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
钟易坐在位置上,横着拿手机在玩游戏。
他心不在焉,几乎每隔几秒,就看一眼时间。
超出十分钟了,梁宗还没来,以前很准时的,前后时间差就五分钟左右。
今天是路上堵车吗?
钟易无心玩游戏,开局落地成盒,他又开了第二局,这次抢到枪,拿着步枪直接突突突,见人就正面刚枪。
这几年,钟易跟着祁临风一起玩游戏,虽不如祁临风那样全能,各种游戏擅长且厉害,但他也不是菜鸡。
第二局,钟易从一百人当中脱颖而出,在决赛圈拿到第一,大吉大利吃鸡。
钟易毫无感觉,谁要吃鸡,他想吃炒板栗!
钟易盯着手机屏幕,百般无聊的记时间。
大约三分钟,走廊有了动静,传来脚步声。
钟易立马起身,有些小小的激动,又很期待。
很快,来人进入大厅,穿着云族制服,手里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方体黑盒子。
见不是梁宗,钟易伸长脖子,往门口多看了几眼。
“钟少爷,你好。”那人把黑盒子递过去,“这是梁先生给你的东西。”
钟易视线往下,“他怎么没来?”
“梁先生说,以后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很忙吗?”钟易脸色垮下来,“说好跟我买糖炒板栗,说话不算话。”
“钟少爷,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那人说。
钟易接过,打开盒子。
盒中果然有份糖炒板栗,黄色包装旁边,还有一个信封。
钟易没性质,心里失落。
说想吃炒板栗,不是真的馋了,是想更进一步跟梁宗相处。
梁宗不来,根本没意义。
“钟少爷,这是梁先生不久前,亲自去给你买的。”那人说。
梁宗买回来,就让他送来南部。
记得,当时梁宗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生病了。
他没敢多问,奉命行事,快速把东西送来南部。
完成任务,那人便离开。
钟易听到那句‘亲自’,顿时舒服许些。
他以为随便让手下的人买一份,敷衍他的。
可是,这不代表,他不生气!
钟易拿出手机,拨打梁宗的手机。
无人接听。
钟易更气了,甚至感觉委屈。
是不是觉得他要求多,嫌弃他麻烦了?
要是这样,那就不买,人过来就好了……
钟易有点难受,没心情吃炒栗子,随手拿起盖子,把盒子盖上。
……
一个小时后。
南部收到云族传来的噩耗。
钟易是梁宗的儿子,韩夫人算得上梁宗的丈母娘,这种大事,不会瞒着他们。
啪——
韩夫人手中的茶杯,掉到地上。
老太太表情波澜不惊,似乎只是不小心,没拿稳杯子。
佣人立马上前,收拾地面的狼藉。
云族跑腿的那个人,不止给钟易送了东西,一同给韩夫人带了封信。
不过,韩夫人没真正接受过梁宗,因此,那封信没急着看。
韩夫人命人把信拿出,看看梁宗为何要这么做!
信里的内容不长,重点全部说到了。
看完后,韩夫人万万没想到,云族Queen,竟然就是当年白修的妻子。
她只知白修去世,白修的妻子,丢下两个女儿不见了。
假的名字,隐瞒身份,无人知晓。
加上这些年,王不见王,都没正式见过云淮。
那严夫人的两个孙女,岂不是云淮的孩子?
他们不清楚白修没中毒的话,能不能在重伤里活下来。
但,梁宗的确犯错了。
醉酒后,提供致命的药剂,和毁了钟月一生。
最终,梁宗以这种方式,来赎罪。
韩夫人想起钟易,钟易伤刚好,可能开始习惯父亲的存在了,却要面对这种事。
韩夫人真不知如何跟钟易开口。
可梁宗的葬礼,钟易必然要去参加的。
韩夫人叫来祁墨夜。
半个月时间,钟易的皮外伤恢复,祁墨夜是严重枪伤,才恢复一半的程度。
男人一席黑衣,神色清冷,给人的感觉比以前沉重压抑。
韩夫人轻轻皱眉。
半个月没见,也联系不上人,就这样了?
严夫人是真狠,拒绝南部任何人拜访北部,据说还禁了白初晓的电子设备。
“小夜。”韩夫人开口,把事情简单的告诉祁墨夜,让祁墨夜帮忙想办法,以什么方式去告诉钟易。
祁墨夜微愣。
云淮真是她们的母亲。
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至于梁宗和钟易。
“他不是小孩了,能独当一面。”祁墨夜道。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祁墨夜察觉到,几分钟前门口有人止步。
那些话,应该都听见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钟易少爷,怎么不进去?”
韩夫人看向门口。
钟易的身影出现,他没进屋,而是往回走。
走得很快。
原来,他的父母是一场意外的强迫,才有了他。
原来,梁宗今天没来,说以后不会来的原因,是真的不来了……
钟易恍惚的回到房间,找到那个盒子,打开,拆了信封。
——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没有尽父亲的责任。
想过弥补,可我是罪人,真相迟早会来,不想因为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让别人带有色眼镜看你。
害了你母亲,你可能会憎恨我。
抱歉,这次坏父亲又要丢下儿子,是不是糟糕透了。
但你不会是一个人,你外婆和姨妈他们都比我有资格,比我配。
最后,愿小易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在音乐的道路上登顶,一生万丈光芒。
——
钟易拿起盒子里的糖炒板栗。
被他放置一个小时,已经不热了。
钟易开始剥壳,往嘴里塞,一粒又一粒。
韩夫人和祁墨夜不放心钟易,过来看看情况,一进来,看见钟易坐在沙发里,低头吃东西。
钟易嘴里塞满了栗子,含糊不清的声音有许些哽咽,“骗子……”
说好给他买,却不给他送。
这算失约,骗子!
韩夫人在钟易旁边坐下,神色担心,“小易。”
钟易不停往嘴里塞,吃得太多太急,被噎到了。
祁墨夜顺手倒了杯水,递过去。
喝了水,钟易又使劲吃,吃着吃着,突然,眼泪滴答的落到黄色的纸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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