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一开始,就无条件的选择信任了独孤皓月。
因为这份信任,脑子都带转下弯的,直接让曲天歌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
如今静下心来想一想。
就算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曲天歌阴了独孤皓月,她为了回护独孤皓月如此对付曲天歌,真的值吗?
内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只是这个答案打的她脸生疼,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所以,她倔强的,不想承认。
宣王走之后,唐十九很久都不能入眠。
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沌。
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你错了,你错的离谱,于公于私,你都不该胳膊肘往外拐。
另一个声音带着几分侥幸:或许曲天歌真的是阴了独孤皓月,那你只是大义灭亲而已。
过会儿,又跳出好几个声音。
他不来看你,是因为生气了,你等着吧,休书给你准备好了。
给你写了那么多信,劝你在这件事上不要多管,离独孤皓月远一点,和皇上道个歉,你不肯听,现在,他彻底放弃你了。
不会的,他没那么小气的。
就会,你之前把他收藏的那么多名家字画,还有那么多毛笔都给毁了,你以为这笔账他不跟你算?
唐十九,你是一孕傻三年,你居然为了别的男人,把自己的男人至于如此狼狈的境地,你这种人,也配得到爱。
……
那些声音,都是讨伐,无尽的讨伐。
从早晨,到晚上。
唐十九夜里蜷缩在被窝里,忽然就想哭了。
等了一天,他依旧没来。
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内心强悍的时候,她天地无惧。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不安和害怕。
天亮了。
绣球摸了摸床上曲天歌的额头,松了口气。
林婶进来换水,绣球忙上前:“奶奶,王爷退烧了。”
林婶欣喜,放下水盆上前,摸了摸曲天歌的额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终于退烧了,王爷也是犟种,就是不让我们请大夫,就这么生扛,我真怕他一睡不醒,呸呸呸,绣球,赶紧去告诉陆公子和青公子。”
“嗯。”绣球欢欢喜喜的跑出去。
不多会儿,陆白和青杏匆匆而至。
床上的曲天歌,长发披散,脸色微微苍白,额头上的血块,经过了三天,已经消肿,不过还是清晰可见。
陆白跟着曲天歌这么久,却从没看到他如此羸弱的样子。
就是上次坠落悬崖,被石头刺穿身子,凶险万分,可也不曾这般憔悴苍白。
这样的曲天歌,再也不是陆白心里神一般的存在,多了几分烟火气,却显的更加的真实了。
“烧退了,人怎么还没醒。”青杏很是紧张,显然曲天歌这一病,也牵紧了他的心。
“大概是身体太弱了,不过我们先去备着饭菜,王爷醒来,随时可以吃,绣球,走。”
绣球点点头,跟着林婶出去。
屋内,青杏还是担心:“陆白,不然你我输点真气给王爷。”
“王爷只是风寒之症,并没有受内伤,你我强行灌输真气给他,只怕会冲撞了他体内的真气,弄伤了他。”
“可他这次昏迷的也太久了,这劳什子的风寒,我真恨自己不能替王爷受。”
陆白不言,却何尝不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