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味道辣极了，周野眯起眼睛，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自己桌子旁边的人。

还是刚刚那个女孩，带着个黑色的皮帽子，看着又瘦又小的，两条裸露在外面的胳膊细的像是一折就断的树枝，直立立的站在这里，就像是一颗小树。

她也没说话，一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周野碗里的东西。

四周不少人看过来，窃窃私语。

周野喝了口酒，刚准备继续倒，一直站着不动的小丫头冲过来帮她倒酒，脸上满是认真，倒好一碗之后推到周野面前。

很殷勤，很主动。

周野拿了个包子扔给她，小丫头忙伸手接住，双手抓起包子就是一顿狼吞虎咽，吃得又快又急，恨不得把手指头都给啃了似的。

很快一个包子就没了。

紧跟着周野又扔了一个过去，小丫头接住，埋头啃。

就这样来回四轮，盘子里的四个包子都没了，小丫头那饥肠辘辘的眼神才消失不见。

她擦了擦嘴，看起来是吃饱了，但却还是站着不动，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周野身上离开过，那可怜的眼神让周围所有人都以为，这丫头是周野亲闺女。

“还不走？”

周野喝了几口酒，舌头已经有点僵硬了，脑子也有些昏沉，低头看手里的酒碗，好多个碗口，她想送进嘴里，却怎么也对不准。

“不对啊……这么大的碗……”

站在一旁的小丫头盯着周野的动作看，见她一个劲的把硕大的碗口往耳后根送，一开始大眼里面还划过一丝迷茫。

过了一会，她试探性的走过去，踮起脚尖抓住周野的手，小心翼翼的帮她把碗送到嘴边。

“喝……喝到了……”

周野迷迷糊糊的喝完酒，随手把碗往桌子上一扔，然后低下头，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

眼前虚影越来越多，还出现了重影，周野皱眉，越看越觉得，自己眼前现在蹲着一条白色的小狗，正冲着她吐着舌头，乖乖的，看起来怪好摸的。

这么想，她也这么伸出了手，用力的在小丫头的脑袋上揉了揉。

嗯，软软的。

“你……是，什么，什么狗……”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然后分外开朗的来了一句。

“我叫桑德瑞丽，叫我桑德。”

桑德瑞丽，这句话她说的很流利，很显然是学了很久了。

周野舌头大，吐不出这四个字来，现在的她只有能力说单个字了。

“狗……狗，来……”

桑德忙跑过去扶着她，小小的身子撑着周野，领着她朝着卧铺车厢走去。

周野仰面朝天，看着天花板上的那一圈圈不断旋转的白光，她想伸手去摸，摸不到。

“我，喝醉了……呵呵，我喝醉了……”

她笑了笑，表情还算是在情绪控制范围内，笑声很畅快，听着就让人觉得她的心情好。

“能，喝醉，真好……喝醉，真好……”

一直在听着的嗷呜，都快听不下去了。

周野又喝醉了。

酒量不好还非要喝，不喝醉不罢休，说的就是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