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看了眼大眼妹,想到了赵元,两人的脑洞里都有螺旋桨。
“谢老师,那个老吴是什么形态?”陈仰问道。
谢老师说:“有猫的形态,也有人的形态。”
倚在床边的向东来一句:“半人半猫?”
谢老师摆手:“不是那样。”
“瞳孔是竖着的,也有猫的动态。”谢老师的精气神不是很好,“它跑了,我不知道它之后会怎么转变,有可能会再次变成人的样子在镇子里走动,也有可能做回猫。”
“你说是猫变成了人。”
房里蓦然响起一道冷淡的声音。
陈仰刷地看向从没参与团体交流会的搭档,听他道: “那为什么不可能是,人变成了猫?”
周遭霎时一片死寂。
谢老师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葛飞!”
大眼妹被他的反应吓到,扒在珠珠身后瑟瑟发抖:“葛飞怎么了,这里面还有他的事啊?”
“葛飞说老吴晚点回来,他帮老吴带的话,老吴还活着。”谢老师激动的说,“这就说明我房里的那个不是人变成猫,是猫变成人,它会变成我们中间的任何人,混在里面加害我们!”
向东哼笑:“这可不一定。”
谢老师的智商似乎还没恢复到平均线上面:“什么意思?”
珠珠解释给谢老师听:“一,葛飞不一定就真的见过老吴,二,不一定见的就是老吴。”
“葛飞呢?”进来半天的钱汉忽然说,“我没见到他进房间啊,他回来了吗?”
谢老师的脸色白了好几度:“葛飞是鬼?”
“你们怎么都在这……”
门外猛然响起年轻的声音,带着疑惑。
葛飞推开没关好的门走了进来,钱汉后退点:“你去哪了?”
“上厕所去了啊,一回来就去了。”葛飞挠挠头,“我喝冷水拉稀了,一天六七回了都,你不是知道的吗。”
钱汉有一瞬的恍惚:“对噢,你跟我说过。”
葛飞见大家都看着他,不解的问:“怎么了这是?”
他一进来,房里就多了一股子味道,显然确实是从厕所回来的,气色也不怎么好,符合拉多了的特征,没撒谎。
“敢情是个乌龙。”大眼妹咕哝。
气氛好了很多。
谢老师的状态看起来也恢复了不少,他问葛飞:“你在哪碰到的老吴?”
葛飞说:“镇南。”
谢老师又问:“他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就让我转告你,他要晚点回来,”葛飞说,“让你留个门。”
谢老师捡起地上的硬纸壳:“他没说自己要去哪?”
“没有。”葛飞的脸上出现一抹思索跟回忆,“不过他的眼睛盯着一户人家的窗户。”
随着葛飞说完,房里陷入寂静。
葛飞问:“出什么事了吗?”
“镇南哪个地方,说具体点。”陈仰的话峰一转,“你带我们去。”
其他人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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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收了收自己的背包,往背上一捞,他等朝简穿好鞋,就将两根拐杖递过去,顺便剥了几个奶片给对方。
向东等人都在门外站着。
“我哥要是有陈先生一半,我做梦都笑醒。”钱汉羡慕的说。
“你起码还有哥哥,我是老大,我说什么了吗?”大眼妹撇嘴,“珠珠,你呢?”
“我有兄弟姐妹,”珠珠说,“我是老幺。”
“哇,我还以为你是独生子呢。”大眼妹叽里呱啦的跟她咬耳朵。
“妈得,真他妈闷。”向东点烟的时候,头侧向画家,“深夜跟我一起去客栈二楼?”
“行。”画家离他远点。
“躲个屁,老子刚洗完澡。”向东把打火机的盖子扣回去,用机身敲敲门框,“里面的两位,好了没啊,再这么下去,天都要亮了。”
陈仰跟朝简一块儿走出房间,他把房门带上,锁好。
“先前月色挺不错的,我还以为明天是好天气,这怎么全是乌云了。”
陈仰仰头望了望夜空,他往口袋里揣钥匙的时候,忽地说:“谢老师,我想去你房间看看。”
“可以。”谢老师说。
谢老师跟老吴住的是最里面那间,他边走边说:“幸好我没锁门,不然还得找老板娘要备用钥匙。”
“你们进来吧。”谢老师打开门,走了进去。
陈仰刚迈过门槛,身形就滞住了。
“怎么……”后面的大眼妹探头,她看到了什么,惊恐的大叫着躲到珠珠背后。
珠珠看一眼就攥紧手机。
“都堵门口干什么?”向东拨开两个小姑娘,停在陈仰身后,他瞧见里面的情形,嘴边的烟抖了抖。
在陈仰房里聊了一会,给他们开门的谢老师躺在地上,眼眶血糊糊的。
眼睛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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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跟朝简,向东三人在房里,其他人都在门口。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被鬼袭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葛飞煞白着脸。
“这会了,还看不出来吗?”向东蹲在尸体前,近距离看血肉模糊的眼眶部位,“进来前就死了。”
“那我们看到的……”葛飞的脸更白了,“我们跟鬼待在一起?”
没人回答他。
陈仰跟朝简说:“眼睛是被掏出来的。”
朝简的牙关咬住奶片:“周围呢?观察了?”
陈仰点点头:“没有一点血迹。”
“掏眼睛干什么?”向东强行插入。
“谢……那个鬼说的不对,不是猫要变成人混在我们之间,就是人变成猫的,是人变成了猫。”大眼妹发现了什么,她指着尸体的眼睛,颤抖的说,“老吴,老吴,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成了一只猫,还是喜欢吃那个!他喜欢吃!”
珠珠的指尖抠着手机壳:“可老吴喜欢吃的是鱼眼睛,不是人的啊。”
“也许在变成猫的他眼里,我们就是鱼。”陈仰说出一个猎奇又诡异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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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多,陈仰一行八人离开客栈,前往镇子南边,他们走一会就看到一家门前挂着白灯笼。
有什么东西飘了过来,要往陈仰脸上贴,被拐杖给拨开了。
那是一片黄色的纸钱。
出殡的时候洒的。
“大晚上的,还有人家要出殡?”大眼妹很害怕,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快到极限了。
“白天洒的吧。”钱汉搓了搓手指,“白天我遇到了好几起办白事的。”
又有黄色的东西飘近,一片两片,越来越多。
全是纸钱。
它们在陈仰八人的脚边打转,穿过,往一个方向飞去。
陈仰的视线跟着那些纸钱,发现那是瀑布下那条河的方向,他下意识想追上去,一只手拉住了他。
“乱跑什么。”朝简皱眉。
陈仰停住奔跑的脚步,神智也恢复如常。
八个人,七个都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周围照出一片光亮,却依然让人瘆得慌。
“快点走吧,我要不行了。”大眼妹祈求的呜咽。
陈仰让葛飞继续带路,他拉着朝简走在最后。
朝简用拐杖拦住陈仰前行的脚步,低头凑向他:“除了我,谁都不要信。”
陈仰愕然:“你是不是发现了新的规则?”
“啪”
朝简抬起一条胳膊,手掌按到了陈仰脸上,力道不重。
陈仰懵了:“干嘛?”
“蚊子。”朝简的手掌擦着他的脸部线条滑下来,将掌心摊到他眼前。
陈仰举着手机照了照,是有一具蚊子的尸体。
“你的视力是真的好,这都能看见,”陈仰把要跑远得注意力扯回来,“不管蚊子,我们接着前面的……”
向东的吼声打断了陈仰,催他们快点走。
陈仰迈开脚步跟上大队伍,心里琢磨着搭档的那番话:“我们一直在在一起,只在幻境里分开过,那时候我一听拄拐声就知道是假的,鬼要是想装成你骗我,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