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的是你,又不是旁人,有什么难为情的?”
竹筠把绣棚放在身边,她卷着棠意欢的发丝在手指上,调侃地问道:“怎么想起来绣我了?”
棠意欢眸光有了异样,目光躲闪,敷衍着解释道:“本来在绣蝴蝶的,绣着绣着就想到了你,谁让你每日都和凤蝶作伴,一想到蝴蝶,自然而然就在心里出现了你。”
“合着我还是个顺带的?你的双面绣主角其实是蝴蝶!?”
她抗议地拧着眉头,她十分不满自己的地位,还以为自己很重要呢,结果就是个陪衬。
“不行不行,我要当主角,你以后要多多想想我,不要想什么蝴蝶了。你看你的手帕上都是蝴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特别喜欢蝴蝶呢。”
棠意欢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手里捏着的手帕,露出的一角上绣着桃枝与粉蝶,果然就像竹筠抱怨的那样,处处都是蝴蝶的影子。
她无奈地勾了勾唇角,蝴蝶是假,借着蝴蝶念着那个人才是真呢。
她抬手拽了拽竹筠的耳朵,骂道:“笨蛋小猪。”
“我听明白了,你在骂我小猪!”
棠意欢可不承认,笑意温婉,是端庄大气的模样,她道:“你听错了,我分明喊的是小竹才对。”
“你真是太狡猾了!都怪我姓竹。”
棠意欢笑问:“那你为什么会姓竹呢?”
她解释道:“那当然是师父在一片竹林里捡到的我呀。”
说来竹筠也有点好奇,在她原本的现代位面里,竹筠就是个孤儿,像她这样的姓氏孤儿院里只有她一个人,更别说后面还有个单字“筠”。以前竹筠问过孤儿院的院长,她告诉竹筠收养的时候衣服里就写着这个名字,所以院长并没有给她改掉名字,以为在日后的某一天里她还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但很可惜的是直到竹筠死亡的那一刻,她依旧是孤独一人。
棠意欢的舌尖上含着那两个字,轻吐缓缓说出,带有丝丝缕缕的缱绻温柔,好似亲昵的缠绵,让竹筠不由得喉间滑动,看向棠意欢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娇羞。
她刚刚还有些忧愁,如今脑海里只记得棠意欢的声音,是那般的动听悦耳,令竹筠面红耳赤。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可以如此好听。
竹筠狼狈地想要把这件事给掀过去,再让棠意欢喊下去,她一定会顶着个红脸蛋的,那样太丑了呢。
竹筠磕磕巴巴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之前去干嘛了呢。”
“没做什么,就是和我爹说了点事情。”
竹筠有了兴趣,怯怯地看了看她,此刻竹筠才发觉到棠意欢就趴在自己的怀里,难道是刚才和她玩闹时不小心黏在了一起?
松开,还是继续抱着呢?
竹筠靠在了软枕上,怀里的她轻飘飘得没有个重量,竹筠觉得还是保持现状吧,两个人搂在一起也没有妨碍到她们呀,相反还有点暖和呢。
竹筠专注地望着棠意欢,眼底还有着没褪去的羞涩,小声道:“什么事情呀?能告诉我嘛?”
棠意欢轻抬眼皮子,贵气且优雅,衬着竹筠倒像是个伺候人的,这让竹筠不服气地哼了哼。
“就是我去问了爹爹他当年是怎么报答你师父的。”
“你爹怎么说?”
棠意欢皱起眉头,叹叹气,“我问了他,但他不说啊,最后还把我给赶出了书房,神神叨叨的,一定有什么古怪。”
竹筠见她吃了瘪,幸灾乐祸地嘿嘿笑了起来,好在她有眼力见儿,在棠意欢的眼神威胁下她收住了笑容。
“这事儿好办啊,等我师父下山了,我去给你问问不就得啦,我师父可疼我了,她绝对会告诉我的。”
棠意欢点点头,听她这么一说,棠意欢对山上的事情更是兴趣颇深,缠着竹筠问起了山上的日子,还有她是如何接触到玄门的。
“师父说天地灵气日渐稀薄,人与天地间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契合,所以能修炼玄术之人也越来越少...”
轻缓娇俏的嗓音在对棠意欢讲着她的过往故事,也给棠意欢打开了新的一扇门,让她见到了另一番新奇的天地。
寒鸦呼呼飞过山林,落下阵阵回音。
歇息在官道上的一行人正在烤着野鸡,一旁随行的厨子给贵人做着颇具有民间人家伙食的饭菜,欧阳剑南嗅着那股香气,他不雅地咽了咽口水,一路上的马不停歇,马儿累了,他也饿得前胸贴后背。
“主子。”忠诚的护卫古蔺给欧阳剑南端来饭菜,锅贴饼子还有爆炒兔丁都是厨子的拿手好菜,欧阳剑南矜贵地抬抬眉,他道:“你坐下与本王一起用膳吧。”
男子声音如山间潺潺的清泉,让人不由得感到一阵舒心的凉爽。
他没有高高在上的嚣张气焰,平易近人,好似个清风霁月的翩翩君子。
欧阳剑南是当今圣上贵妃之子,除了太子,他就是最尊贵的皇子,也正因为这一点,欧阳剑南自然是不甘心拜太子为帝,他只是差在了一个不是正统的出身,他文武兼备,有勇有谋,就连圣上都对他寄予厚望,可惜朝中老臣始终忠心着正统的太子,圣上也是正统出身,这才犹犹豫豫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