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块碎片,全都是纯白色的!
摄影师把碎片抓起来,大力扔到远处:“不是这个,我们缺的那些不是这样的。”
他一口咬定,眼珠乱飘:“拼图是整个浴场,怎么可能有纯白的东西,七块碎片肯定还在某个地方。”
冯初把那七块碎片捡了回来,拼在一起。
“对得上……”冯初自言自语了句,抬起头看着陈仰,“我记得拼图上面空缺的地方是什么样。”
手指着拼起来的碎片,他说:“这个刚好能放进头的部位,拼图就完整了。”
“完整什么?”
摄影师吼起来:“这是白的,什么都没有,头的位置一片白,这是完整吗?”
这是他们完了……
摄影师瞪着冯初,眼眶要裂开了一样:“其他碎片呢,其他的在哪?”
他四处扫动,看见了目标,一把拽过大袋子丢给冯初:“你把它们拼起来我看看,我不信七块纯白的能对得上,一定有哪里弄错了。”
“不用拼的。”冯初拿起七块碎片说,“打开手机找出拼图照片,把这个放上去,一比对就知道了。”
摄影师揪住冯初的衬衣,神情发狂。
张劲扬抡起拳头挥到他脸上:“冷静点了吗?”
摄影师嘴角被打出血,他滞了会,意志回来了一些,绝望却没有减少半分。
“还不如找不到残缺的七块,起码有希望。”
摄影师把脑袋埋进腿间,半长不短的头发里都是灰,他嘲讽的说:“现在好了,找不到头了,凑不齐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赵元替陈仰出头,“能这么快就找出碎片,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竟然还要被你埋怨。”
“再说了,我们现在是在做任务,一切都是规则制定的,拼图上的女尸头部是纯白的,没有一点色块,那一样是线索,代表着某种提示。”
陈仰听到这句,看赵元的眼神充满了夸赞,进步了。
赵元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他忽然想起小尹岛那回,自己认为陈仰中了诅咒,就害怕的指证,还跟对方拉开距离……
有点尴尬,有点自责,有点不是东西。
赵元使劲抓抓头,让自己从那种情绪里出来,继续刚才的话题:“新的线索出来了,我们应该想办法破解出藏在里面的信息,而不是自暴自弃。”
“什么信息?”
张劲扬试着调动贫瘠的脑力:“浴场没有纯白的东西,可碎片就是那个样,意思是说,头不在浴场?”
赵元被问住了,他跟张劲扬大眼瞪小眼。
文青从赵元身后探头,嬉笑着看张劲扬:“你猜呢?”
张劲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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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拆开一盒口香糖:“谁要?”
没人回应。
“害羞啊?”文青给赵元一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一套在我这是不存在的,放心嚼。”
赵元脸一黑,我谢你。
文青掰了片丢到张劲扬怀里,又拿一片往冯初那送。
冯初愣着。
文青拿着口香糖在他眼前晃了晃:“清秀小弟,回魂。”
冯初两手接住口香糖:“谢谢。”
“客气什么。”文青笑着说,“别跟我见外,相逢既是有缘。”
冯初抿着的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是啊。”
文青走到摄影师面前,递过去一片口香糖,手又缩了回来。
“你表现的不好,不给你。”
摄影师不会因为没口香糖生气,但他不喜欢别人都有,就他没有,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让他慌了起来。
他扭头对陈仰道歉,表示这都是误会。
“陈先生,我被何翔睿的死搞得精神不太好,说了什么话都不是有心的,还望你见谅。”
陈仰说:“口香糖不是我的。”
你跟我道歉,文青还是不会给你口香糖,他不是很喜欢你。
摄影师读出陈仰眼神里的内容,他讪讪地说:“没事。”
张劲扬嚼着口香糖说:“还有个呢?”
摄影师明白张劲扬指的什么,他看向垂头摸口香糖的冯初,生硬道:“之前拽你塑料袋,碰到你伤口,误会你的事,抱歉。”
冯初嘴边的弧度不变:“没关系。”
“团结友爱吗这是?”文青咂咂舌,给陈仰跟朝简一人一片口香糖,在他俩做出反应前说,“千万不要拿我当外人,不然会影响我长个。”
陈仰:“……”
“多大了,还长个。”
“十八。”文青蹲在沙子上面,“我永远十八。”
“噗。”赵元笑喷。
文青把右手拇指竖起来,食指横着伸直,做出开枪的手势:“biu,你死了。”
赵元差点被口香糖糊住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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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的进度已经到了后半程,大家的心态都跟现实中不一样,出现了各种程度的崩塌。
陈仰手上是两片口香糖,朝简的也给他了,他闻着薄荷味,听其他人的咀嚼声跟吹泡泡声,眉心拧得很紧。
“文青。”陈仰说,“女尸的头是白色的,你觉得这是什么提示?”
文青匪夷所思:“你真要问我?你确定?”
陈仰没跟他说笑:“想要游戏好玩,应该多跟其他玩家切磋探讨,不是吗?”
文青摇头:“不是啊。”
陈仰一口老血堵在了心窝里,合不来,他跟这人不对盘。
文青吧唧吧唧咬口香糖,刘海下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隙:“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轮到了要问我的地步。”
陈仰心说,我也没想到。
“这是你第几个任务?”陈仰突兀的问。
文青语出惊人:“忘了,数不清。”
陈仰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真的假的?他下意识去看朝简。
朝简睡着了,坐着睡的。
陈仰默默把头转了回来,接着看文青表演。
文青还在笑,眼神却犀利又深沉:“我最讨厌指望别人的家伙了,帅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细节决定成败,这是支撑我一路走下来的人生格言,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我看好你,笔芯。”
笔芯的动作做了一半,赵元杀了过来:“你的人生格言不是人生在世,万万不能强人所难吗?
文青捋了把不存在的胡须:“都是。”
赵元扭脸对陈仰说:“他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的。”
陈仰心想,有真的,只是都混在了假的里面,分辨不出来。
这是文青的自我保护放式,他拦截了所有能够窥探他内心的途径,玩得一手烟雾弹。
赵元问道:“头找不到,其他残肢还挖不挖?”
“挖。”陈仰说。
赵元立即去女尸右大臂那里,接着他们挖过的痕迹铲沙子。
之后是张劲扬跟冯初,他们都复工了。
摄影师没有,他躺在沙子上面,两眼闭着,想睡一下却怎么都睡不着,眼皮一直在动。
焦躁实质化的裹住了他。
陈仰想去挖沙子,他的屁股起来一点又坐了回去,眼睛盯着文青在沙子上面划拉出来的痕迹。
文青用小贝壳碎片划的,又细又深的一条线。
陈仰犹豫片刻,在他的那条线底下加了三条,一条跟他的一样长,剩下两条短一些。
“这什么,”文青搓着下巴,“卦象吗?”
不等陈仰说话,文青就道:“通常情况下,第一个想到的是不要的。”
陈仰把乱蹦的心放回去:“那第二个呢?”
文青看着四条线,嘴一扯:“音符。”
陈仰的眼底闪了闪,都不是朝简的答案,他欲要开口,文青做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啊,忘了说,第二个也是不要的。”
文青认真的说:“第三个才是。”
陈仰不问了,这家伙肯定会说“可惜我没想起来”。
结果文青真的是那个说法,一字不差。
陈仰一时兴起的划了线条,他怕文青深想,就很随意的继续划拉沙子,没有章法。
文青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天边:“距离日落不远了。”
他朝奋力干活的几人喊:“别挖了呗,反正头都找不到了,尸体残骸都拼不全,还有什么好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