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依旧是忙碌的工作,宁穗心里惴惴不安,想到梁嘉学逐渐加紧的节奏,心里很害怕他会搞什么幺蛾子。
宁穗的项目还在继续谈合作的阶段,每天加班到晚上十点是稀疏平常的事儿,万幸的是,梁嘉学也很忙,年前的事情很多,公司内部离职跳槽的人不少,员工心思涣散,要么讨论着年终奖的事儿,要么就在想着休年假的事儿。
宁穗只是在网上随意刷帖子才知道的,她有微博偷偷顺藤摸瓜到花时一些员工,然后悄悄关注,上面讨论到“大boss今天开会又发飙了,我还以为boss那么儒雅,不会发火呢”。
底下人评论道:“我在会上,发飙也很帅,哈哈。”
“重点错了啊,boss都能这么暴走了,我们公司药丸啦!”
“倒也不会,哪个公司都会起起伏伏的,相信boss!哈哈哈我还不想重新找工作。”
“听说boss都和商务那边一起出去拉投资了。”
“只要boss够努力,我们就有年终奖!”
……
宁穗退出微博,心里突然很复杂,旁人眼里的梁嘉学都这么辛苦了,宁穗却是没怎么注意他。
只是这两天回去时,无意听到小卢和朵姨在议论,说是要不要自作主张给梁总做一些养生护神的汤,总觉得梁总很累。
宁穗想着,她最近看梁嘉学,其实也都是神采奕奕,没觉得他哪里不对劲,甚至于睡梦中还能感受到梁嘉学占她便宜,那哪里是累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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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宁穗的这个项目的一些合作商都要去见一下,联络下商业感情,一起吃个饭,远一点的由分部过去,江城这边的,肯定要宁穗和赵恒星一起去的。
赵恒星和宁穗先是去买了一些礼品,商场的年味气氛很足,宁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她看到了一个品牌的腕表,眼神突然亮了亮。
赵恒星走过来,和她一块站在透明的玻璃展示窗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这个真的很好看,送给梁总再好不过了。”
宁穗想的不是送给梁嘉学,她想的是这个手表很衬庄恒生。
既然之前的照片,被庄恒生签收了,那么她要是买礼物送给他,他也会收下的。
就当作……是新年礼物好了。
这块手表也不贵,不是高奢价位的手表,几万块钱宁穗还是拿得出手的。
宁穗直接刷卡买下,赵恒星含笑的看着宁穗买下,心里有些欣慰,她心想,宁穗其实也没有表面看起来不爱梁嘉学嘛。
……
晚上去了高级会馆的包厢,这群三四十岁的客户高管好像对于包厢就是情有独钟,按照赵恒星的意思,其实是想订个高级酒店的晚宴就行了,但客户那边说,喝喝酒唱唱歌,不要搞得太严肃。
进包厢前,赵恒星掏出镜子补了补口红,轻蔑的说了句:“男人多的地方,女人就是那下酒菜。”
宁穗心里清楚,光洁的电梯门投射出宁穗的脸和身段,面容姣好,淡妆浓颜,身段也是九头身,即便穿着冬日的大衣,也能隐约猜出来大衣下她的凹凸身材。
……
晚上九点,宁穗还是没被劝着喝下酒,赵恒星酒量好一些,也很会偷偷吐酒,所以还没醉,笑着说道:“张总,小宁真的不能喝,她一喝就发疯的……咱们今天是来放松的,我可不要待会儿还把小宁给送医院去。”
张总不悦道:“不能喝酒出来混干嘛?不如回家生小孩带娃——”
宁穗捏着手里的杯子,笑容还是得体,没说什么。
她只是继续给张总倒着酒,说道:“张总多喝点,我喝饮料陪你。”
张总见美女灌酒灌不进去,就只能顺势靠近宁穗,然后拉过宁穗的手,来回抚摸着,说道:“小宁,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很亲切,你和我远方一个妹妹长得很像的……”
宁穗笑道:“是么,那可真是缘分啊。”
赵恒星看到张总在揩油宁穗,立马挽过了张总的胳膊,举着酒杯道:“张总怎么跟小宁喝饮料也不跟我来碰一杯呢?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宁穗直到赵恒星其实是看在梁嘉学的份上关照她的,于是便说道:“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张总摆摆手,说道:“快点啊,这马上轮到你的歌儿了。”
宁穗一走出包厢,就长吐了一口气,心里郁闷不爽,还是不适应。
但赵恒星曾经跟她说过,她其实挺行得端坐得正的,虽然这些年酒局什么龌龊事儿没少见,但她也没有轻易让谁占了便宜,在男权社会生存,凭实力说话,也要特别能忍。
宁穗心想,她以后还有得学呢,今晚只是开局罢了。
但她还是想透口气,去了这层楼的一个公共区域,将紧闭的窗户给打开了,冷冽的晚风吹进来,她哆嗦了一下。
宁穗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想要点烟才发现没有带打火机,烟刁在嘴边,又不想摘下。
正此时,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拿着打火机的手,在她怔愣之时,将她的香烟点燃了。
宁穗抬眸,正对上桑川一双冷凝的眼。
宁穗叼着烟,含糊的说了一句:“桑总好。”
好像自那天吃了一顿饭,已经许久没见了。
桑川双手插着裤兜,长身玉立在宁穗的身边,同样感受着冷风,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听说你最近在觉醒资本上班了。”
宁穗“嗯“了一声,接着道:“桑总对我的行踪,真是了如指掌。”
她在觉醒资本也还才不到一个月,桑川便什么都清楚。
桑川没有解释,而是转而问道:“你今晚在这里,是应酬吗?”
宁穗苦笑一下,说道:“除了应酬,我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吗?”
说着,有领班带着几个穿着紧身小礼裙的年轻漂亮姑娘从电梯出来,向着一间包厢走了过去。
宁穗收回视线,反问桑川:“桑总也是应酬?还是特地来这儿解解乏?”
桑川没有在意宁穗的调侃,而是说道:“我来谈生意。”
宁穗多问了一嘴:“什么生意?”
桑川道:“和梁嘉学的。”
宁穗吐出烟圈的动作都慢了,她愣了愣,笑道:“哦,难怪桑总看着兴致不高。”
宁穗猜测,是梁嘉学没能承受得了股东大会那边的施压,还是得低头跟se求取帮助,商业联姻是最好的方式,效果也会更长远。
se也不单单是桑川一个人说了算,他的母亲林氏也是占了一半的话语权,桑川再不情愿,可能还是得象征性的出面先谈谈看。
宁穗想到梁嘉学,突然心里有点替他难过,梁嘉学当年娶了舒婧,才得到花时,如今舒婧死了,他居然还是要以个人婚姻为牺牲,被股东那边施压,去娶桑家的人,到底还是由不得他做主。
宁穗掸了掸烟灰,只听到桑川语调波澜不惊,但听得出来他不是很失落,而是说道:“商人交易,怎么可能只有梁嘉学有所得,你不好奇,我提出的条件是什么吗?”
宁穗便问道:“是什么?”
桑川古井无波的眼眸亮了亮,带着戏谑,他说道:“我要你。”
宁穗立刻就被吸入口的烟气给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
桑川伸手拍着她的背,低声问道:“吓到了?”
你心里倒还算有数,宁穗腹诽着,伸手推开了桑川,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桑总,玩笑不能这么开。”
桑川还是一贯的扑克脸,说什么都是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让人难以忽视。
他说道:“玩笑?你觉得我会拿se开玩笑吗?”
宁穗反应过来,突然有些抬不起头,闪躲着目光,“嗯啊”了两声,才说道:“不好意思,是我想太多了。”
她尴尬的按了按脑袋,想着自己在桑川面前居然反应那么慢,她应该立马明白,桑川这是为了组织两家联姻,才提出这么个要求,为了能够让梁嘉学却步。
桑川是个很理性的商人,和宁穗也没多熟,不至于说只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这只是回旋之计。
桑川见宁穗脸上红了红,她皮肤白,一害羞就显得娇红,眼神闪了闪,说道:“你这个反应速度……应酬上,也没少吃亏吧?”
宁穗嘴角撇了撇,想到了刚才没少被张总摸手摸腿的,说道:“应酬多了就好了。”
桑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宁穗,说道:“解酒的,不过也要少吃。”
宁穗收下了,桑川待她,虽有利用,但也不错,她说道:“谢谢。”
桑川转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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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张总一众客户,赵恒星还勉强清醒着站在会馆门口,宁穗将晚上桑川给她的解酒药递了两粒给赵恒星,说道:“解酒的。”
赵恒星捏着就服下了,皱着一张脸说道:“这几个男的,太他妈能喝了。”
宁穗抱歉道:“是我不肯喝,所以他们就抓着你一个劝,也是我对不住你——我请你吃一个星期的午饭。”
赵恒星摆摆手,说道:“好啊,我就挑贵的吃。”
宁穗按着她的肩膀,说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停车场取车过来,先送你回家。”
宁穗开着车到街边,按了按喇叭,提醒赵恒星直接过来上车,但侧过脸往那边一看,就看到赵恒星抱着一个男人,男人是想推开她,但她抱得紧,一时焦灼着。
宁穗看得清楚,那个男人就是梁嘉学。
宁穗想在车上再观望一会儿的,有些看戏的念头,她知道赵恒星喜欢梁嘉学,看着美人投怀送抱,梁嘉学完全可以顺势而为。
梁嘉学明显也是喝醉了,脚步有些趔趄,他四下梭巡,似乎是在等司机开车过来,但正好一眼就看到了宁穗的车,即便是酒醉,他也看见宁穗正不为所动的坐在驾驶座上“吃瓜”。
梁嘉学阴冷着表情,喊了一声:“过来!”
赵恒星嘴里呢喃着什么,往他身上拱,梁嘉学身体往后仰,也不好直接将女人推到地上,只能被动的受着。
宁穗无奈的下了车,再次感受到了寒冷,缩了缩脖子。
她跑到梁嘉学身边,拉过赵恒星,对梁嘉学说道:“我刚才没看到。”
梁嘉学哼了一声,不相信她的话。
赵恒星这是刚吃了醒酒药,浑身发热还嗜睡,所以不太清醒,她靠在宁穗的身上,宁穗拖着她上了车,梁嘉学也跟着上了副驾驶座。
宁穗闻到了他一身酒气,和赵恒星身上一样,现在整个车里都是酒味,宁穗都担心这么浓的酒气,待会路上碰到查酒驾的,希望不要闹误会。
梁嘉学长舒了口气,低声道:“开车。”
宁穗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说道:“我先送赵恒星回家。”
“嗯。”
梁嘉学闭着眼,脑袋有些疼,他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没什么用,最后还是靠在车椅背上忍耐着。
他也睡不着,闷声道:“你这开车技术怎么这么烂?我要被你晃吐了。”
一会加速一会减速的。
宁穗白了他一眼,说道:“又不是我让你上我的车的,你自己有司机有车,你非要上我这个车。”
但她心里又不舒服,之前说好的,她上班都会先送梁嘉学去花时,他平时可没直接说她开车技术垃圾,看来酒后吐真言,这话是真的。
不过想到梁嘉学每天早上都在忍着她的车技,宁穗又不生气了。
她扭头看了眼梁嘉学痛苦忍耐的样子,觉得稀奇又好笑,又按了两声喇叭,梁嘉学睁开眼,看到宁穗嘴角的坏笑,无奈道:“整我,这么开心?”
宁穗哼笑,说道:“开心。”
梁嘉学看着前方的车辆,说道:“开心就好。”
宁穗微微有些愣神,同样的话语,上次在北城与庄恒生重逢,庄恒生也这样说过。
宁穗突然便没有整蛊的心思了,车也开得稳稳的。
将赵恒星送了回去,宁穗开了四十分钟才到家,车子停在地下车库里,宁穗解开安全带,不客气的拍打着梁嘉学的脑袋,说道:“该醒了!”
梁嘉学歪了歪头,皱着眉头睁开眼,眯着眼还不是很清醒,愣神了半分钟,突然捧着宁穗的脸,温温柔柔的笑,轻声说道:“穗穗……你是我的,对不对?”
宁穗灵动的双眸闪了闪,拉过他的手,说道:“车里冷,快点上楼。”
离得近,他一开口,身上的酒气更盛,宁穗拧眉,想到了网上员工讨论的,梁嘉学嫌少喝成这样,他一般不嗜酒。
宁穗猜测,即便今天是和桑川一起的局,说不定梁嘉学在那个会馆也还有别的局,被灌成这样的。
梁嘉学笑了起来,搂着宁穗不肯松,他说道:“你是心疼我吗?我不冷。”
还自问自答起来了……宁穗愤力挣脱他,将车窗全部按下,“冷了吗?清醒了吗?”
梁嘉学眯着眼,不羁的扯了扯唇角,解开安全带,就将身上的大衣脱了,然后给宁穗披上了,轻声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你对我好一点行不行?像我对你一样好。”
宁穗观察着他到底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其实清醒着,未果,说道:“你对我也没多好。”
梁嘉学的胸膛起伏着,呵呵的笑着,很是愉悦高兴,宁穗从来没见他这样爽快的笑了,印象中,还是年少时,青春期的梁嘉学在操场上和同学一起打篮球,进了一个漂亮的球,他就会在那儿开心的笑。
梁嘉学说道:“我对你怎么不好了?我都二十六了,只喜欢过你一个,以前喜欢,现在也喜欢,以后还会很喜欢……而你呢?”他星亮的眸子里水润着,仿佛覆着一层流动的哀伤,“你还喜欢我吗?”
宁穗垂眸,不说话。
梁嘉学低下头,脑袋抵着她的胸口,闭上眼,喃喃道:“我们日子还长……你慢慢重新喜欢我……我不急。”
宁穗身体僵住,半晌,梁嘉学也没动静,宁穗一把推过他,梁嘉学脸红红的,是真的酒劲上来了,睡着了。
宁穗将车窗关了,车里的暖气打开,将车椅放平,给梁嘉学盖上大衣,便下了车。
如果半夜他醒了,自己再回别墅吧,反正她是拖不动他。
但宁穗回了房间,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人真是复杂的生物,心冷硬如石,但终归她和他太熟悉,熟悉到宁穗能够了解到梁嘉学的爱意究竟含量是多少,是真是假,大脑里的记忆也是消磨不去的。
当初那么天真的她,不见了,换如今,怎么变成梁嘉学心存天真的对她的爱有所期冀呢?
……
宁穗洗漱好上了床,却睡不着,她睡不安稳。
手机里提示江城今晚大幅度降温,要降到零下十度,这已经是罕见的寒潮了。
宁穗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实在没法继续躺下去,套上羽绒服就去了车库。
车库里也有地暖,但宁穗终归觉得,故意把梁嘉学落在车里睡,这么冷的天,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办。
宁穗一打开车门,就看到梁嘉学揶揄道:“我跟自己打赌,赌你会不会下来。”
梁嘉学醒酒很快,主要是被冻的,宁穗走的时候车门没关严实,车内暖气全跑了。
他醒了以后就躺在那儿听了一会儿广播,脑袋有些疼,心里想着宁穗睡不睡得着。
宁穗见着他胜利骄傲的表情,心里有一道防线在溃败,她冷声道:“你既然愿意在这儿睡,那你就在这儿睡一夜吧。”
梁嘉学立马下了车,跟上她,一路跟回到三楼,宁穗脱了羽绒服,梁嘉学看到她因为不高兴,嘴巴微微撅起。
梁嘉学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宁穗道:“阿猫阿狗在车库,我也会在乎。”
梁嘉学道:“你非不承认,我又没逼你,反正我知道就行了。”
宁穗掀被躺在床上,背着他,关了床头灯,准备入睡。
梁嘉学却像是补了一觉所以倍儿精神,他从身后搂过宁穗,说道:“我回来了,你就睡得着了?”
宁穗不理他。
梁嘉学愉悦的哼了两下,也不打扰她了,下了床去搞工作去了。
路过沙发的时候,他看到宁穗的包放在茶几上,包倒了,里面的东西都撒了出来,有个药瓶,是解酒药。
梁嘉学分明记得,今晚和桑川的那场酒局,桑川就坐在那儿手里无意的转着这个,一模一样。
当时身边的吉高还笑说:“桑总,我酒量不行,能不能给我两粒,我要真喝醉了也好解一解。”
桑川森冷的眼神看着她,吉高被吓了一下,觉得自己冒失了。
高玫笑道:“吉高小姐,不是我表哥抠门,是我表哥的习惯,只要是表哥的东西,连瓶水都不会给别人,你要是需要,表哥是可以让助理去给你买一盒的。”
……
宁穗不怎么喝酒,即便喝酒也不会碰到需要解酒的程度,她今晚也出现在那里,提前跟他打过招呼是要陪客户应酬的。
梁嘉学回到办公区,看着手里的文件也根本心不在焉,他想到了之前和宁穗吵架,也是因为桑川。
梁嘉学知道宁穗和桑川之间,存在着若有似无的一种联系,且今晚桑川提的条件里,也说是要宁穗。
梁嘉学心想着,桑川是知道他在意宁穗,所以才提这样的条件想劝退商业联姻。
这个可能性很大,桑川搞这个,梁嘉学心里有数,但此刻,却也不得不深思,也许……桑川是真的喜欢宁穗呢?
桑川要是真的想劝退梁嘉学,大可狮子大张口,开口就要占据花时的部分股份,而且是不带商量的,这样一来,股东会的那群人一定不会同意。
可桑川偏偏提了这么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等到花时不得不获取大量融资才能维持,股东大会的人一定会施压,让梁嘉学答应,要么就引咎辞职,梁嘉学也许会不得已,将宁穗交换给桑川,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桑川全部都算进去了,并且也会暗中打压花时,让梁嘉学的这个决定来得再快一些。
梁嘉学拿过那瓶解酒药,眼神越来越冷,他开始懊恼自己把桑川想的太过清心寡欲,连桑川的本质目的,就是宁穗,都没看出来。
但梁嘉学也突然意识到,他是这么的利己主义,在设想到了这些可能,他真的想着,把宁穗换出去,也未尝不可。
反正他最后也会把宁穗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