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5章85.有些告别不需要语言——为“默雨落下”兄弟加更【15】
“冲啊，杀啊！”
在地面上骑着半人马亡灵的马瑞斯·魔灾已经杀上头了。
他在一群不惧牺牲的亡灵中砍杀着各种恶魔，在亡灵不知疲倦不知恐惧的践踏冲锋中，他感觉到了恶魔们在主动退却。
对于最熟悉恶魔作战风格的恶魔猎手而言，这是非常罕见的事。
当然，这种能亲手击败恶魔的感觉太爽了，太棒了！
就在刚才，马瑞斯在一群沉默亡灵的帮助下猎杀了自己猎手生涯中的第一头邪能领主。
虽然是凭借着“正义的背刺”干翻了那个高阶恶魔，但这种猎杀强大敌人的感觉真是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但就在马瑞斯准备跟着哪怕厮杀时也维持着死寂沉默的亡灵悍勇无比的冲入古尔丹之手时，却被从低空掠过的一头亡灵角鹰兽丢出钩锁，将他整个人从亡灵半人马背后拉入空中。
驾驭着角鹰兽的拉文凯斯大领主扫了一眼这个很眼熟的恶魔猎手，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不错啊，小子，伊利丹会为你感觉到骄傲的，但现在该撤退了。”
大领主注意到了这家伙腰间挂着的邪能领主的战盔做战利品，又看到马瑞斯作战勇猛，便以死人的语气勉励了一句。
马瑞斯感觉到拉文凯斯大领主时，心头的愤怒也瞬间消散很多，他问到：
“为什么要撤退？我们现在得到了亡灵的帮助，我们应该乘胜追击！”
“伊利丹没教过你，撤退中也含有力量吗？”
拉文凯斯冷声说：
“这里的恶魔只是在奔向死亡，耐心点。”
“好吧。”
恶魔猎手听不懂，但不妨碍他遵守命令。
几秒之后，在随着大领主不断在亡灵海中救人撤离的举动，马瑞斯突然壮着胆子又有些扭扭捏捏的说：
“那个.大领主，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关于你女儿也就是伊莉萨娜大小姐，那个.我和她.嗯，我们在一起了。
我和她都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祝福？”
死亡大领主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说：
“我当然会给你们祝福”
“啊，我就知道您最慷慨了，我和她一定会唉？您抓着我的手干嘛？你这是要？啊，不要啊！”
在马瑞斯的尖叫声中，他被拉文凯斯大领主一把从角鹰兽上丢了下去。
目送着恶魔猎手在空中下坠，面若寒霜的库塔洛斯·拉文凯斯大领主说完了自己的后半句话：
“前提是，你能奇迹般的从即将到来的元素爆炸里活下来的话，伊利丹要在今日失去一名勇敢的战士，我的宝贝女儿也会因为你的意外死去而伤心几天。
但没关系，她那样出色的姑娘总能找到更优秀的配偶，我觉得布莱克·肖就不错呢。”
“啊啊啊”
触怒了喜怒无常的亡灵而被抛弃的马瑞斯在空中发出嗷嗷嗷乱叫的声音，他的腿受了伤但翅膀是完好的，借着滑翔最终落地。
但看着冷酷远去的大领主和他的角鹰兽，马瑞斯感觉到了心灵的沉重。
哇，果然不愧是无情的亡灵，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吗？
马瑞斯也听到了拉文凯斯大领主的后半句话，一场让死亡骑士们都开始撤退的“大爆炸”威力该有多猛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现在正落在距离古尔丹之手好几公里之外的大地上，但这里并不安全。
就在马瑞斯着急忙慌的准备寻找生路时，他突然感知到了头顶划过的一道火光以及那个让人非常熟悉的气息。
在情急之下，恶魔猎手也顾不得脸面，扯着嗓子大喊到：
“喂！上面的帅气威猛的海盗头子，载我一程啊！”
“嗯？”
骑在苍穹背后呼啸着划过天际的布莱克猛地一拉缰绳，让苍穹从超音速一下子急停，他摩挲着下巴看向地面，说：
“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我帅？要不要下去看看？”
苍穹嗷嗷叫了两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布莱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
“一个瞎子懂得什么美丑？一看他就是随口一说，一点都不真诚，算了，丢下他自己等死吧，咱们走。”
不过苍穹飞出几秒之后，布莱克又拉动缰绳说：
“但如果连瞎子都能看出我的威猛和帅气的话，说明这家伙确实有一颗能发现美的心，要不，回去救一下？”
——
另一边，古尔丹之手最深处的元素祭台前，眼看着大片恶魔冲入这半神交战之战，守在这里的萨满们也开始撤退。
德拉诺的火焰之王卢肯森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它庞大的充盈邪能的躯体已经被逐风者靠着元素圣刃劈砍的满是裂痕，恐怖的身躯已经无法维持稳定，甚至有邪能的岩浆涌出破碎的躯壳外。
面对越战越勇的逐风者桑德兰，由德拉诺的元素之灵汇聚而成元素之怒最终还是落入下风。
不是它不够强。
只是因为对面的家伙诞生在一个元素力量比德拉诺强十倍的神奇世界里，就如富家公子就算饿了一天，一样能吊锤隔壁从小营养不良的穷小子一样。
更何况，逐风者这边还有一群来自天空之墙的狗腿子帮手呢。
“卢肯森的元素禁锢在破裂，我感觉到属于德拉诺的元素之灵们重新开始活跃了，就是现在，就是现在！”
元素升腾仪式中的耐奥祖激动的挥舞着双手，这老萨满现在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象征四元素的仪式材料，那浑浊眼中精光四射。
他死死的盯着正在被逐风者桑德兰压着打的元素之怒卢肯森。
作为曾经德拉诺最强大的萨满，他甚至能听到被禁锢在这“低配版”火焰之王躯体中的元素之灵们的哀嚎。
“快！推进仪式。”
耐奥祖对身旁的三位大萨满喊到：
“必须在卢肯森爆炸之前给它体内禁锢的元素们提供力量，否则它们很难熬过那邪能元素的最终爆发。
邪能污染了这个元素的复仇体，把它变成了必须被消灭的暴君，我们要以拯救它们换取它们的原谅与重新对这个世界的祝福。
我必须这么做！”
老兽人一把将身上贴身的长袍撕开，露出了自己那有别于血肉的躯体，他的身体就像是石头铸造的灰白色，不见一丝血管在皮肤下滋生。
这样怪异的形态代表这耐奥祖已经承受极大的痛苦，把自己转化为了半元素生物，但他这么做却不是为了追求力量。
就是为了眼下这个时刻。
“来吧。”
脸上带着黑色布条的德雷克塔尔先上前一步，破碎者大萨满努波顿犹豫了一下，看向表情气质都无比阴冷的阿卡玛。
后者在越来越浓郁的元素力量中拉了拉自己的黑色兜帽。
他哑着声说：
“在卡拉波神殿被你们这些无耻兽人攻破沦陷的那一天，我就发誓这辈子不会放过你们！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但眼下这个时候
这或许是你们对这个世界的赎罪，或许因为耐奥祖的牺牲能让世界与元素之灵原谅你们。但别忘了，兽人们，你们还欠我们一个交代！”
“没人会忘记过去十几年里发生的一切。”
德雷克塔尔沉声说：
“我们回来了，我们勇敢的面对过去所做的事，我们正在寻求世界的原谅，我想这已经证明了我们的态度。
我们会让德莱尼人原谅我们的，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来吧。
帮帮我们，帮帮这个世界！
阿卡玛大主教，求你。”
“我要是不想帮忙，我就不会来了，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事得提前说清楚。”
阿卡玛哼了一声，他摸了摸腰间的金色镰刀，最终举起双手和自己的萨满同伴一起呼唤元素之力。
三位传奇萨满的共同呼唤让这山谷中浓郁的元素力量飞快的被汲取，又通过他们三人的位点不断的被送入眼前升腾仪式的核心。
作为力量承载者的老兽人耐奥祖发出痛苦的呼号。
这个过程让在旁边打下手的年轻兽人萨尔感觉到极其残忍，作为萨满的他很了解“升腾仪式”是个什么玩意。
这东西本是一些“黑暗萨满”发明的邪路子。
是通过大量元素力量的灌注而强行改变血肉的形态，将一个鲜活的生命转化做扭曲的元素生物，他们称之为“升腾者”。
但这样的仪式之前几乎从未成功过。
但凡敢尝试的萨满们最后都会变成一个强大但无脑的怪物。
耐奥祖这样的正统萨满要尝试这个仪式不是因为他失心疯，而是只有这样才能将他化作真正可以和元素之灵面对面交流的形态。
“啊！”
老萨满的沙哑吼声传遍整个祭台四周，在元素力量如沸腾的水流转换过整个仪式的过程里，老兽人最后的血肉也一点一点被元素化。
在这个过程推进的同时，在前方元素之战的中心，和奥拉基尔极为相似的逐风者桑德兰悬浮到雷霆四溅的空中，高举左爪呼唤闪电，化作雷霆长枪却没有立刻投掷。
在它下方，头发都被电的根根竖起的笨蛋芬娜激活了天神下凡。
在海潮般的怒气包裹中吼叫着将自己手中小号的元素圣刃高举着刺入已经很虚弱的火焰之王卢肯森的胸口。
闪耀的邪能光束在芬娜眼前爆发绽放，让笨蛋战士哀嚎着如球一样被冲飞出去。
但通往邪能元素畸体核心的伤口已经打开，天空中的逐风者桑德兰也不愧是天空之墙诞生出的最有天赋的元素领主，
它抓住了笨蛋芬娜给它创造出的机会，将手中的雷霆长枪赐下，一记耀眼的闪电刺穿天空与大地，如穿心之剑刺穿了眼前丑恶疯狂的低配版火焰之王。
卢肯森在哀嚎。
它知道自己就要完蛋了。
而被邪能污染导致黑暗的心思促使它不愿就这么认输，于是它咆哮着撕扯自己不断崩塌的胸口，要把最后的力量彻底爆发，拉着这片大地上的一切生物为它陪葬！
它本就是因世界愤怒的复仇而生。
它并不存在怜悯这种情绪。
“嗡”
耐奥祖的升腾仪式也在这一刻将将完成。
彻底褪去血肉的老兽人以能量体的姿态悬浮于空中，他被涌动的元素之力填充的身体努力的对众人做了个“永别”的手势。
在飞向即将爆炸的元素畸体之前，耐奥祖那混沌的被元素填充的脸颊扭向年轻的兽人萨尔。
他似乎努力的想要做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但身为升腾者的他已经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只能将自己从成为萨满那一天起，就一直佩戴的元素圣徽和影月氏族的酋长手杖丢给了萨尔。
这代表着，兽人传统时代的最后一名“大先知”耐奥祖在离开前，选定了自己的继承人。
这也代表着，年轻的兽人萨尔成为兽人新时代里，第一名通过正统传承被认可的“大先知”。
“去吧，替我亲吻新世界，我这个旧时代余孽的旅程已到尽头，为我祝福吧。”
翻滚浑浊的风中传出耐奥祖最后的声音，作为元素升腾者的他只是抬起手，数道闪耀的星界之门就在身后的萨满们身前开启屹立。
接下来的事他们不能参与了。
就像是走到头的救赎之路，旁人只能抵达这里。
最后一步只能由这个完整见证了兽人传统时代落幕，亲手开启了旧部落狂暴时代，拥有复杂人生的老兽人自己走完。
萨尔陪着德雷克塔尔长者踏入星界之门，在消失于此的最后一瞬，他面色复杂的回头看去。
他能看到无形的升腾者涌入了那从火焰之王的残躯中爆发的邪能光幕里，耐奥祖是张开双臂去拥抱它们的。
似乎是终于走完了自己的坎坷一生到尽头的解脱
“轰”
在萨尔被星界之门吞没的下一秒，恐怖的元素爆炸以古尔丹之手为圆心，朝着四面八方冲毁出去。
这一幕壮观极了。
先是山谷的地面在瞬间崩碎，然后如一道起伏“波浪”向外围推动，所到之处万物消亡，不管是恶魔，亡灵，还是虫子。
一切都躲不过这道恐怖的天灾降临。
而这一瞬的天地之间只有不断响彻的地鸣爆炸回荡，在高空中的恶魔战舰上，恶魔的指挥官目瞪口呆的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整个德拉诺的所有精锐恶魔.在短短十秒不到的时间里被尽数葬送，这真的是凡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吗？
这就是这个小世界可以做到的极限吗？
这就是，凡人口中的“奇迹”吗？
——
元素引发的爆炸是无法伤及元素生命本身的，笨蛋芬娜被桑德兰殿下以双手护在怀中，她是唯一一个位于大爆炸中心完全旁观了这一幕的血肉生命。
在笨蛋战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她看到了大地是如何崩溃毁灭的全过程，坦白说，她有点被臭弟弟这一次整出的狠活吓到了。
不过很快，芬娜就眼疾手快的掏出侏儒相机咔咔咔的拍照，笨蛋小星星一定会为这些劲爆的照片付出大价钱的。
“咦，那是谁！”
芬娜很快发现了在元素暴乱的天际，一个怪异的身影冲入了那些刚刚被释放的德拉诺元素之灵中。
她莫名的觉得那个丑家伙很熟悉。
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
而在耐奥祖这边，化作升腾者的他见到了德拉诺的四元素之灵，它们已经虚弱无比，而面对这个兽人化作升腾者的叛逆，四元素之灵毫不客气的呵斥他离远点。
最暴怒的火焰在质问他到来干什么。
耐奥祖张开双臂，四块他花了大价钱从灯神那里买来的，来自艾泽拉斯四位倒霉蛋元素领主的核心被作为礼物送给四元素之灵。
这足以让它们立刻恢复一些力量。
但只是这样还不够。
耐奥祖将自己的躯体崩溃开，将升腾者的所有力量都给予四元素之灵，在万物俱静的元素交融中，他低声说：
“我来.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