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这厮笑起来真正好看!
太可惜了,贺兰雪心里狠狠遗憾了一把,转而又对那晃神的太子道,“殿下,一会我给您开点药,能暂时减轻你身上的痛苦,不过,要想痊愈,殿下还得耐心一些。”
“好,本太子全听你的。”太子连连点头,“你要怎么做?吩咐下去,谁敢不听,本太子就砍他的脑袋。”
“嗬,太子,戒色之后,还得养心养性,尤其是治病期间,最好不要激动,否则会让病毒在身体扩散的更快,不易治疗。”贺兰雪一本正经的劝说。
太子连忙又道,“好好好,本太子养心养性,再也不乱砍人的脑袋了。”
“这就对了,太子,您先歇着,具体怎么做,我出去安排一下。”贺兰雪欣慰的点头,清澈的眸子又看向少钦,道,“少钦大人,烦您跟我出去一趟,有些事我要交代您去做呢。”
“好。”少钦应着,跟着一起出来。
贤妃娘娘依旧靠在美人榻上,神色带着几分倦意,看他二人出来,便问,“如何?”
“回娘娘。”贺兰雪如实的回答,“太子的病有些麻烦,眼下我只能尽量减轻他的痛苦,但要痊愈,还需更多的时日。”
“多久?”贤妃秀眉一蹙,似乎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这个不好说,不过,民女会尽力的。”贺兰雪还是这句话,医者医病医不了命,话是不会说死的。
贤妃很不满意这个答案,柳眉一竖,道,“你当真有这个心就好,从今儿起,你就留在长乐宫,伺候照顾太子。太子好了,你就能离宫。”
太子若好不了,她便一辈子困在这皇宫里?
贺兰雪生平最厌被人威胁,尤其太子得了那种病,一般大夫避之不及,她尚有几分医者之心,冒着被传染的危险,答应救治,不想,这贤妃逼人太甚。
“娘娘,这恐怕不妥,民女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中有叔伯婶娘,姨娘庶妹……总之,一大堆的事要管呢。住在长乐宫,恐有不便。不如这样,我每三天进宫一趟,查看太子病况。”
“三天一趟?若这三天里,太子病情危急,本宫还得这半夜的找人去抓你来不成?”贤妃不悦的说。
原来是贤妃的命令啊?
可这妖人不是说皇上么?
贺兰雪不由得朝少钦瞄了一眼,这厮面无表情、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夜明珠的光辉笼着他那张白玉似的脸,越发的倾国妖冶。
唇角一翘,贺兰雪轻轻笑道,“娘娘莫急,民女会开一些药,暂保太子无碍。”
“不行,本宫让你留下伺候,你就得留下。”贤妃蛮横的说。
贺兰雪抬起头来,看着贤妃那双美丽却锐利的眼睛,无奈道,“娘娘不知,除了家中事务繁杂之外,民女还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是何?”贤妃不满的睨着她。
贺兰雪微微耸眉,叹道,“民女有择床的习惯。”
“放肆,你是在戏弄本宫吗?你小小的习惯,也敢跟太子相提并论,你是不想活了?”贤妃怒目圆睁。
贺兰雪不以为意,慢慢解释,“娘娘,民女正是为太子着想,您想,民女若休息不好,这状态定然不佳,状态一不好,还怎么为太子治病?不说别的,就是量药的时候,这手抖一抖,药的分量不对,药效便不对,万一睡不好,头昏脑涨、眼神不济,再开错了药,就更麻烦了。”
“你。”贤妃气的脸色都不好了,喝斥道,“你在威胁本宫吗?”
“不敢,民女的睡觉问题是小,可太子的健康事大啊,民女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若娘娘执意让民女留下,那民女留下便是。”贺兰雪一脸乖巧的回答。
贤妃却气的不行,抓起手边的杯子就朝贺兰雪的脸砸了去,“大胆贱婢,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跟本宫说话!”
贺兰雪前世便听闻这贤妃仗着美貌,独宠后宫十几年,飞扬跋扈,性格火爆,就连皇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
今天她总算领教了。
好在,这杯子并未砸在她的脸上,而是被少钦一手截了过去。
“娘娘息怒,贺兰小姐年少,性子率真爽直,说话不注意分寸,娘娘不用跟她一般见识。”
嗬,这算是为她解围?她该感激么?
可说到底,要不是他将她掳了来,会发生这种糟心的事?
“哼。”贤妃冷哼一声,眼神不屑的盯着贺兰雪,又道,“今天本宫就看在少钦的面上,放你一马,再有下次,本宫先割了你这舌头,再……”
“娘娘别动。”贺兰雪猛然朝她扑了过去,两指朝她肩胛处的穴位轻轻一点。
贤妃只觉半边肩膀一麻,整个身子歪向一边,动弹不得。
“妖女,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娘娘,先别说话。”贺兰雪扶正了贤妃的身子,然后吩咐少钦,“娘娘这是肩部中风,快去拿银针来。”
少钦眸子微微闪了闪。
贤妃却大叫,“少钦,你别听她的,这妖女是想害本宫。”
“娘娘,不信你再叫个大夫来瞧瞧就是。刚才我见您说话时,嘴角有点歪斜,这身子也往一边倒,民女敢说您这几天定然没有休息好,且晚晚熬夜,受风邪入体,现在只是半边胳膊,若再不及时治疗,很快,你怕是坐都坐不住,只能躺着了,而且,这中风更可怕的是,不能动便罢,再来个口眼歪斜,娘娘这样美的人,还真是可惜了。”
“不,不会的。”贤妃被她的话吓住了,半边身子又痛又麻,让她难以承受,可是,她怎敢相信贺兰雪,便吩咐道,“来人,叫御医。”
贺兰雪耸耸眉,很自觉的闪到了一边。
御医很快就来了,诊治的结果果然跟贺兰雪说的相差无几,可是,又是开药,又是针灸的,折腾到了天亮,贤妃不但没好转,反而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这时才真正的怕了,眼神求救般的看着贺兰雪。
贺兰雪却打着哈欠,靠在墙角打起了盹儿。
就在众人忙作一团时,少钦靠近了她,轻轻朝她耳边吹着气,“别玩了,差不多就行了。”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可以回家了吗?困的不行了。”贺兰雪掀开一只眼睛,朝他瞟了瞟,一脸倦意,连声音都带着软腻的鼻音。
少钦头一低,凑近她轻哼,“玩大了,本督怕你收不了场。”
“什么玩?”另一只眼睛也睁了开,贺兰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茫然的望着他,再看看窗外渐亮的天色,不由奇了,按理说,那药在他身上早该发作了,可瞧着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
“那什么,少钦大人,您身体还真好,熬了这大半夜,也没什么不适?”她眨巴着眼睛,狐疑的瞅着他。
少钦红唇轻微勾起,“你失望了?”
贺兰雪心里咯噔一下,听他这话,似乎知道些什么。
不过,很快,她倒觉出一丝不对来,身上竟有些痒了。
开始,只是一点点,从后腰处,慢慢的蔓延,很快,全身痒的便难耐起来。
该死,怎么回事?
她一捋袖子,雪白的腕间已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疙瘩。
这分明是她的痒痒粉发作了。
可……她难以置信的抬头,瞪向了少钦,“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一包痒痒粉,分明是趁他抱她的时候,撒在他的身上了,可为何他会没事,她却中招了?
“嗯?”少钦双眸无辜,满是担忧的看着她,“你怎么了?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耶,这好好的,脸上怎么也起了疙瘩?”
“少钦大人,我中了毒,能不能送我回府?”
该死,定是这妖孽从中做了手脚,等她好了,一定要他好看。
“中毒?”少钦隽眉一拧,一手搂住她的腰肢,紧张的问,“怎么中毒了?正好御医在此,让他帮你瞧瞧。”
“不要。”贺兰雪连忙抓住他的袖子,可这一动弹,又让她全身激灵灵的打了个颤儿,连声音也发着颤音,“我自己会解,你送我回府……哦,不。”
来不及了,她有些受不住了,抓紧他的胳膊,哀求道,“我要水沐浴,立刻,马上。”
“这?”少钦垂着头,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状似为难。
“求你了。”贺兰雪难受极了,不自觉的就在他怀里扭了起来。
她意识有些模糊了,不然,她定能发现他眼底那促狭狡黠的光。
“早警告你别玩了,你不信。”少钦低笑一声,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就朝殿外而去。
玩?他说的不是贤妃之事?
果然,这妖人早就知道她暗算一事,不但如此,他躲开了暗算,还反招呼她身上,并且还面不改色的陪她演了半天戏。
怪不得人都说:阉人奸猾。
贺兰雪很佩服自己,这种难受的想抓狂的时候,思路还能如此清晰,知道害她的人是谁。
只是,这种清醒只维持了片刻,很快,新一轮的痛痒袭来,让她在他怀里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甚至开始动手撕扯自己的衣裳,想要挠一挠那痒处。
看她雪白的脖子被她撕挠的一道道血痕,少钦拧紧了眉,很不客气的扯开她的袖子,将她双手捆了起来。
将她捆的像个僵尸似的,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贺兰雪难受,那就像有千万只蚂蚁从她的骨头缝里爬过,啃咬过,又痒又痛,手却不能挠,脚也不能踢,让她恨的只能骂。
“少钦,你他妈就是个妖人,贱人,你暗算我,你算不得英雄好汉,你记住,本姑娘跟你不共戴天。”
因身上太难受,她声音又颤又含糊,除了离她最近的少钦,外人并不能听出她喊的是什么,大抵有些像那呜呜嗷嗷小兽般发狂的声音。
“姬将军。”突然,少钦停了下来,那一声‘姬将军’让原本发狂的贺兰雪骤然安静了下来。
斑斓的夜色下,姬华音眉眼冷峻,尤其看到少钦肩上扛着一个被捆绑的女人时,黝黑的眸底划过一丝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