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冉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无比可怕,她当初选择与魔鬼合作,就是饮鸩止渴。
她咬牙切齿道:
“贺尧,你简直是个疯子!”
贺尧大笑着,夜色之下,他左耳的星星耳钉闪着幽蓝的光泽。
“我是个疯子,那你就陪我一起疯吧,你逃不掉的,这辈子都逃不掉的......哈哈。”
“不!!!
夏星冉将贺尧推开,她转身跑入人潮汹涌的街道。
一直跑、一直跑......
贺尧望着夏星冉脸上,依旧是无声的笑容的背影,他低着头,用食指抹去了唇角的血渍。
这场局一旦开始,就不可能结束的。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枚古铜色的怀表,怀表里的女孩永远笑得灿烂活泼,
“小优,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定!
夏星冉又跑回了医院,她没敢进去,只是站在楼下的角落里。
手机铃声响起,是阿三的来电。
算算时间,第三天了。
夏星冉接通电话,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阿三:“夏小姐,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
夏星冉:“你说。”
阿三:“第一件事,夏氏的破产牵扯太多,并非是天盛集团所造成的,更主要的原因是在内部管理层,这一点还要细查,而你父亲的死,不是自杀。第二件事,你让我找的玉佩主人,她在云村。”
夏星冉整个人一哆嗦,“我爸的死不是自杀?”
她当时看见的是,父亲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身边并没有其他的人......
不是自杀的话,那,是谁害了他?
阿三:“夏小姐,你先不要激动。我查到,你父亲生前服用了一种药物,该药物会让人精神奔溃、出现幻觉。所以我猜想,虽然你父亲是自己从高楼上跳下去的,但是因为服用药物导致,有人故意要害你父亲。”
这么一说,很多事情逐渐浮出来了。
夏星冉越发觉得自己身处一个诡异的谜团里面,爸爸一直是个乐观开朗、坚强勇敢的人,就算是夏氏破产,他也不至于从高楼一跃而下,原来是服用了让人精神失常的药物......
爸爸的死,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阿三,你查到是谁让我爸爸服用了这种药物吗?”
阿三如实说:“夏小姐,这个目前还在调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夏星冉眼中有汩汩恨意,“好,你继续调查,钱不是问题。”
挂断电话。
恨意之后,又是无尽的悲凉。
夏星冉一直以为是盛帆暗中对付夏氏,使得夏氏破产,这才害得爸爸自杀......可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她知道的这么简单。
如果说爸爸的死和盛帆无关,那么,她该如何面对盛帆呢?
是爱,还是恨?
可现在爱恨都不重要了,因为盛帆躺在那儿,生死不知。
夏星冉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走到了病房门口,透过窗户,她看见曾经那个叱咤商场的男人,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他曾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却也曾为她抵挡所有风雨。
说不爱,是假的,连自己都骗不过。
江寒看见夏星冉站在门口,便走了过来,“夏小姐,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
夏星冉擦了擦脸上的泪,“不去了。”
她还是害怕。
她害怕他会死。
夏星冉,你承认吧,你还爱着盛帆,你舍不得他离开......
她说:“不去了。”
江寒劝道:“真的不进去看看吗?或许他只有这几天时间了。”
夏星冉问:“江医生,你没有办法了吗?”
她已经失去了爸爸,不能再失去盛帆,不能了......如果爸爸的死和他无关,或许她愿意尝试放下一切,真正的从头开始。
夏星冉相信,终有一天,她能取代沈暖暖的。
毕竟,她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啊,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江寒的脸色有些沉重,“夏小姐,我们做医生的,当然是尽力去抢救每一个人的生命,可是,我们不是神。”
夏星冉言语无力:“是啊,你们不是神。”
江寒和盛帆算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了,他了解盛帆,明明是已经动了心,却固执地要伤人伤己。
“不过我有句话想问夏小姐,如果他醒过来了,你们会怎么样?”
夏星冉笑了笑,“我们之间会如何,决定权永远都在盛帆手里,他要我留,我就留,他要我滚,我就得滚,难道不是这样吗?我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从来,一厢情愿的都是她,放不下的也都是她。
江寒无奈摇头,“时至今日,难道你还认为盛总不爱你吗?”
夏星冉自己也不明白,盛帆的确说过爱她,可她认为,他的爱不过是建立在占有和摧毁之上。
可若是不爱的话,他又怎会在危机时刻挡在她身前呢?
天盛集团总裁昏迷不醒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传开了,各大新闻纷纷播报。
盛帆一倒下,那些明面上的对头、以及潜藏的敌人,都纷纷开始有动作了,贺尧就是其中一个,他们就是要趁这个机会去打压天盛。
眨眼间,天盛摇摇欲坠。
林洱哭得眼睛都肿起来了,“夏姐姐,表哥要是醒不过来的话,这该怎么办啊。”
自幼养尊处优、泡在糖罐子里长大的林洱,是一次面对这样残酷的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哭。
其实,夏星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盛帆就这样死了,她那所谓的复仇也随着他的死一并而去,可同时消失的,还有她的整个灵魂。
“小耳朵不哭,你表哥他会醒过来的,一定会。”
林洱:“可公司里的人都说表哥醒不过来了,他们辞职的辞职、跳槽的跳槽,还有一些股东已经开始抛售股票,似乎认定了表哥会死、天盛会倒闭。”
身处豪门的女孩,比同龄人对金融经济的敏感度要强一些。
这几天,林洱在浏览各种新闻,新闻都是在报道盛帆的病况,导致天盛的股价越来越跌,再加上,她每天看着那些西装革履的人来来往往,心里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
“不会的,盛帆一定会醒过来......”
这句话,夏星冉是在对林洱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在一个下午,贺尧约夏星冉出来见面。
夏星冉原是不想去的,但贺尧提到了沈佳佳的事情。
他把沈佳佳弄回来了。
贺尧还是那副调戏的口吻,“冉冉,你要的人我给你带回来了,看本少爷对你多好。”
语态亲昵,似乎他们两个从来没有争执过。
夏星冉看见,沈佳佳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像一条蠕虫一般爬动着。
不过,夏星冉一点也不可怜沈佳佳,她曾经所经历的一切痛苦,丝毫不比沈佳佳少。
贺尧:“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我已经帮你问好了。沈佳佳现在还不知道是我们干的。”
夏星冉狐疑地看向贺尧,“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贺尧淡淡说着:“当初,沈佳佳买通了那个女医生,谎称你是两个月的身孕,这才害得你被迫流产。你不就是想确认这些吗?”
在他口中,什么都是云淡风轻、不值一提的事儿。
可听在夏星冉耳朵里,却是钻心窝子的疼痛。
贺尧眼角一弯,如细长的刀,
“虽然沈佳佳是罪魁祸首,可你别忘了,是盛帆亲手让人打掉了你的孩子。”
她的孩子,就是死在了沈佳佳和盛帆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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