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掐死你,怪就怪我六岁那年力气太小了,我真应该把你掐死在梦里,从此以后我就不必再去嫉妒你,而你也不会成为我的心魔了!”
“竹筠,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竹天赐每说一句话,面目就会变得更为狰狞扭曲,从起初发觉说出心里话的惊慌,到如今的无所畏惧说就说了。
竹天赐开始肆无忌惮地对竹筠进行着疯狂的谩骂,待心里的不安消散后,竹天赐很快就意识到他才是家里最珍贵的那个人,即便他骂了竹筠又何妨?反正爹娘都不会怪他的,毕竟他可是家里的独子!谁都越不过他的地位。
竹筠居高临下地望着竹天赐,看样子此刻的竹天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啊,不过听到他如此的嫉妒自己,竹筠不由得露出了些许轻快的笑意,慢悠悠地渡着步来到了他的跟前,高高在上的态度令竹天赐咬牙切齿,竹筠说道:“憋了这多年的怨气,现在发泄出来是不是蛮痛快的?你对我的恨意我都全盘接收,因为看到你这么恨我却打不死我的样子可真好玩儿,我还怕你真是个善良的兄长呢。”
目前的竹天赐在名义上还是自己的同胞兄长,可即便如此他都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若是等到竹天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难怪他会面不改色地直接让人用一抬小轿子把自己送去了长宁侯府。
竹筠扫了眼在旁战战兢兢的元宝,轻嗤道:“起开。”
“姑..姑娘,请您高抬贵手,放了少爷吧!他身子骨虚弱,经不住您的手段!”元宝是个忠心的奴才,自幼跟着竹天赐,所以看到竹筠的步步紧逼,元宝还是硬着头皮出来维护竹天赐了。
但竹筠还没来得及说话,竹天赐第一个开了口,口不择言道:“贱奴,你平日总在我耳边念叨我身子虚弱活不久,若不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早就让管家把你给发卖了!也是你运气好,小时候我让你爬树偷鸟蛋居然没摔死你,再不济也得把你给摔成个瘸子,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晃悠你那副好身板!凭什么偌大的竹家只有我一个废人!”
竹筠惊喜地眨眨眼睛,好家伙,自己人先打自己人啊,这都不用出手了呢,哎呀,这真言符可太有用啦!改明儿一定要多捣鼓几张,就是颇费精力了,感觉这符箓比隐身符还要消耗力量呢。
元宝一听泪洒现场,他跪在地上失望地看着竹天赐,还以为那时候是主子亲近自己,所以每次都愿意为了他的吩咐豁出命,因为是竹天赐在诸多下人里挑出了自己,避免了那些脏活累活,让自己活成了其他下人眼里的人上人。
原来..原来他早就存了让自己去送死的念头啊。
“少爷..奴才..”
元宝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只能闷声对竹天赐磕了个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磕头的力气用得太大了,元宝额头溢出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竹筠挑起眉梢,无辜地说道:“我的好兄长,这可是你自己做的孽,和我没关系啊。”
竹天赐火冒三丈,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人虽然狼狈,但傲骨犹在,他冷哼说道:“竹筠,你就是个会给人带来厄运的妖孽!就应该把你给烧死!”
这时候在门口等了半天的棠果忍不住了,之前竹筠叮嘱她在旁看戏即可,千万别来掺和,棠果很有自知之明,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竹筠的累赘,她的确听从了竹筠的话选择作壁上观。
然而棠果她忍无可忍,一听到竹天赐骂竹筠是妖孽要烧死竹筠,棠果毫不犹豫地踏进了竹天赐的院子,她没有暴跳如雷,平淡地说道:“我们都是自家人,何必闹得如此难堪呢?兄妹之间有矛盾很正常,不如我们请公爹和婆母来评判一二吧。”
她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发了疯病的竹天赐怎么能只伤害竹筠一个人呢?既然竹筠已经铺垫了前戏,那接下来的好戏就让她来主导吧。
“瓶儿,带上我的吩咐去见管家,必须让管家马不停蹄地去把公爹请回家。就说婆母与天赐出了大事儿,急需主心骨回来稳住局面。再不回来,他的这对儿女可要都完了,到时恐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棠果神情沉稳冷静,急中生智的她耀眼又明亮,一双眼眸里满是坚定,她正在克制着心里的愤怒,也在替竹筠打抱不平。只因竹天赐的怨恨来源于他自身的问题,是竹天赐自己小肚鸡肠便迁怒了竹筠,他口口声声都在质问着竹筠为何要存在,那为何不想想他给竹筠带来了怎样的伤害呢?
棠果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加深了想要做寡妇的意愿。
这种薄凉的男子,还是死了吧,留着喘气只能成为祸害。
竹筠明媚一笑,遥遥和她对视着,娇俏的笑颜里有几分对棠果的打趣,没想到这女子也是个蔫坏儿的啊,不过也巧了,正好都往一处想了,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呢?
竹筠眼神安抚着棠果,随后看向准备逃走的竹天赐,只需要竹筠的一个动手,手无缚鸡之力的竹天赐便被竹筠扯着领口往外走去。
“眼瞎的奴才们!你们都是死了么!看不出少爷我正在被竹筠折磨么?你们还不快来护着?小心我让娘把你们全部发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