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紧盯他:“还有别的?”
文青无辜的耸耸肩:“不知道啊。”
赵元忍住揍人的冲动问陈仰:“哥,有其他发现吗?”
陈仰合上小本子,望了望天空:“等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就知道了。”
何翔睿插话:“今天又是大太阳,晒死人不偿命,天气会不好吗?”
陈仰还没回答,文青就替他接了这茬。
“问问问,就知道问,不会自己动脑吗?没劲。”文青捂着胃,脚步无精打采,“饿了,吃东西去,不跟你们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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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为了怕夜里上厕所,昨天太阳落山前就没进食了,他们本来都饿过了头,现在听到文青提起“饿了”“吃东西”,饥饿感就不约而同的卷土重来。
陈仰也饿,他让朝简给自己一个奶片,用牙咬着撕开。
“哥,时间不走了。”赵元拿着手机说。
陈仰正在用左手撕包装袋,闻言没留神,奶片滑了出来,掉在了他脚边,他咽了咽口水。
“什么时候的事?”
“我没太留意。”赵元把手机塞口袋里,拿了个奶片边撕边说,“我起来的时候就看了,时间停止在昨天日落的时候。”
话说完了,奶片也递到了陈仰嘴边。
赵元发誓他没过脑,并无其他意思,真的没,绝对没,他是个钢筋混凝土直男。
他也不敢挑战朝简的底线。
然而气氛在陈仰吃掉赵元递的奶片后,恶化到极致。
赵元简直不敢看朝简的脸色,他战战兢兢,磕磕巴巴:“那个,我去吃点东西挖,挖沙子。”
转身就抽了下递奶片的那只手,找死呢。
陈仰听到“啪”地脆响,他纳闷道:“怎么自己打自己了?”
朝简拄拐走人。
陈仰咬着奶片走在他后面:“手机上的时间停止了,这是什么预兆?我们没办法再根据时间确定日出日落?”
下一刻陈仰阔步越过朝简,拦住他说:“你早上是怎么知道安全时间的?”
大家都没敢出帐篷,不想做那个实验者。
朝简的眼眸很红,眼下落了层晦暗的阴影:“吃完奶片再跟我说话,现在我烦,不要招我。”
陈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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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大变样,全换了位置。
昨天是陈仰,摄影师,朝简,张劲扬,何翔睿,醉鬼,冯初,钟名,文青,赵元,清风。
现在的位置是——
摄影师,陈仰,清风,朝简,醉鬼,何翔睿,钟名,文青,冯初,赵元,张劲扬。
死了的,帐篷并没有消失,它一样会变动位置。
跟着大家。
陈仰在冯初的帐篷前站了会,他正要走,冷不丁的捕捉到什么东西,迈开的脚步又撤回去。
冯初过来问怎么了。
“你的帐篷里有湿沙子。”陈仰说。
冯初愣了愣,他也照着陈仰那样,半蹲着看看:“应该是我日落前在浅水滩那里沾到的。”
陈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余光在他的衣物跟鞋上扫了扫。
“你有一句话是真的吗?”张劲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旁边还跟着另外几人。
冯初张了张嘴,他垂头把塑料袋缠上手掌跟膝盖,慢吞吞的去了昨天的礁石那里。
“防着他点。”张劲扬说完就径自离开。
“他怎么也不找找好点的借口。”何翔睿自言自语,“搞不懂了。”
“有没有可能他昨晚真的在帐篷里,也真的没听见我们的喊声?”
“不清楚,反正我只知道一件事,钟名跟他关系最好,我没见他哭。”
“这个其实没什么,有的人不喜欢情绪外放。”
“……”
大家讨论完就死气沉沉的各自找线索。
死两个人了。
第一个是没遵守规则,第二个是中了鬼的计谋,迷魂的离开了帐篷。
这两个禁忌都摆在明面上了,却依然很恐怖。
谁知道自己会不会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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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场完全从昏暗的光线里抽离出来以后,气温就开始直线往上飙。
太渴了,所有人都选了过期的矿泉水跟饮料。
目前没出现不适的情况。
赵元跟何翔睿坐在沙滩上面,一人一个大瓶装,咕噜噜的往肚子里灌水。
何翔睿往棚子里瞟的眼睛一睁:“我草,打架了。”
“谁?”赵元沿着他的视线望望,“没事,打不起来。”药没带够就是这样,这还是轻的。
何翔睿被口水呛到了:“不是,你看清楚啊,那个拄拐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这还打不起来?不行,我得去劝架,他们可是任务经验最丰富的,不能闹不和。”
“真不会打起来,放心吧。”赵元拉住他。
何翔睿的视野里,少年眼底猩红,满面戾气,捏着拐杖的手青筋鼓起,看着很可怕,他百思不得其解:“赵元,那个陈先生不是你哥吗?你这也太……”
棚子里的画面一变。
何翔睿听不见那两个人说了什么,只看见少年挥起了拐杖,他惊得就要跑过去。
赵元一把拖住他:“淡定,没事。”
“拐杖都挥起来了,那可是金属的……”何翔睿没说完,少年就把拐杖大力砸向了陈先生。
只是准头很差。
拐杖是从陈先生的胳膊旁边砸过去的,没挨到他。
少年拄着单拐站起来,似是忍到极致,覆着薄肌的身子发抖,面色骇人。
陈先生忽然把一个揉成团的塑料袋扔到了小桌上面。
少年狂躁的瞪过去。
几秒后,少年捡起拐杖坐回了小凳子上面,若无其事的跟陈先生对视。
又过了两三秒,他把塑料袋往陈先生面前推了推。
第61章 海水浴场欢迎你
陈仰几乎都让着朝简, 尽可能的不去刺激他,这次被他给气的,没忍住就掏了塑料袋扔过去。
扔完就后悔了。
干嘛要跟一个发病了, 想吃药却吃不上的病人置气。
朝简目光凶戾得瞪过来的时候, 陈仰屏住了呼吸, 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急救措施。
以柔克刚,以暴制暴,先逃跑,反正他追不上我等等。
然而陈仰是理想上的巨人, 行动上的矮子,他哪个措施都没用, 就只是抬头看着朝简。
陈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眼神。
几秒后, 棚子里的暴虐跟紧绷出现了一条裂痕。
又在两三秒后大面积破碎。
陈仰愣愣看着面前的塑料袋。
这急转弯,死转生,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走向……
少年竟然主动退了一步。
陈仰不会作死的还揪着这件事不放, 他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默默收回塑料袋,并且迅速铺了层台阶:“我知道你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朝简从台阶下来,鼻子里发出一个模糊而浑沉的音节:“嗯。”
这场冲突匆匆来,匆匆去,两个主演同时陷入沉默。
陈仰后心黏黏的, 都是汗, 他有点后怕,少年不是持续发病,是不定时的,克制不住了才会爆发。
那一刻的少年像是变了个人,又还是他。
不会变成一个独立的人格。
陈仰琢磨,这是少年长期接受治疗的原因, 哪怕暂时的断了药,情况也没有彻底崩坏。
多重人格障碍很复杂。
陈仰原先以为是精神障碍类的一种疾病,后来上网查了才发现不是,确切来说不完全是。
它不是纯粹的精神病,也不是心理问题。
陈仰的视线落在少年冷白的手指上面,他不是医生,也没深入研究过相关知识,想的做的都非常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