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怀安街,最末尾的小院内,萧功名站在院子里,微微凝神的望着李征消失的方向。
李征,你这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吗?
明知必然被下战书,干脆先行下战书,将这件事闹大,弄到台面上,要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
但是,你凭什么,这么自信的可以凭一己之力,打碎吴州维持了数百年的骄傲?
你又凭什么,认为只靠这个就可以将竹林书院开下去?
其实,问题的根源,从来不在书法,而在于……
“师弟?你怎么了?神色这么凝重?”苏梅关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萧功名脸的凝重之色瞬间消失,转过头,望着苏梅回答道:“不过是同仇敌恺罢了,这个李征,真是太嚣张了,竟然敢在我们书法之州,大言不惭,真是太过分了,太让人气愤了。”
是吗?
虽然萧功名说的非常合乎逻辑,不过,根据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直觉,苏梅总觉得萧功名在忽悠她。
不过,萧功名忽悠她的事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
苏梅四下张望了一圈,发现苏伟没在家后,赶紧上前小声道:“我让你帮我买的东西,买好了吗?”
边说,边吸溜着口水。
萧功名笑着点了点头道:“买好了,就放在老地方。”
“谢了,师弟。”苏梅得了准信儿,立刻开心的跑开了,早就将师弟扔到爪哇国去了。
“这孩子,真是,典型的过河拆桥。”苏梅的身影消失后,苏伟的身影随之出现在萧功名的旁边,望着苏梅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道:“功名啊,你啊,不要这么惯着她,这样她会不知悔改的。”
萧功名笑了笑,没有接话,转移话题道:“师父,我让你打听的消息,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刘棘受伤了,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现江湖了,你可以放心修炼了。以你的天赋,只要有了这个时间的缓冲,就算刘棘事后想起我们,想要找我们泄愤,看到你的实力,也要掂量掂量了。”
苏伟对萧功名有信心,他现在主要就缺少成长的时间,只要给他成长的时间,他可以在一定短时间内,成长到让人仰望的地步。
“哦?受伤了?他招惹了什么人?竟然把他打伤了?”
刘棘可不是普通人啊!
尤其还是盗门这样擅长逃遁的人。
“跟据我从千门得到的情报,打伤他的人……”说到这里,苏伟突然眼睛一转,故意卖了一个官司:“这个人,你也熟悉,你猜,他是谁?”
萧功名无语的摇了摇头,真的对师父这种恶趣味很无语。
不过,他还是顺着师父的意思,在心里推演了起来。
易山县,受伤,等等,易山县,难道是李征起家的那个县?而李征他正好认识,有过一面之缘。
“李征?”
“功名,你……真是太厉害!这都能猜到?”苏伟真是服了,怎么他和萧功名玩了这么多次,就是输多赢少呢?真是没天理啊。
功伟这次没有再卖官司,直接了当的道:“我收到的消息是,鬼盗刘棘要找的人,竟然藏在李征的来州城的车队之内,想要靠实力,让李征卖他一个面子,将那个普通人交给他,结果,李征先是询问了当事人的意见,然后直接拒绝了刘棘的请求,刘棘也是依老卖老惯了,看轻了李征,生气的就动手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一招,刘棘就被李征重伤了。啧啧……这下,盗门最后一口元气,也随着鬼盗,散了。盗门,完了。”
说到最后,物伤其类,苏伟不由唏嘘了起来。
毕竟,千门和盗门,何其相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千门也会跟盗门似的衰败下去呢?
萧功名安慰苏伟一阵后,回到了属于他的那间练武室内,思考着刚才得到的那个情报。
“又是李征?原来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欠下了李征这么大一个人情,再加上……”萧功名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本来,以为只会欠下师父和师姐的人情,没想到,还会欠下第三个人的人情!”
师父和师姐的人情,他早就想好了应该如何尝还,但是,李征的这个人情……可真不好还啊!
……
苍山书院,叶梓驾驭着她心爱的本命法器,从天而降,落到了知秋阁的大门外,悄悄的伸出头,向里张望,看到叶北楼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字。
叶梓故意躲在门外,捏着嗓子,嘻嘻笑道:“北楼师叔,猜猜我是谁?”
叶北楼摇了摇头,道:“好了,叶梓,除了你,也没有人敢来知秋阁找我玩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游戏了。”
“北楼师叔真是的,一点儿也不配合,下次不再找你玩儿了。”叶梓跳进门,跑到叶北楼的书桌前,绷着小脸,一副我很不高兴的表情,冲着叶北楼撒娇道。
叶北楼摇了摇头,道:“我的时间非常富贵,事情多的都忙不完,你有事就说吧。”
叶梓眼睛一转,问道:“父亲说,你算无遗算,那你来算一算,我来找你干什么的?”
这还用问吗?
本来想直接这样说的,想到刚才叶梓说的‘不配合’的话,于是故作认真的掐指算了算,沉吟片刻,道:“你是,为了李征的事来的?嗯,是什么事呢?重开竹林书院的事,还有给全城所有人下战书的事来的,对不对?”
“啊,北楼师叔,你真厉害!北楼师叔,我听有的师兄弟说,李征这么做触犯了我们苍山书院的逆鳞,是真的吗?”
叶北楼轻轻扶着下巴处的短须,沉吟道:“虽然不完全正确,但是,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一提到书院,大靖所有人都知道说的是我们苍山书院,若是再多一个竹林书院,这岂不是,天有二日了吗?”
“啊,那么严重吗?”叶梓的小脸一下子蔫巴儿了。
“哈哈,不逗你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要看后续。看看李征的打算吧!不过,就算再大的事,你也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我,我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你忘记我之前给你说的提议了吗?”
“啊!北楼师叔,你又打趣我,我再也不理你了!”叶梓想到了什么,她的小脸再次变得通红,一溜烟儿的跑了。
叶北楼望着叶梓的背影,摇了摇头,呢喃道:“李征,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又打算什么时候,来我苍山书院呢?”
通过情报,叶北楼也分析不透李征的打算,叶北楼习惯性的从身旁的架子上取出一个玉盒,从时面取出一张写有某人生辰八字的白纸。
“我以诚待之,他必也待我之以诚。”
“若是以天机推演之法窥视李征,必受他的气运反噬,让李征讨厌于我,就算短时间不会对我不利,日积月累,这将变成一个很大的一个隐患啊!”
“爷爷传我‘易算术数’时,专门叮嘱过我,面对有大气运者,天机演算,当慎用,只可用在最关键的地方,绝对不可当作日常使用。”
叶北楼用右手食指轻轻的点了点李征的八字,强忍着演算的冲突,用大毅力,将它收入了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