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张景琰扶住骆冰，喊道。

三人直接闯破这处关卡，飞速跑进了后方的密林，一头扎进了祁隆山脉之中。

由于担心后续军方的人会追上来，三人一口气跑了两个多小时，途中不停的变换方向，等到他们停下时已经深入山脉之中，夜幕已然降临。

黑夜下的山脉像是一座寂静的牢笼，入眼之处没有丝毫的光线，周围都一棵棵高耸的粗壮老树，根本无法辨别方向，一脚踏下去根本不知道自己踩中了什么，野兽的嘶吼声从远方幽幽传来。

这片漆黑的山脉中，关押着一群恐怖的神界刽子手，和三个仅有二阶的少年。

“我们是不是该生个火？”伸手不见五指的林中，崔寒岐开口。

骆冰摇了摇头，“不行，我们如果生火的话肯定会被发现，无论是被那群流寇发现还是被学院的小队发现，都不是好结果。”

崔寒岐长长的叹了口气，背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缓缓坐了下来，“骆冰你可真厉害，一个人用幻术控制住了二十多个人。”

“那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没什么厉害的。”骆冰苦笑着摇了摇头，“要说这里能力最强的还是你啊，你的《幽冥》可是S级的能力，可惜……”

“可惜他不用。”张景琰接着说道，“刚刚你明明可以使用能力击晕他们，为什么不这么做？”

崔寒岐沉默半晌，苦涩开口：“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特别害怕自己的能力，害怕面对它，害怕使用它，我总是感觉……这股黑暗随时会将我吞入其中，万劫不复。”

萧瑟的晚风拂过山林，将周围的树木吹的沙沙作响，没有人说话。

黑暗中，张景琰的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你有了这么强的能力却不愿意用，我渴望力量，上天却只给了我一个C级能力……呵呵，这就是命吧。”

“就算只有一个C级能力，你还是很强，比任何人都强。”崔寒岐认真的说道，“能将C级能力用出A级乃至S级的效果，这就是张景琰。”

张景琰怔了怔，眼中浮现出些许的苦涩。

虽然崔寒岐说的并没有错，他虽然只有一个鸡肋的C级能力，但若从战力上来说，这一批新生他确实是当之无愧的最强，一个简单的《动能冲击》在他精至毫巅的操控下，能将其他人按在地上捶。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少。

日复一日的摸索，训练，他为了探究能力的边界不知受了多少次伤，断过多少根骨，每天晚上偷摸着出来特训，别人睡觉他在练，别人休息他在练，别人练时他还在练……

吃别人吃不了的苦，化腐朽为神奇，凭借鸡肋的C级能力一跃成为同届最强。

他身上的那股浑劲，那股狠劲，是别人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

这就是张景琰。

“如果让你再选一次的话，你会选什么样的能力？”崔寒岐突然开口。

张景琰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犹豫片刻之后，坚定开口：“我会选最强的！”

“为什么？”

“我可以将最弱变为最强，也可以让最强变得更强！”张景琰如是说道。

崔寒岐想了一会，“最强……应该就是帝纹了吧？华夏四皇的纹，我想想，冰皇的帝纹是师徒相传，现任冰皇好像已经有徒弟了，是个女的，好像叫什么……白晴？”

“风祖的帝纹是血脉相传，先生个十几二十个孩子，然后帝纹会自动选择其中最优秀的那个，将其他孩子血脉中的风祖之力汇集于一身，才能出现新的风祖……这个你不用想了，你不姓风。”

“雷帝的帝纹就算了，居然要和上一任雷帝在两者都不使用能力的情况下生死搏杀，输了就死，赢了才能继承帝纹，太危险。”

“炎帝……炎帝是怎么传承的来着？”崔寒岐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信念传承。”张景琰突然开口，“在一任炎帝死亡后，帝纹会自动寻找能够继承火之意志的传人。”

“这个听起来有点玄乎。”崔寒岐咧了咧嘴。

张景琰抬头看向树叶间隐约流露出的月光，淡淡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好了，等到我突破不了瓶颈的那一天，我就要去挑战雷帝，去尝试获得那枚帝纹。”

“你要去挑战那只佛门金刚？”骆冰的眉头微皱，“你会死的。”

“无所谓了，如果不能变成最强，苟活对我来说才是最痛苦的。”张景琰毫不在意的说道。

“乐观一点，万一在那之前炎帝的帝纹就先找上你了呢。”崔寒岐半开玩笑的说道。

张景琰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由于不能生火，在这样的原始森林过夜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三人简单的商量之后决定轮流休息，在每一个时间段确保两个人同时清醒。

夜色渐浓。

……

“交换吗？”

熟悉的声音在崔寒岐的耳边幽幽响起，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片漆黑的世界。

贫瘠的大地，如墨的天空，在目光所及的地平线处漆黑的火焰熊熊燃烧，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一具具干枯的苍白尸骸汇聚成一道滚滚大河，从天空向地底奔腾而去，无数怨灵在其中挣扎，尖锐凄惨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崔寒岐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这里绝不是地球。

“交换吗？”那个声音再度出现。

崔寒岐四下环顾一圈，皱眉道：“交换什么？”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脚下贫瘠的大地突然浮现出一个个血色的字符，像是从地底渗出的鲜血凝聚而成，组成了一张古老而诡异的契约。

崔寒岐盯着血色字符看了一会，缓缓开口：“能写中文吗？实在不行的话英语我也能看懂一点。”

话音刚落，他周围的一切如潮水般退去，他只觉得自己一阵天旋地转，从高空突然坠落地面。

……

他睁开了眼。

黎明的微光照亮了漆黑的山林，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眉头微皱。

“崔胖子，该走了。”张景琰一手提着他的背包，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做噩梦了？”

崔寒岐摸了摸额头，果然是一层汗水，“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