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留了后手

临走之前，马三多再次说：“叔，如果二柱子身体里的东西没被赶走，就算警察来抓他也不顶用的。他会回来复仇，报复我们整个村子，如果想安生，我们只能先让他净化。”

表叔的嘴唇微微颤抖，“那要多久？”

“不知道，也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十年，只能尽力一试！”

表叔狠狠抽了一口烟，重重点头，“为了咱们村子，这事我不会声张的！我也不会让他们在外面乱说你放心！”

马三多一连说了这么多谎话，人有些恍惚，但这种恍惚被表叔认为是他制服二柱子耗费心力，人有些体力不支。

“三多，你确定要一个人送他去庙里吗？要不，叔陪你吧！”

那表叔也怕被寄生，但是实在不忍心马三多半大的小子承受这么多，硬着头皮说。

马三多哪里会答应，“不用了叔，你去了只会给那东西可乘之机，你听我的，现在去我家里，翻出衣柜里的小蓝包和一张鼓给我送来，时间不等人，我要尽快出发了！”

很快东西就被送来，马三多开着小货车，载着二柱子就朝庙的方向开去。开了十里路，他就打了方向盘，朝完全相反的位置开去。

一直到离他们村子近七八十公里他才在一个车站停了下来，叫醒二柱子。把他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二柱子听得人发蒙，在他把蓝布包递给自己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三多，你疯了！哥做错事要承担责任，要认错！”

马三多强硬地把包塞给他，不顾他反对，“然后呢？吃颗枪子或者是就这么死了？他们也不是完全无辜，你有这个心就好好活着，以后吃素行善，多做好事！”

“三多！”

“哥，就算你死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为你开脱，我知道你老实巴交这么多年，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你也不会做这种事。但是就算我知道，同情你又有什么用，不了解的人只会说你是个疯子，杀人狂魔。这事我可能做错了，但是我不后悔，你去找名片上这个人，你走吧。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以后就好好活着，每一天都想办法去帮助那些在绝望边缘挣扎的弱者，答应我！”

最终二柱子含着热泪走了，走之前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跪在地上对着他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那后来呢，你们还见过吗？”林啸天问了一句。

马三多还在回忆当中，眼神有种飘忽，半晌摇了摇头，“没见过了，不过听我那个朋友说他改了名字，在那里生活的不错，也结了婚，也没有愧对我的信任，确实做了很多好事。”

刘金源张了张嘴，有些干巴巴地说：“但是他杀了人。”

马三多也苦笑，“对不起，我知道我肯定做了错事，但是哪怕再回到那个时候，我依然会选择这么做，这不代表我认同所有的杀人犯值得同情，而是我直觉他真的是个好人，这世界总是对好人诸多苛责。”

刘金源沉默了，他作为一个警察，信奉的便是法律制裁一切，但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就能解决的。

林啸天不想继续这么沉闷的话题，笑了笑，“我看不见得，你确实给了他重新做人的机会，但是你应该也留了后手，如果二柱子真的变坏，你也会第一时间发现解决他是吗？”

马三多有些吃惊地看向林啸天，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都知道。

刘金源不解，“这话什么意思？”

马三多也不卖关子，“我给他的蓝色布包，有我师父养得一抹生灵，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能和那生灵沟通知道二柱子的近况。”

这次刘金源的嘴是张了又张，这种事已经不能用单纯的法律去限定了，最后嘟囔了一句，“这世界真是对好人太苛刻了。”

看着他也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马三多不解地问：“怎么了？我以为你的身份肯定是指责我做的不对，怎么好像有些忧郁？”

刘金源萎靡地摇了摇头，林啸天拍拍膝盖，“那咱们走吧！”

结果他一脸吃屎的表情，幽怨地说：“天哥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人家这么难过，你也不安慰我，反而这么冷漠！”

“有屁就放！”林啸天白了他一眼，但是人已经再次坐到凳子上，一副快说的表情，这次轮到了刘金源，他叹了口气，“我刚当警察的第二年，当时还不在燕京，当地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

事情经过是一对可怜的母子，父亲做生意破产，背负着巨额债务，不堪压力自杀。母子二人悲痛处理其后事之时，一群追债的高利贷不顾场合闹了起来。

可怜的女人再三哀求，表示葬礼之后已经好好解决这个债务问题，可惜那群人毫无怜悯之心，把好好的葬礼弄得稀巴烂。

不仅如此，在之后还冲到他们家里去抢东西，砸东西，好好一个家被弄得乱七八糟，报警他们去了很多次，但是都是去的时候，那群人就跑了，他们一走，就换来更出格的对待。

那群高利贷在她们母子想尽办法偿还大部分之后，还是不依不饶，继续利滚利，对女人说，正常赚钱太慢了，你去当小姐吧！

遭到女人拒绝之后恼羞成怒，暴打了这对母子，因为报警只会换来更惨烈的下场，母子俩只能默默忍耐。

一直到他们家里拿无可拿，所有的羞辱谩骂，诸如往他们身上撒尿一系列行为已经满足不了这群丧心病狂的人，那个头竟然说要当着她儿子的面强暴这个女人。

儿子在逼得绝境的时候，最终选择举起刀，刺死了那个头目。

说到这里，刘金源的表情变得很凝重，没有一贯的嬉皮笑脸，半晌他才说出了那对母子的最终结局。

“那个十八岁人生才开始的年轻小子被判无期徒刑，母亲失去所有的依靠，最终也走上他父亲的老路。”

说到这里，刘金源的表情扭曲的吓人，最后感觉肩膀上有人拍了拍他，才转过脸，无比挫败地垂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