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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有其母必有其女

罚银五十万两白银,换傅老爷子一条命,钱到放人。

朝廷这个罚法倒是新鲜。

可五十万两白银如此庞大的数目,该从哪儿去交出来?

傅家倾尽了财库,掏空所有人的腰包,也就凑了二十五万两。

傅家的三个兄弟凑一桌商量,正室夫人们也陪同在侧,小妾都被变卖了。

只有傅二爷特殊一点,前妻吴氏和现妻秦姮都在。

“只有半个月时间,还缺一半呢,肯定是凑不够了。老爷子也六十了,活不了几个年岁,不如……”

吴氏这不孝的话说出口,傅大公子和傅三爷都沉默不语,谁也不好率先开口认同。

傅二爷忍了会儿,怒道:“老爷子哪里对不住你了,办法都还没想够,就在这说丧气话,滚出去!”

吴氏猛地立起,恨恨得看着他。

“不然呢,再往外头去借,背一屁股的债?你倒是不要紧,亏得你早有先见之明抛妻弃子的入赘了秦氏,咱傅家背多少债轮不到你,你比我更没资格在这说话!”

傅二爷道:“谁说傅家的债轮不到我!钱能赚回来,人没了就彻底没了!”

秦姮拉了拉傅景,轻声道:“我能拿出十五万两来,咱们再问我爹借个十万。”

傅二爷深吸了一口气,“十五万两不是个小数目,你拿出来也就掏空了自己,今后想想……”

熊想想要嫁给白修,得有丰厚的嫁妆撑腰才行。

“你还管人家闺女,自己那一双儿女你想过吗?!他们只有吃腌菜的份了!”

吴氏越想越恼,从前她在家里说不上话,如今傅家眼见着倒塌了,她反而有了底气,以往心里的恼火一股脑儿的泄了出来。

傅二爷头痛不已,直想叫她滚出去,秦姮拉了拉他,对他摇了摇头,他便忍下了脾气好好说话。

“谁说我没想过儿女?我今后做牛做马也不会让孩子过苦日子。”

吴氏不干,“你可拉倒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你以为赚钱很容易?你家的瓷器不会再有人买了,存货都准备亏钱出去好了!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公子哥,给人做牛做马人都不要!嫌你娇贵!”

秦姮再一次拉住了拉住了暴怒的傅景,起身对吴氏道:“你放心,我会对傅景的孩子视如己出,有我秦姮一口饭吃,就不会让谦儿悦儿饿着冻着。”

吴氏张牙舞爪道:“呵,你干脆弄死我得了,我和二爷的孩子,要你来视如己出?我就是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也不会把孩子交给你!”

秦姮无奈,“你以为我图你孩子呢?我自己有女儿,够多了。”

“可你没有二爷的孩子!你这个不下蛋的鸡,就是怕年老色衰后二爷嫌了你,所以趁早的抢走我的孩子,好留住二……”

秦姮被尖厉的声音吵得耳朵疼,这一回她没拉住,傅二爷一个耳光抽在了吴氏脸上。

“不想受牵连背债滚回娘家去,别在这叨叨个没完没了,孩子不必带走,我夫人会替你照顾好的。”

秦姮讶异得看了他一眼。

她只是想钱财上帮助两个孩子,没说帮他带啊,咋就……

吴氏捂着脸,目光扫过低头的傅大公子和傅三爷,还有刻意避开目光的两位夫人。

她就是个笑话,也是个蠢货。

“你以为我怕受牵连,我不过是怕两个孩子受苦,我早可以一走了之,为了孩子我忍了嘲笑呆在傅家!我在傅家替你守活寡!我不过是想孩子能有个娘!傅景你有心吗,你根本没有,你对秦姮也不是爱。”

“她成了亲,你还处处将对她的心意宣之于口,得亏她是秦百刑的女儿,没人敢惹她。别的女子碰到这遭事就是勾引男人的贱人,只因她是秦姮,不然名声早被你毁了!”

傅二爷额边青筋跳了跳,拳头骤紧。

吴氏疯笑,“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秦姮生的小婊子也是小小年纪不知羞,天天往白府跑,这么小就想男人了?可是那白修对你女儿根本不感兴趣,否则也不会从来不去贵府闲逛。”

此事在浔城传开了,可谁也不敢往秦姮面前说去。

旁观的另一位目瞪口呆,这吴氏作死的节奏啊!

傅二爷心里也是一惊。完了。

秦姮离座,一只手扼住吴氏的下颔,另一只手拿起碗往桌上一砸,拾起最大的白瓷碎片抵着她嘴唇。

“继续说,张嘴!”

吴氏对秦姮的印象是,为人并不凶悍,脾气也不坏,所以她一而再的挑衅。

可现在,她傻眼了。

唇上刺破的痛楚显然没有让秦姮满意。

吴氏紧紧抿着嘴,两只手去掰她掐着自己下颔的手。

秦姮狠狠一脚踩在她脚背上,吴氏张开嘴“哎哟”痛吟——

同时,秦姮手中的瓷片飞快的伸入她的嘴,一划。

鲜血飞溅。

秦姮抽回手,将沾满血的瓷片放在桌上。

辱她女儿,不管是谁,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不会放过。

吴氏捂着嘴,在地上缩着身子痛苦打滚,浓血源源不断的淌出,还发出“嗷嗷”的怪异声音。

“快去叫大夫!”

傅二爷低声吩咐看傻了眼的小厮。

秦姮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坐下。

“刚刚说到我拿出十五万两,再问我爹借十万,这就凑够了五十万两。你们同意不同意?”

她问傅大公子和傅三爷。

面前的人却像一块块石头般给不出回应,张个嘴都很难,面容也呆滞。

屋里就只剩了吴氏的痛吟声。

傅二爷犹豫了下,抱起了吴氏,“今日就聊到这里,明天再说。”

“好好。”

桌上的几人迫不及待的散去。

徒留秦姮一人,她望着傅景抱吴氏离去的背影,眼睫颤动不止。

-

“秦姮,你过分了。”

夜深,傅二爷一身雪白寝衣,坐在床边迟迟没有进被窝去。

秦姮身子向里,也不跟他说话。

“她只是骂了一句,你再生气打她几耳光就是,为什么要割人舌头?”

傅二爷对她这样过激的行为有点不适,不理解。

秦姮坐起来,“只是骂了一句?”

“如果想想是你的女儿,别人这样侮辱她,你还会觉得只是骂一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