸里如果不供氧气，就熬不过第二天。

李厨师理所当然地笑着，这清水鱼是鱼类上品，肉质滑弹，更不要说清水鱼顽强的生命力，野生在溪水里，也更娇生惯养一些，必须在十小时内做成菜肴，才能保证它的鲜。

一个手指轻点在水面上，在指尖晕开的波纹里，震慑到水里，浮在水面上的鱼打了个机灵赶紧摆尾游到一边，南筱书笑着收回手，它能在溪水里自由地翻腾，也能在水缸里游荡，自由是它的天性，被吃则是命运，可她是人，不会任人宰割，脸上的笑一收。

“师傅，帮我照顾好它，晚上就交给我，我先走了。”利落地擦了擦手，这会秦露露应该要醒了，她也该回去服侍秦露露起床，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李厨师无奈看着她离开，灶台上还放着插了栀子花的花瓶，朝着窗外一看，原来窗外的栀子花都开了，叉腰看了看水缸里的自由鱼儿，你也只能再游几个小时了，感叹着，把花瓶放到厨柜上，放在角落，幽幽的清香从角落散发出来。

穿上衣服，南筱书替她将衣服上的褶子抹平，又铺着床，秦露露兀自化着妆，看着她和平常没有两样，忍不住发问：“昨天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南筱书继续整理这床铺，收手直起身：“记得，你替我收拾了苏沐，这下换我替你，给他做鱼。”

秦露露拿起唇釉，纯天然的材料，她现在已经不敢用其他又任何一点刺激性的化妆品，全然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南筱书也还不知道，今天计划的内容，只知道今晚，秦露露要独自和辰天翔用餐，会提前把其他人支走。

“晚餐虽然是你做的，但是我说成是我做的，你没意见吧？”

南筱书低着头，反正都是她替她学的做鱼，追究谁做的又有什么意义，只要不让吃的人知道，她就能保证做菜的时候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她怕这样做出来的菜，会很难吃。

“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她现在唯一指望着的，就是秦露露和辰天翔结婚，然后“释放”自己，她再也不想留在这里半刻了，表情也变得有些麻木，她真怕自己会变成那种不痛不痒的人。

仇恨虽然让她活着，可是活得很痛苦，不痛不痒，也快差不多了吧，在那之前，只要能走掉，她就能找回自己，远离痛苦。

…………

顺利抓到水缸里的鱼，白皙的双手手掌还依稀可见被玻璃扎过的伤痕，此刻在水中也显得白白的，从水里抓出来，滑得几乎让她握不住，拿起菜刀就朝鱼头上一敲，鱼立刻安静下来。

去腮，剔鳞，除内脏……每一道步骤都熟练得不行，李厨师边看边点头，这处理鱼的速度都快赶上他了，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徒弟，要是第一个徒弟也像她这样，该多好。

“丫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教秦小姐做这道菜？”

南筱书处理着手上的鱼，斜刀切片：“因为秦小姐手受了伤。”

李厨师微微摇头，只是手上起了个泡，如果真的想学做菜，只一个泡怎么能阻挡呢，秦露露本来就不是真的想学，才推到南筱书身上。

“不是这个原因。”慢慢从嘴里说出口，南筱书第一次见他脸上的这个表情，忍不从兜里掏出烟盒。

南筱书瞥了眼，有些埋怨地朝他说：“师傅。”

放在烟盒上的手一停，又把烟盒装了回去：“过过烟瘾都不给啊，好好好，你继续。”

南筱书这才安心准备着其他辅料，在厨房抽烟，这可是大忌，要是香烟味熏到肉里，这个菜就算失败了一半，因为原本的鲜味被烟味破坏掉，十分影响色和味。

“你刚刚说的，不教秦小姐做菜的原因，不是那个，那是什么？”和师傅搭话，避免他又有想拿出烟盒的想法，李厨师靠在门边，抬眼看着窗台外的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