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孔庆霏早有安抚他们的办法,把人叫到门口,一人一把糖按住,车子直接推到爷奶屋子门口,解下麻袋就冲进屋里。
进屋一看,孔爷爷不在,估计是跟着下地收白菜去了,只有孔奶奶在,孔庆霏立刻笑了出来:“奶,我回来看你了。”说着话就把麻袋拖到门口的实木柜子旁边:“这些都是我给您二老买的,你们谁也别给,特别是我大伯,知道不?”
正在炕上坐着看三个爬来爬去的孩子的孔奶奶见是孔庆霏,拍着身边的炕面:“大美,快上炕,上炕。”她这个孙女好,一有好东西就给她送来。
“诶,等一下,奶,我搬完的。”孔庆霏嘴里应着,转身又出去了。
孔奶奶就看着她一趟趟进出,四个麻袋都拖进了门,打开柜门,把麻袋里的东西往柜里塞,一边塞一边借着身体的遮挡,又从农场里拿出来一些。
等都倒完了,孔庆霏才喘着气坐上炕沿:“奶,柜子里都是我孝敬您的,您谁都别给,就自己吃啊,谁要是不让你吃用,谁就是欠收拾。”她奶奶最是手松,疼孩子,那柜子说是孔奶奶的,其实就是家里孩子们的聚宝盆,家里的孩子都爱来找她讨好吃的,以前是她们这些孙子辈的,现在是曾孙子辈的。
东西只要进了孔奶奶的柜子,爷爷和大伯也就都管不了了。
“诶,还是我大美孝顺我,你放心,都是我的,我不给他们。”孔奶奶笑呵呵地道。
孔庆霏在爬过来的三个小家伙屁股上各拍了一把,就道:“奶,我得走了,我家里还有事呢。”
“吃了饭再走。”
“不了,我早上起的晚,刚吃完,走了。”
“大美你还啥时候回来?奶给你包饺子。”
“奶啥时候包饺子,我啥时候回来。”
“那明天就包,明天就包饺子。”
孔庆霏推着车就往院外走,二堂嫂应该是听到了动静,从厨房出来:“是大美啊,你回来了,你……诶!你跑啥呀!你回来!”
刚骑出院门,就见大伯娘和几个妇人正往回来,应该是孔庆霏进村的时候就有看见她的人去给大伯报了信,毕竟她车上挂了四个大麻袋回来的,装的是什么,总有好事儿的人想知道,想凑热闹看看。
“大伯娘!我把大俊他们的行李送回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回来。我带回来一斤肉,在奶柜里,别忘了吃啊。”远远地说完,就骑得只剩个背影了。
跟着大伯娘一起回来的一个颧骨略高的妇人一脸扫兴,对着大伯娘道:“这人刚送走几天?行李就给送回来了?”又一撇嘴:“一斤肉好干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本来她看孔庆霏带回来四个麻袋,还以为是从市里带回来什么好东西,结果是破行李,真没意思。
大伯娘也懒得理这人,直接回了家,对站在院门口的二媳妇道:“大美回来了,你怎么不留她吃饭?”
“娘,哪是我不留她,我刚一直在厨房忙着,这几个都被收买了。”指了指还吃着糖,比着谁的糖纸好看的仨小的:“等我听到动静出来,大美骑着车子就跑了。”
“这孩子!行了,跟我去你奶奶屋,看看大美带什么回来了。”她才不信大美回来是送行李的,定是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怕她大伯不收,全给堆老太太柜里了,她得去整理一下,别给东西放坏了。
车骑出了村子,孔庆霏找了个背人的地方,连人带车进了农场,直接就躺到地上休息,她一会儿还要去姑姑家。
大伯家有奶奶震着,东西好送,姑姑家恐怕就要费一番口舌了。
果然,等她把三个麻袋往姑姑家一拎,大表嫂死活拉着她不让走,二表嫂没一会儿功夫就把地里的孔姑姑找回来了。
孔姑姑一看麻袋里的东西,就把孔庆霏拎屋里了:“你这是掌家了?”
“嗯?”明白了孔姑姑的话,干脆地点头:“嗯,家里的票证和钱都给我了。”
“那你就这样大手大脚地买东西?不过日子了!”想着那老些东西,孔姑姑眼睛一瞪:“你是不是把手里的钱都花了?”
孔庆霏想不认,但她有多少钱,她姑姑和大伯比她清楚,就只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
这答案立刻换来孔姑姑用拳头捶了好几下:“你咋这么不省心!从婆家往娘家倒腾东西可是大忌!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这才结婚几天!你说你……”
孔庆霏被姑姑训了一个小时,在孔姑姑换气的功夫,弱弱地辩解道:“也没花什么,再说,我花的都是我的钱。”她聘礼加嫁妆600元呢。
“那更不能花!那是你的嫁妆,嫁妆就是你在婆家的腰杆子!你当捧别人家饭碗容易呢!”
孔庆霏不着痕迹地抹掉手上的吐沫星:“给您们花怎么是乱花。”
孔姑姑头疼地道:“知道你是个好的,可这过日子手里没钱,万一有事你找谁要去?你借都借不着!”
被孔姑姑说的没法,孔庆霏破罐子破摔般道:“我就是不想留这钱,这钱都是那寡妇攒的,我握在手里膈应的慌。”
“反了你了!还有嫌钱不好的!你这刚结婚,折腾什么,老实些吧!”
孔庆霏眼睛一翻道:“就是刚结婚才折腾,我家里有多少钱,外人咋能比我知道的清楚!我还怕有人找我借钱呢!花完了清静,省的那知道底细的惦记。”
“你啊!早说你不听,现在知道膈应了?晚了!”又担忧地道:“那家没找你麻烦吧?听说那寡妇家的婆婆不好对付,刁的很。”
“姑,你放心,从我结婚到现在,他们全家都躲着我呢。”哼笑一声道:“她们家可欠着何雨柱不少钱呢,何雨柱不说,可有的是人告诉我。”二大妈,三大妈,都隐晦地说过,至于许大茂,后来又遇到几次,那是连秦家欠的钱数都告诉她了,估计是从秦京茹那知道的,呵呵,这是等着她跟秦淮茹或者何雨柱闹呢。
孔姑姑在她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当着什么好事呢?别给人当了枪使!”这院里住的都什么人啊!
“姑!你当我傻啊,我知道怎么办。”看了一眼表:“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把你带来的东西,拿一半回去。”孔姑姑起身道。
“哎呀,姑,你真是的,你要是这样,我就再不来了。”这些东西都是她从农场拿出来的,没花何雨柱一分钱,她拿回去才说不清呢。
两人又拉扯了半天,最后孔庆霏只能承诺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孔姑姑才放她回家。
☆、第 18 章
周日这天,孔庆霏和何雨柱两人早就约好了,上午去何雨水婆家,中午去大领导家,下午去孔庆霏父亲的战友宋叔家。
何雨水婆家和宋叔家的上门礼好办,孔庆霏昨天用从农场拿出来的苹果、梨、葡萄、橘子、石榴扎了个果篮,不仅量实在,还个个溜光水滑,看着就讨喜,这个送礼绝对有面子,就连何雨柱也挺惊讶她能弄来这个。
两人再拎上百货大楼的奶糖、糕点和罐头,绝对是妥妥的诚意。
孔庆霏看着两个果篮:“你确定不给大领导带一个?”
孔庆霏问过何雨柱,这个大领导姓什么,是干什么的。
何雨柱只道:“别打听,我和大领导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掺和别的,我叫什么,你就跟着我称呼,咱们就这么来往着,别的咱们统统不需要知道,平常心就行。”
孔庆霏点头应了,这大领导让何雨柱把她带过去,不说应该早就调查过,肯定也是想看看她的人品。
反正她的背景干净,也不图这大领导什么,就像何雨柱说的‘平常心’处着就行:“我这第一次上门拜访,什么都不带多不好?”
“不用,大领导什么也不缺,咱们人去就行,别弄得好像上门巴结人家送礼似的,我中午给他整俩菜,他就乐呵了,他就好这个。”何雨柱把要给何雨水婆家的东西装好,挂到车把上:“走吧。”
孔庆霏想了想,还是觉得空手不好看,便问道:“大领导喝茶不?”
“喝,哪有领导不喝茶的。”
“那就带点茶叶吧,我自己炒制的,自家的东西,不算送礼。”又道:“再带上些我灌的牛肉肠,你不是说大领导好辣吗?我炒的辣椒酱,辣牛肉酱,这能送吧。”
何雨柱连连点头:“这个行,你做的辣椒酱和我的味不一样,手艺我都服,大领导也保管爱吃。”
“你那是川菜的做法,我这是北方的做法,当然不一样。”
“你做的就是香。”
“我说真的,要是送辣椒酱和辣牛肉酱,就不能只送一家。你等一下,我给雨水婆家也拿两罐。”
孔庆霏跟着何雨柱来到何雨水婆家,何雨水婆家住的也是楼房。
“舅妈!我舅妈来了!”在楼下和小伙伴玩的东东看到拎着大果篮的舅妈,立刻喊道。
“东东,别跑。”孔庆霏忙迎上向她跑过来的东东,何雨柱停好车,一手拎着挂在车把上的布兜子,一手接过孔庆霏手里的果篮,果篮里露出来的水果让人侧目。
东东拉着孔庆霏,对正看着他们的小朋友们道:“我不和你们玩了,我舅妈来了,我回家了。”说完就拉着人上楼。
因为家里有人在,孩子还在外面玩,何雨水婆家门就没锁,东东推开门就喊道:“妈妈,舅舅和舅妈来了。”又往里屋喊:“奶奶,我舅舅和舅妈来了。”
“小点声,你妹妹刚睡了。”何雨水从厨房出来:“哥,嫂子。”看到她婆婆从里屋出来了,赶紧介绍道:“妈,这是我嫂子。”
孔庆霏忙对看着她的何雨水婆婆问好:“伯母您好,我是雨水的嫂子,我叫孔庆霏。”
“你好。”何雨水婆婆笑得客气:“快坐,屋里坐。”看到何雨柱拎着满手的东西,特别是那个果篮:“怎么拎这么多东西,都是实在亲戚,太客气了。”
孔庆霏看向何雨柱,何雨柱呵呵笑道:“许久没来看您二老了,是我的不是。”站到孔庆霏身边道:“这是我媳妇,跟着我来认认门,以后我们管保常来。”
何雨水婆婆点头:“常来好,亲戚嘛,就要常来常往,多走动才更亲近,你说是吧。”
何雨柱笑得有点尴尬:“对对对,多走动,多走动。”
见何雨柱赞同,何雨水婆婆满意地点头,伸手拉着孔庆霏,坐下道:“快坐,就和在自己家一样,别拘着。”不好意思地道:“东东舅妈啊,你结婚时,我们家里正好有事,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真不好意思啊。”
何雨柱见何雨水婆婆对孔庆霏挺客气,就放心了,搬了个凳子就在边上坐了。
孔庆霏笑眯眯地道:“是我们的事儿办的急。”稍微小了些声道:“为了赶黄历上的好日子,又不是休息日,好些亲戚朋友都没能来,这是我们的不是。”
何雨水婆婆听到此,脸上的笑容更自然了:“有空多来家坐坐,这几天东东和苗苗老跟我提起你呢。”这何舅妈一进门,就知道隔三差五地给小姑子家送东西了,还知道给她家送,可比他何大舅强多了,三年五载不见人。
“那是自然的,您不说,我也得厚着脸皮来呢。”
一会儿何雨水就从厨房出来,有了何雨水带话题,三个女人就聊开了,何雨柱坐这也插不上话,就跟着东东玩玩具去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孔庆霏道:“伯母,我这还要去我一个叔叔家一趟,第一次上门,也不知道带些什么,就带了些水果和我自己熬的酱,您可别嫌弃。”
“哎呀,你可别提了,你上次让雨水带来的酱,全让你伯父拌面吃了,他就爱吃面,得了你给的酱,连着吃了好几天的面。”
“真的?您可别哄我,赶明儿我就让雨水带一坛过来。”
等把人送走了,何雨水婆婆对身边的何雨水道:“你哥这个媳妇算是娶对了,是个知礼会来事儿的,知道亲戚要走动,人也不抠搜。”两家明明是实在亲戚,这个何大舅可好,就妹妹结婚的时候来过家里一回,后面就不走动了,他倒真是放心,不怕他们苛待了他妹妹。
正是因此,何雨柱结婚她才没去,人家都没把他们家放在眼里,她还去干嘛?
何雨水笑笑,不置可否,只道:“妈,我嫂子这次给带的牛肉辣酱我闻着可香了,中午咱们就煮挂面吃吧。”
“行,等你爸回来再煮,他爱吃硬的。”何雨水婆婆转身去整理孔庆霏带来的果篮,满意地点头,对何雨水道:“这果子可真好,我一会儿给你大哥家送去些,唉,你大嫂这抠是治不好了,可怜我的俩大孙子了。”挑出来两颗最好的大苹果:“这两个一会儿给东东和苗苗吃。”最后还是没忍住地讲究道:“别嫌妈说话不好听,幸好你哥娶了个大姑娘,这要是娶了个二婚还带孩子的,就你哥这样的,哼哼……”估计是后面的话说了有失口德,何雨水婆婆就不说了。
何雨水笑笑,也没接话,拎着果篮子进了厨房,心道:他哥还真差点就要娶这样的人了。
想想秦淮茹的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婆婆,何雨水有些理解她婆婆的那两声‘哼哼’了。
两人回家又取了东西,就直奔大领导家,跟着李秘书一进屋,就见大领导正摆着棋谱,看到何雨柱来了,招呼道:“快来,快来,和我下两盘。”
“行呐,不过,得让您先看看我媳妇,这是我媳妇孔庆霏。”何雨柱把身后的孔庆霏往身边一拉。
“领导您好。”孔庆霏落落大方,要说是来求人送礼的,她不行,指定拘谨,要说平常心,她就没问题了,就当见个长辈,人家又不会给她脸色看,她客气着就行。
“好好好,傻柱你有福气啊。”大领导果然就像个长辈一般,看了看孔庆霏,和和气气地赞道。
“何止啊!”何雨柱一拎手里的网兜:“看见没,辣椒酱,辣牛肉酱,味道没得说,这手艺连我都甘拜下风。”一脸你赚了地表情道:“今天不但我炒俩菜,我让我媳妇也给你露一手,她的东北菜,也是这个。”说完比出大拇指。
也许有人觉得给人做饭不是平等相交,但对何雨柱来说,肯定他的厨艺,且能说出门道来的,就是他的知己好友。
“那我有口福了!”大领导一脸喜意,很期待的样子。
“柱子。”
“诶呦我的老姐姐,看看,看看,我媳妇。”
“夫人您好。”孔庆霏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