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了解这个人了。
他虽然平素里对那些不相干的人有些不可一世,嚣张傲慢,但是挟持妇孺,草菅人命的事,他绝对不可能做出来。
更何况,唐十九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眉尾长着一颗痣的女人。
更让她笃定宣王和这件事无关的,还有一个信息。
就是临江楼。
宣王如果真有临江楼这么一片产业,之前也不至于负债累累,成个空壳王爷,在皇室之中被人暗中笑话了。
排除宣王。
接下去就是翼王妃。
感性上,觉得翼王妃绝对不是故意引导她怀疑这件事是曲天歌操纵黄觉的。
然而理性上,又明白,帝王之位,翼王已经起了心思,他们夫妇想要对付她们夫妇,那绝对是有可能的。
而徐王妃可能就是抓住这一点,操控了这整件事。
毕竟唐十九在翼王府是看到过,徐王妃可以自由出入翼王府的后院,显然和翼王府的关系匪浅。
然而,既然是理性,凡事就讲求证据了,那眉尾带一颗黑痣的女人,成了唐十九最重要的线索了。
暗中,她派了大量人,盯住了翼王府和徐王府。
然而,无疑是徒劳。
半月过去,这一家四口惨死之案,就和独孤皓月劫狱案件一样,早已经成了冷饭,没话可说的时候,街头巷尾还有人拿出来炒一炒。
可总有新鲜的饭菜,呈上来,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新鲜事。
而这几日顶顶新鲜的一件事,就是太子册封大典。
皇上,当真宣纸,春耕祭天之后,就册立长子翼王为太子。
这一消息,彻底粉碎了皇后和乾王的太子梦。
曲天歌一如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那般气定神闲,每日里闲散在家,不是喝茶看书,就是和唐十九晒太阳聊天。
唐十九这颗肚子,已经快八个月了。
提刑司,很少再去,全权交给了高峰。
而调查瑞王之死的事情,也借着肚子里娃的福,皇帝没有再催,一时也算是搁浅在了边上。
日子难得的宁静,就是祭天那日,累的也是够呛。
夜里回来,唐十九倒头就睡。
半夜醒来,窗边空着。
起身,披了个外衣,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夜半还是有几分凉意。
推开窗户,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正是曲天歌。
外头月朗星稀,凉风微寒,他站在开的正好的一株迎春花下,抬头望天,留给唐十九半张侧脸,竟是几分落寞。
唐十九回身,拿了一件斗篷,推门而出。
脚步轻浅,走到他身边,以为他没察觉,他却忽然半侧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怎么不睡了?”
“见你不在,有些睡不着,衣服穿上。”
曲天歌从唐十九手里接了斗篷,却是披在唐十九身上:“本王不冷。”
唐十九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月色之中,如乌木深邃:“有心事吗?”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可以说说?”
曲天歌嘴角微微一勾,给唐十九系上斗篷的绳子:“孩提时候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