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意什么呢,”熊想想轻笑着说,“你指示她勾引黎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不帮,菁菁该怎么办?”
“……”
“菁菁就成了黎寅的妾。”
说到这里,熊想想难以克制的咬了咬牙。
祝飞身子颤了颤,声音发抖,“不会到那一步,我可以修书给家里,只要我父亲打个招呼,黎家这点面子还是会给。”
是啊,他爹也是个有品级的官,这不说熊想想都忘了。
“你父亲就一定会帮,为了这么个他八成看不上的平凡姑娘?”
熊想想轻笑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值或不值,在菁菁心里自有一杆秤,她会衡量会舍弃,希望你尊重她的决定。”
熊想想说完便回进了屋子。
直到外头喜乐声震天,有人高喊着“新郎来了”,丫鬟扶着新娘子出闺房拜别父母。
几番叮嘱过后,熊想想陪着傅菁走到外头,张深时一身红彤彤的喜服,紧张得很,笑意盈盈的望向她的新娘子。
傅菁由人扶着走到轿前,吆喝声中,一阵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将傅菁头上的鸳鸯红盖掀起了一角。
她一眼便看到嬉闹的人群中,祝飞站在那里。
傅菁启唇一笑,红盖头又落下,她上了花轿。
“起轿!”喜婆大声喊道。
祝飞脑子里一空,只剩她红唇皓齿的笑颜在眼前挥散不去,他抬步要追上去,一个人窜到他面前拦住了他。
“干什么?”
熊想想恨不得拿个锤子来敲开他的脑壳,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祝飞的视线紧锁着缓缓远去的花轿,和高坐马上的张深时,眼中的血丝越来越粗。
“祝飞,我警告你啊,你敢乱来让傅菁成了全城的笑柄,我跟你不会客气的。”
熊想想龇着牙放了话。
“对了,你家公子呢,怎么没来?”
祝飞是想拉着白修一起来的。
可是白修说:要去你自己去,丢人。
于是便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未免祝飞闹出事来,熊想想寸步不离的跟着祝飞,祝飞得去张家跟白修会面,她也跟着去。
直到闹完洞房,熊想想盯着祝飞离开张家,这颗心才悬了下来。
熊舟宏那脸拧巴的,“闺女,爹说过多少次了,人前矜持点,别老黏着人家不放。”
熊想想吐了吐舌头,懒得辩解了。
“啥时候成亲呢,白修现在也没动静了,傅菁都嫁人了,你是真不知道爹急的呀……”
“急什么,表哥都没成亲呢,轮不到我这个表妹的。”
-
两个月后的一日,熊舟宏在饭桌上唉声叹气的。
“傅菁有孕了。”
熊想想一乐,“这是好事啊,爹搭拉个脸干啥呢?”
熊祁和熊晔也是抬起好奇的双眼,看着这位老爹。
熊想想看到爹又深叹了一口气,心知他要说什么了,恨不得往耳朵里塞东西。
“你啥时候成亲呢?”
熊想想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你也别怪爹唠叨,你娘这回问了你的亲事有没有着落,我也不好意思说连个做媒的人都没有吧?到现在上门提过亲的也就白修一个,傅菁都当娘了,你看看你……”
熊想想寻思着,傅菁都要当娘了,明明她在自己印象里一直都还是个小姑娘啊,怎么就要当母亲了呢?
她吃好就去街上买了点小孩子的东西,捏着那小小的布鞋,她感觉心都要化了。
另一个摊位上,她看中了个拨浪鼓,一只手却伸了过来,在她之前拿起了这个拨浪鼓。
“张深时?”
张深时侧首看她,笑着说:“你若是打算买给我儿子的,那就让给你。”
熊想想拿起另一只小虎布偶,“这个也不错。”
张深时看了眼,“嗯,我儿子会喜欢的。”
“一口一个儿子,万一是女儿怎么办呢?”熊想想掏出钱来,“这两我都要了。”
“家里人找了算卦的,算出来是儿子,而且阿菁爱吃酸的,酸儿辣女,总有些道理。”
张深时说到这里,面上有些得意,“这阵子你多来我家陪陪她,大夫说有身子最好心情舒畅。”
话虽这么说,如今傅菁已经嫁人了,熊想想一个闺阁女子老跑去张家不合适,尽管她本来就没啥好名声,这嫌总要避的。
熊想想道:“你多陪陪她,肯定比我管用。”
张深时原本也就是跟朋友吃了个饭,眼下买点东西就准备回家去陪娘子,便同熊想想一道回了家。
扶持傅菁的婢女在大门口等着,瞧见张深时回来,意外道:“公子,夫人没有一块儿回来吗?”
张深时一愣,“阿菁不是在家里吗?”
婢女错鄂道:“公子不是忘带了银子,派人来叫夫人去给您送银子吗。”
张深时傻眼了,“我哪里忘带了银子?谁来传的话?”
婢女答不上来,“这个人……我不认得……”
熊想想捧着一包袱东西的双手紧了紧。
“不认得的人来传话,你也让夫人跟着走?再说了,银钱忘了带可以叫别人送去啊,府里那么多人,怎么会让夫人去送呢?夫人有身孕啊!”
婢女细想了下,急红了眼,“可是他知道公子去的是哪儿,跟哪些人在一块儿,他都能说上来,夫人才跟他走的呀……”
-
傅菁从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醒来。
屋子里什么都有,门被拴着,打不开。
她只记得有人以张深时的名义来唤她,她便带上银子跟着走了,走到僻静处脑后突然被劈了一掌,她便晕了过去。
她还没吃饭呢,肚子有些饿。
腹中的孩子饿不起,傅菁犹豫了下,拿起桌上的糕点啃了起来。
她吃饱了喝了水,便警惕的在屋子里找来找去。
窗也被钉死了。
花瓶里插着她最喜欢的桂花,糕点和果品都是她爱吃的。
柜子里备了些崭新的衣裳,都是她喜欢的嫣粉色。
她心间突然窜起彻骨的凉意。
这间屋子仿佛是为她准备的一般,而这样了解她的,除了熊想想和张深时,便是……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她的恐惧熬到了极致,门打开了。
他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傅菁一步步的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蹲下来缩在了角落里。
“你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在颤抖。
祝飞笑了笑,弓腰捏住了她的下颔,她的脸在他手掌下被扼得死死的。
药碗往她被迫张开的嘴里送。
“你乖一点,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