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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你喜欢谁?

韩顿听他说到这里,眉头逐渐也松了开来。

威远侯府这几户岂只是燕王府嫡系而已?他们昔年可是被燕王拉着数次死里逃生出来的。

这消息若不假,那自然说明萧淮对婚约的重视。

仔细想起来,也确是有些可疑。

相国寺事件上,按萧淮的脾气,定然不止是让苏言警告韩敏几句而已,但他事后确未再有什么动作。

再者温婵与沈羲这桩,燕王府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传过来——

不管怎么说,温婵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自行去往沈家的,要说沈羲怎么对温婵不敬,这种话对外还真没脸说出口。

萧淮见面时要是说他两句也不意外,但早朝上他什么也没有说。

这足能说明他不打算插手,至少是不过份插手。

既然连他都未有卷进来的意思,他自然没有理由卷进去。

他若卷进去,萧淮不止是可以趁机抓他的把柄,更有理由顺势插进来搅浑水了。

他定眼沉思半晌,站起来:“我去上房走走。”

温婵那边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而沈曦则准备着前去赴威远侯世子夫人约的随礼。

正忙到半路,戚九忽然就裹着一身毛毛秋雨回了来。

“好消息!”她两眼亮晶晶地笑道,“韩顿让韩凝带话给了温婵,不知道说的什么,反正那木偶他已经着人拿去烧了。也交代下人再也不许提及这件事。看来是不打算管了。”

沈羲听完也扬了扬唇角。

这么说韩顿还是没有令她失望。倘若他会被温婵牵着鼻子走,那么在张家读的那些书就真是白读了!

不过于她复仇来说,这却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毕竟如果韩顿真是个草包,那她行起事来反而容易很多。

韩顿既然没有答应,并且还三两下就将温婵给摆平了,可见他内心里还是有丘壑的。

想到这里她又不免想到威远侯府的帖子。

萧淮应该是在她昨晚去别院之前,就已经替她把什么都想好了吧?要不然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韩顿果断做了决定?

她思绪翻飞片刻,又说道:“韩家的姑太太到京了吗?”

戚九道:“听说离京只有两三百里了。”

沈羲托腮望着窗外秋雨。

温婵只有韩述华这么一个女儿,韩述华又只有宋姣这么个女儿,此番特地进京,她必然跟温婵有番纠缠。

温婵又定然会将责任推到她沈羲头上——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纠葛,那她倒宁愿这一切早点到来。

只有早点了结这笔帐,她才能够全心全意与他相守。

秋雨整整下了一日,庭前桂花几乎全谢了。

倒是墙下的菊花还开得正盛。

晚饭后萧淮又接了她到别院,让她陪他看书。

她想起威远侯府等女眷们投帖的事,便就道:“你早就想好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害我以为你真的要带我去赌钱。”

他目光仍落在书本上,闻言懒懒扬了唇:“你太孤单了。沈家没有什么人脉,根基也不深广。瞧瞧你赴个宫宴都没个人作伴。

“没几个拥趸,再高的身份也撑不起来。哪怕是将来过了门,孤零零地独来独往,别人也不会真心高看你。反而会变着法地来针对你。

“身边几个得用的人总要有,于你来说也是排场。”

“你怎么会考虑得这样周到?”她玩着他手上的斑指。“听说韩顿已经完全放弃听从温婵的挑唆了。”

老实说她虽然从来没有小看过他,觉得他毫无疑问是个机警而睿智的人。

但是以他的身份来看,有些东西他又委实没有必要学,比如说人情世故这些。

但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处世智慧实在又常常超出了她对这个男人的想象。

在他面前,她真真自负不起来。

萧淮翻着书页并没有答她的话,只笑了一笑。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又开口:“靳宵跟杜嘉的媳妇儿年岁跟你差不多,诉臻的夫人年岁大些,但人很好,从前会亲手做点心给我们吃。

“都是行武出身,妹子们脾性也还行,靳宵杜嘉的媳妇也都是武将家里出身的女子。我想来想去,所有属将女眷里,这几家可能跟你最投缘。”

沈羲放弃斑指倚在他臂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萧淮放了书,垂眼掐她的脸:“贱啊,被你磨得死去活来地,还总怕你觉得别人好。”

虽然答应让她去报仇,但却不想看她跟人缠斗得那么辛苦。

如果事情能是她和温婵就能了断的话,当然是阻止韩顿牵扯进来会比较好。

既是宠了,就得宠到点子上。

不是吗?

沈羲心里酸酸地,又塞满了蜜。

不过他这句话倒是又提醒她想起了一件事。

她抬头道:“贺兰谆那天晚上为什么生气?”

那天夜里的贺兰谆是她从没见过样子,那隐隐的气势,哪里像是什么温文尔雅的王府掌宫?

而且萧淮那么犟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居然并没有因为他的生气而撵他,或者说下他的脸面,他们之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且,贺兰谆的气来的似乎也有些古怪。

“你跟他的关系是不是没有我看到的这么坏?”

“错了。比你看到的还要坏。”萧淮脸色忽然有些不好。

沈羲识趣地不再说话。

但他却没完。

下一秒他皱着眉头又睨过来:“你为什么要在乎他生不生气?”

她愣住。

他寒着脸站起来。

“那又不能证明什么!”

沈羲有前车之鉴,脱口追了上去。

她喜欢的又不是他,对他又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他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提都不能提?

他在帘栊下停脚,回头时眉眼烁烁:“不能证明什么?你想证明什么?”

沈羲停在原地红了脸。

他走过来,长腿微分定在她跟前。

沈羲心跳得更厉害,脸上也更烫。

“你不说,莫非是喜欢他?”

他面色凉凉地,忽然伸手撑在她身后帘栊上,脸压在她上方:“难怪我觉得你那天晚上看他的眼神很不正常。

“你都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他赢了我的时候,我看你就差没有跳起来给他鼓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