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晴打开木匣,里面都是些药材,萧紫阳查看后发现这些药材年份竟然全都在三十年以上,五十年以上的药材也有十余种,其中还有一颗上百年的血参和一颗百年紫芝。
突然,安玉婵一声惊呼,从最小的箱子中拿出几件珠宝,安玉蓉一见她手中的东西,流露出了悲切的目光。两姐妹失声地哭了起来。
萧紫阳明白,两姐妹在箱子中看见了自家的珠宝。
看着哭的悲切的姐妹,萧紫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在一边看着。
过了一阵,两人渐渐止住了哭声。
安玉婵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让萧兄见笑了,我们姐妹看见这箱子中竟然有我安家堡的旧物,想起了遭难亲人们,实在是情不自禁……”
萧紫阳安慰道:“逝者已逝,两位节哀,你们如今大仇已报,应该向前看。如果亲人泉下有知,也绝不愿意看见你们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
萧紫阳岔开了话题:“二位看,这许多财物,你们姐妹将来重建安家堡也不在话下。”
安玉婵道:“我们姐妹都是女流之辈,何谈重建安家堡,曹天浩是萧兄斩杀。没有我们姐妹,这山寨中的马贼也绝不是你的对手,这些钱财应该归你才是。”
萧紫阳笑道:“江湖中有句话叫见者有份,我们也不要推来推去,这些药材中有不少都对我修炼有用,便都归我所有,其他的财物都是你们姐妹的了。”
“苏姑娘不要推辞,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但人生在世没有钱财却也是半步难行。”
安玉婵沉吟,她们姐妹这一年多来行走江湖,也分外能够体会没有钱的难处,她虽不是贪心之人,但却不忍两个妹妹受苦,说道:“这些财物数额巨大,我们妹妹那里需要这许多……”
萧紫阳止住她的话头,说道:“我们也不要推辞了,这些东西就先放在这里,我们谁有需要,再来取用便是了。”
安玉婵觉得有理,便点头同意。
三人出了地窖,萧紫阳将大铁桌搬回原处。
安玉婵从曹天浩卧室之中找出笔墨纸砚,写好了所需的药材交给他。
萧紫阳正要下山,突然想到乌蹄龙鳞马价值万金,有价无市,带下山去恐怕会惹麻烦。
金州本就是西凉最主要的产马之地,铁骑会本为马贼,会中好马极多。曹氏兄弟逃难时,几乎将近半的好马都带了出来。
萧紫阳打算另挑一匹好马。
来到养马之处,萧紫阳看着数十间马厩中,上百匹上等良马突然有些发愁。山寨中只剩下些妇孺伤患,这许多马儿如何照顾的过来,想来想去,也只有将这些马儿卖掉。
他在马厩中转了片刻,又发现了一匹乌蹄龙鳞马,让他十分惊喜。这匹龙马通体赤红,神骏异常。
除了这匹乌蹄龙鳞马外,马厩中还有十多匹比其他马匹高出一尺,长出两尺的巨马。
这也是产自大草原的珍贵品种,名叫乌碗,是重骑兵的上佳配乘;它速度只算中上,但力气极大,耐力极好。
萧紫阳虽然爱马,却不会相马,不过,他有自己的办法,只要能驮得起自己,自然就是一匹好马。
萧紫阳这一试骑,果真找出一匹好马来。
马厩中的绝大多数骏马,他一骑上去就踉踉跄跄,东倒西歪;那些乌碗马虽然驮得起他,但都显得吃力。
有一匹枯瘦如柴的枣红马却毫不吃力的驮起了他。
萧紫阳初见此马,心中有些奇怪,如此难看的劣马还被单独喂养,槽中草料竟是黄豆伴着鸡蛋。
他上马一试,顿时喜出望外,这瘦马驼着他六百多斤的身躯竟然纹丝不颤,还悠闲的嚼着草料。
他兴奋地牵着马到练武场上驰骋了几圈。这匹马儿的速度和爆发力,还要胜过那两匹乌蹄龙鳞马。
萧紫阳不知道的是,这正是曹天浩的爱马。山路难行,曹天浩唯恐伤了爱马,下山劫掠时都会换乘另骑。
萧紫阳将山下黑色乌蹄龙鳞马带回山寨。骑着那匹枣红瘦马,牵着一串健马,在安家姐妹的目送下,离开了山寨。
萧紫阳回到他与曹天浩兄弟激战的山谷已是巳时,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群人中有不少的熟人。那位被人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中间,身穿绿色从七品官服的中年人,正是本县司刑令张文博。
根据西凉国官制,在县一级除了有主民事、政事的正七品县令之外还有一个从七品的司刑令,和一个从七品的兵备使,这两人一个掌管全县刑法和治安,一个掌管一县兵备。这两人比县令低了半级,名义上属县令统领,实际上他们只对自己的直属上司负责,县令根本指挥不动。
萧紫阳刚到南巴县时,就与张文博打过交道。在张刑令的身边,是本县捕头梁正,杜家庄的庄主杜永贤。
众人看见萧紫阳,便快步迎了上来。萧紫阳打马快走几步,来到众人近前下马,拱手道:“张大人,梁捕头,杜庄主,不知发生何事,竟然劳动几位来此。”
张刑令拱手道:“本官今早得报,苍山贼首被一道人斩于三岔口,陈县令,李兵备使,与本官喜出望外,苍山之贼为祸乡里,荼毒百姓,实乃是陈李两位大人与本官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又得报曾经有一伙苍山马贼袭击老君观,却被人尽数射杀于山下。我与两位大人便想,这斩杀恶贼之人定是吴道长,今见道长从山中而来,而且手牵十数匹健马,定是尽除苍山之贼,凯旋而归。”
萧紫阳哈哈一笑,“不错,苍山之贼,荼毒乡里,手段残忍,在下早想杀之,奈何苦无机会。”
接着萧紫阳便将昨夜之事向众人一一描述,关于安家姐妹却掠过不提,只说山寨已被自己一把火烧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