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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他一反应过来,便是赶紧打电话给晏瑾,明明晏瑾之前还爱谈铮爱得要死,怎么一下子就和封少非看对眼了?而且封少非不是对他有意思吗?

方磊头都大了,晏瑾这个弟弟,自小就不让人省心,长大了更是孤僻难相处,他每次讨好对方的想法,都被对方冷冷的驳回了。

他真没想到,晏瑾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和经纪人搞在一起。他冷着脸拨通了晏瑾的电话,听见晏瑾的声音之后,立刻丢下一句,“晏瑾,你给我马上回家一趟!”

电话另一端的晏瑾一听,就知道方磊发现他和封少非的关系了,不过反正他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因此淡淡的说道:“这几天有杂志采访和广告拍摄,没时间回去。”

“我都推掉了,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家,不然我就让家里的司机去接了。”方磊这次狠了心,要把对方逮回家,他明知道晏瑾最不喜欢家里的人跟在他身后,还用这一点出口威胁对方。

“……我知道了。”晏瑾还是一副冷淡的口吻,说完便径自挂了电话,留下方磊在这一边咬牙切齿,却又拿对方无可奈何。

对于晏瑾这个弟弟,他是真心疼爱的。晏瑾的身分在方家虽然有些尴尬,却不是私生子,其实他是方磊父亲第二任老婆的儿子。

方磊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他父亲和母亲感情很好,是圈内公认的模范夫妻,方磊母亲走了之后,他的父亲便把重心摆在事业上,一年到头都不回家。

小小年纪的方磊知道,父亲是因为怕触景伤情,也怕看见他,想起了妈妈,所以他懂事的乖乖待在家里。只是过了几年之后,他父亲突然领回来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大肚便便,一看就是怀孕好几个月了,方磊当时很震惊,他原以为父亲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什么人了。

后来才知道,那女人倒追了父亲很久,只是方磊父亲没有动心,那个女人便下药用计,和方磊的父亲共度了一夜,还怀上了孩子。

方磊父亲是个传统守旧,又负责任的男人,虽然对女人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对方既然把第一次给了他,又怀了他的孩子,他只好将对方带了回来,成了他第二任太太。

晏瑾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方家上下都知道,方磊父亲娶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为了负责任,那个女人生下晏瑾之后,没多久因为不甘寂寞,竟然红杏出墙,给方磊父亲戴绿帽。

方磊父亲一怒之下,和女人离了婚,给了女人一笔钱让她走,然后把晏瑾留在了方家。晏瑾之所以不姓方,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晏瑾是他的艺名。

只是用得久了,他几乎都快要有些忘记,自己本来的名字是什么。每次回到家里,看见父亲和方磊的相处,总让他有一种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觉。

他的父亲对他的母亲没有感情,可是为了负责,也因为他是方家的血脉,所以让他留在了方家。但是父亲对他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这也造就了晏瑾冷漠的个性。

晏瑾进入娱乐圈之后,便搬出了方家,一个人住在外面。当时方家这件丑闻,自然也是闹得不小,只不过方家财大势大,没有人敢爆出来。再加上晏瑾之前很低调,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方家的二少爷其实就是晏瑾。

第三十九章 冲击

封少非打算在晏瑾回方家的时候,也抽空回家一趟。他和母亲平时保持着联系,以谈铮好友的身分,继续关心着母亲。

晏瑾听说他要回家的事,替他张罗了许多补品和礼品,让封少非哭笑不得。晏瑾淡淡的开口说道:“你出事之后,我曾经去过你家。”

封少非很惊讶,他没有想到晏瑾会到他家去,他拉着晏瑾坐在沙发上,握着他的手,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到我家去?”

“我就想着伯母应该很伤心,我知道你和伯母相依为命,所以想去看看她。”晏瑾吶吶的说道,封少非听了鼻头一酸,就把人抱进怀里。

“然后呢?见到我妈了?”封少非涩涩的开口问道,谁知道怀里的脑袋摇了摇,晏瑾闷声说道:“我到的时候,景深正好在,他不让我进屋,我也不想和他在伯母面前起冲突,便离开了。”

封少非眼睛瞇了瞇,他和景深是多年的好友,对方也曾跟着他回家过几次,所以母亲和他很熟。不过他没想到,出事后对方还能一副无事的模样,陪在他母亲的身边。

难道景深都不会心虚吗?害死了别人的儿子,在那位母亲的面前,他是怎么能面对自如?封少非越想越心寒,原来他从没看透过景深这个人。

“有空我带你回去见见我妈。”封少非抚着晏瑾的头发,柔声说道。

“嗯。”晏瑾伏在他的怀里,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连连点头。

隔天封少非先开车将晏瑾送回方家,然后直接回老家。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没有用晏瑾的保姆车,也没有用公司配给他的车,而是用停在车库里的私家车。

他回到老家,照样将车子停在家门口的巷子外,下车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私家车。他多瞥了几眼,毕竟那辆车子的高级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等到他抱着大大小小的礼盒来到家门口时,就见到家门外面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高大壮汉,他心里一个咯噔,快步迎了上去。

还没按电铃,那两个壮汉就伸手拦住他,两人面无表情,眼神沉甸甸的盯着他,其中一人开口问道:“做什么的?”

“我来探望朋友的母亲,你们又是做什么的。”封少非皱眉不客气的问道。

接着就见问话的那人按着耳朵,嘴唇快速蠕动,似乎正在跟对讲机低声报告着什么。没多久,另一个西装男子打开门走了出来。

封少非这时候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一个一个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会在他家出没?还没等他想完,就见母亲外步的走了出来。

“原来是小封啊,快进来。”母亲见到是他,很热情的招呼他进去。说也奇怪,那些壮汉听见谈妈妈的话,便让了开来,不再拦着他。

封少非跟着母亲走入屋内,就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他愣了愣,有些疑惑母亲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母亲亲切的招待他,对他嘘寒问暖,关心他的生活起居,封少非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感动,此时的他已经不是谈铮了,没想到还能听见母亲的殷殷叮嘱。

只是不一会后,他也看出来了,母亲不待见那个西装男子,才会故意拉着他寒暄,摆出一副和他很熟稔的模样,把对方晾在那里。

封少非本就打算陪着母亲一起吃中饭,所以母亲一开口,他便应了下来。他注意到,他答应之后,那个一脸冷凝坐在一旁的男子,脸色似乎又黑了几分。

他在心里琢磨着对方和母亲的关系,一开始也很狗血的想,对方是不是母亲的追求者?不过暗中观察了一会之后,便推翻了这个想法。

等到母亲进了厨房开始准备午饭,封少非望着彷佛老僧入定,一动也不动的男子,正在斟酌着要怎么开口时,对方却先说话了。

“你和谈铮是什么关系?”对方一开口就直捣重点,封少非愣了愣,答道:“朋友。”那人勾了勾嘴角,突然一个弹指,站在门口看似保镳的男子便走了过来,恭敬的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

那男子从牛皮纸袋中抽出一份资料,封少非瞳孔一缩,瞬间就猜到了那份资料是什么。果然没多久,就听男子低沉的嗓音说道:“封少非,闪耀国际的王牌经纪人,同时也是晏瑾的经纪人。”

“我想知道,从未有过交集的两人,怎么称得上是朋友?”那人戏谑的说道。封少非脑筋动得很快,镇定的回道:“难道上面没说我和景深认识吗?景深是谈铮的好友,我自然是透过景深和谈铮认识的。”

封少非心跳如鼓的等着对方反应,他在赌,赌男子手上那份关于封少非的资料,比他拿到手的还详细。他的资料中没有原本的封少非和景深认识的纪录,但是他直觉男子手下调查出来的,肯定更详细。

“……原来如此。”果然就见男子又扫了一眼资料,似是相信了他的话。封少非抿了抿唇,开始思索着要如何将那份封少非的资料拿到手。

“既然你说你和谈铮是朋友,想必很了解他?”男子将资料递给手下,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优雅的开口问道。

“还可以。”封少非瞥了一眼那名手下,谨慎的回答着。

“和我说说他吧,听说他私底下和镜头前很不一样。”男子的脸上似乎带了层伤感和缅怀,让封少非有些惊讶。

他斟酌着语言,尽量不显得自己过于了解谈铮,但又比一般大众多了几分认识,倒是很符合他是透过景深认识谈铮的说法。

男子静静听着他说谈铮,等到谈妈妈准备好午饭,走到客厅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皱了皱眉,冷声说道:“小封,不要再说了。”

封少非讶异母亲的怒气,吶吶的闭上嘴巴,男子掀了掀眼皮,冷然的回望着瞪着他的谈妈妈。谈妈妈深呼吸了几次,才开口说道:“吃饭了。”

饭桌上安安静静,封少非沉默的吃着饭,男子和谈妈妈也没有交谈,封少非实在好奇母亲和男子的关系。母亲看起来非常不待见对方,但是却没有赶对方走,就连饭菜都是准备三人分。

吃完饭后,封少非自告奋勇帮忙收拾着饭桌,谈妈妈也没有跟他客气,转身便跟着男子走到客厅。封少非皱眉望着母亲和对方的身影,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诡异的猜测。

他甩了甩头,赶紧将碗盘洗净了放好,又切了盘水果,然后端着水果走向客厅。只是显然他来得不是时候,他还没走近,就听见母亲激动的声音。

“……你现在来问我?!不觉得太可笑了吗?这么多年来都干什么去了?他到底是谁的儿子?你对得起他妈妈吗?”谈妈妈情绪激动,音量不自觉得提高了。

封少非愣在原地,有些难以消化母亲的话语,他木着一张脸,端着水果呆站在客厅门口。客厅里谈妈妈和男子起了争执,谁都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我有我的苦衷。”男子疲惫的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尽是沧桑。谈妈妈冷笑一声,“苦衷,好一个苦衷,就为了你的苦衷,丢下他们母子这么多年!”

“心柔!我没有丢下他们,是你把她藏起来了!”男子也忍不住提高音量,谈妈妈一听,情绪更是失控,“我不带着她藏起来,你妻子那边会放过她吗?!你让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怎么活?!”

“心柔,当年是我能力不够,无法护住他们,我并没有抛弃他们!”男子揉了揉眉心,语气酸楚的说道。

谈妈妈闭上了嘴,并没有再说什么,封少非定了定心神,干咳了一声,端着水果走进客厅。男子见到他来了,脸上的表情瞬间收了起来。

“小封,不好意思,你难得来一趟,还让你动手。”谈妈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封少非赶紧摇摇头,“伯母您太客气了,您是谈铮的母亲,对我来说就和我的母亲一样,做这些是我自愿的,也很开心。”

男子在一旁听见封少非的话,脸色淡淡的没有表情,沉默得听着封少非和谈妈妈聊起谈铮,直到封少非离开,男子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离开家里之后,封少非有些恍惚,他浑浑噩噩的走向自己的车子,坐上了车之后,就在驾驶座上发呆。母亲和男子争执的话语在他脑中不断响起,他越是叫自己不要想,就越是会想起那些让人心惊胆跳的话语。

他闭了闭眼,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随后发动车子,回到了 s 市。回到晏瑾的别墅之后,他才猛然想起,光顾着震惊,都忘了封少非的资料了。

他抹了抹脸,将自己抛在沙发上,双眼放空的盯着天花板,心里的感觉五味杂陈。他的脑筋一直很好,反应也很快,刚才那一段话代表什么意思,他不用花太多的时间,就琢磨出来了。

只是他自欺欺人,想当作没听过那些话,对他来说,母亲就是拉拔他长大,和他相依为命的亲人。他伸手遮住双眼,心里难受得紧,孤单的感觉瞬间袭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晏瑾的电话,他想听听晏瑾的声音。可是电话响了很久,晏瑾都没有接听,封少非一愣,挂断电话再拨一次。

和刚才一样,没有人接听。封少非露出一个苦笑,现在他连晏瑾都要失去了吗?他握着手机,有些茫然,不晓得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回来?

他是谈铮,又不是谈铮。

他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都笑出泪来,然后便是歇斯底里的大吼。他想把心里的烦闷全吼出来,却发现声音都吼哑了,心里的痛苦一点也没有减少。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书房,打开电脑连上网,进入邮箱编写新信,手指在键盘上停留了很久,最后还是敲下一行字──我要谈铮的详细资料。

之前他只让人查谈铮的死因,却没想过调查谈铮的身世。今天在老家发生的一切,让他心力交瘁,他们只当谈铮已经不在了,才会没有防备将那些事吼了出来;却不知道,真正的谈铮一直都还在。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他又将那行字删掉,他想起刚进圈子不久,身世背景就被扒了个干净。看来他的背景有人处理过,以前没被爆出来,现在去查还查得到蛛丝马迹吗?

他关掉了邮箱,靠在椅背上沉思,若想知道一切,其实问母亲就可以了。只是一来他有些逃避的心理,二来也不确定母亲是否会告诉一个外人。

没错,外人,现在的他在母亲的眼里,就是一个外人。

他倏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出书房,来到一楼晏瑾放酒的酒柜前,随便拿下一瓶酒,拔了软木塞便开始牛饮。他一边喝一边笑,笑完了又哭,哭完了继续喝,等到醉倒在地的时候,身旁已经有好几个空酒瓶了。

——

晏瑾一早就回到了方家,他冷着脸走向餐桌,方磊和父亲都在,看起来是特地等着他。他一言不发的拉开椅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小瑾,这么久没回来,都瘦了。”方磊看着晏瑾,语带关怀的说道。

“先开饭吧。”方磊的父亲发了话,方磊和晏瑾便乖乖的一起用饭。方磊的父亲很严肃守旧,餐桌上自然遵守着食不言的规矩,一顿饭吃下来,就只听见刀叉和碗盘的碰撞声。

吃了早饭之后,本该到公司上班的方父和方磊却都没离开。晏瑾心中有数,看来他们今天还真是特地等着他。

“你们两个跟我到书房。”方父淡淡的说道,率先起身走向二楼的书房。方磊和晏瑾默默的跟在后头,知道父亲这是要找他们谈话。

进了书房之后,方磊和晏瑾各自坐在单人沙发上,方父走到书桌后坐下,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当初小瑾要进入娱乐圈,我就很反对,现在该是退出的时候了。”

晏瑾脸上没有表情,其实他入圈都是因为谈铮,现在谈铮就在他身边,也无所谓退不退出了。方磊看他沉默不语,以为他不愿意,赶紧开口说道:“爸,小瑾现在演艺事业如日中天,就这样退出很可惜。”

“可惜总好过丢方家的脸!”方父皱眉说道。方磊心里一跳,他没想到父亲也知道了,他原想替晏瑾瞒着,私底下帮他解决了,才会叫他回家一趟的。

“我不姓方。”谁知道晏瑾一开口就是火药味十足的四个字。方父瞪大眼睛,沉声说道:“胡闹!你是我方齐的儿子,怎么就不姓方了?”

“你有当我是你儿子吗?从小到大照顾我、关心我的是大哥,你根本不爱妈妈,也不希罕妈妈替你生的儿子,在你眼里,就只有方磊才是你儿子!”晏瑾心里憋着气,跳起来把他二十几年来想说的话,一股脑儿的全倒了出来。

方父被晏瑾一顶,脸色有些发青,方磊一见,赶紧跳出来救火,“小瑾!怎么跟爸说话的,还不快跟爸道歉。”

“不用!你让他说,我倒要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方父胀红了脸,粗着嗓子喊道。

“我知道你觉得我爱男人丢脸,反正在外人面前我是晏瑾,我不姓方,你也别担心我会害你方家蒙羞,根本没人知道我是方言瑾!”晏瑾冷着脸继续说道。

方磊听他直接说出爱上男人,倒抽了一口气,赶紧站起身将对方往自己身后一拉,果然父亲气得狠了,直接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就砸了过来。

“匡啷”一声,杯子砸在地上碎裂开来,方父见方磊拉着晏瑾躲开,怒气更盛,“方磊!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还是说你也有份儿?”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方磊赶紧出声澄清,方父见他护着晏瑾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看你弟弟被你宠成什么样儿,现在都学会玩男人了!”

“我没有玩男人,我和少非是认真的,顺便一说,我才是被压的那个。”晏瑾推开前面的方磊,冷冷的说道。

方父一听眼前一黑,差一点没晕过去,他方齐的儿子竟然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他身形晃了晃,扶住书桌,胸口一阵气血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