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菲尔斯说他表现的不真,后有米克斯这样直接扒他马甲，一时之间，布鲁斯都有些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演技来。

什么时候,他的演技已经差到谁都骗不过去了呢。

但不管布鲁斯心中是怎么想的,表面上他没有因为米克斯那若有所指的话,露出丝毫的破绽。他所有的表情，看上去都是那般贴合布鲁西宝贝的人设,不带一丝蝙蝠侠的影子。

可布鲁斯越是如此，米克斯就越觉得不对劲。身体中一部分属于蝙蝠侠的血液，似乎在此刻显露出了些许的“异常”。

拥有父子关系的两个人,也许会对面不相识，但那感觉总是与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不一样的。

而蝙蝠侠也许非常伟大,但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再伟大的人也不可能完美。

毕竟就连上帝，都会被人们否认祂是全知全能的。

一个谎言，就算是用无数的谎言来圆，也依旧是谎言。

当米克斯放下酒杯，一步步接近他,甚至伸出手来想要触碰布鲁斯的时候,布鲁斯那用以制止米克斯手臂的遏制动作,展现出了几分不属于布鲁斯宝贝的力量。

“亲爱的米克斯，你的热情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是吗。”米克斯笑了笑,“所以你的超常发挥？”

“一贯如此。”布鲁斯耸了耸肩膀，“要知道，我毕竟是一个哥谭人,一个好好活到这么大的哥谭人。”

“哥谭人,这可真是个好理由,”米克斯说，“但是我不信。”

“好吧好吧。”布鲁斯做出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架势，“也许还因为，我还是一个不那么普通的哥谭人。”

“怎么，准备向我摊牌了？”米克斯看着自己手臂上，对方那紧紧扼住他动作的手，眼神中是说不出的挑衅与轻蔑。

“是啊，摊牌摊牌。”布鲁斯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承认，我确实跟那只讨人厌的蝙蝠有点联系，也是他跟我说你是恶魔的。”

说着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孩子般的委屈：“但是我也没想要做什么啊，我就是想看看恶魔是什么样子罢了。”

这解释似乎相当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布鲁斯透露出了一部分自己与蝙蝠侠之间的联系，高明的谎言，必定要带着几分真实。

布鲁斯毫无疑问是一个谎言大师，但是米克斯半点都不相信对方的这种说辞：“你既然怀疑我是恶魔，难道不知道恶魔才是最会骗人的吗。”

他好似在嘲笑布鲁斯·韦恩，这关公面前耍大刀的行为。

但布鲁斯不仅没有接他的茬，反而想要借着他这话反将一军：“所以你确实是恶魔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米克斯完全不在乎布鲁斯到底怎么想，“如果我是，难不成你要找个天使来净化我吗？”

他们之间的消息，从头到位都是不对等的，因为米克斯并不是真正的恶魔，但布鲁斯·韦恩却真的是蝙蝠侠。

尽管现在米克斯还没有掌握到切实的证据，但有些东西，本就不需要证据。

话题进行到这里，米克斯其实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致。毕竟他又不是什么阿卡姆粉丝团团员，对于蝙蝠侠没有任何的执念。

虽说他很清楚对方是自己的父亲之一，但如果不是对方来接近他，他们本不该有今天这次见面的，他也对蝙蝠侠隐藏在面具下的脸毫无兴趣。

但是谁让对方先出了手呢，被动挨打可从来不是米克斯的爱好。

而既然对方怀疑自己是恶魔，自己也无妨坐实了这个身份，也许对方可能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相，岂不知假的真相就是米克斯最好的伪装。

当布鲁斯对上那双漆黑中带着几分血色的眼睛时，他没有像罗伯特那般不安，也没有如之前被米克斯控制了的那些人那般无力。

在恍惚了几秒之后，他很快就竖立起了坚不可摧的精神屏障。

蝙蝠侠也许没有什么超级能力，但是他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灵魂。

对于对方的反应，米克斯不能说没有预料到，但是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发生后，却还是不免感到了些许失望。

他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失败，归因于对方强大到无可战胜，在米克斯看来，那是怯懦者自我安慰的软弱之词。

米克斯一贯认为，自己的失败，从来都只会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

米克斯对力量的追逐，与他对自由的追逐程度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在他看来，没有强大作为自由的保障，那么你所获得的自由，都是源自他人的施舍。

这种自由不够牢靠、也没有保障，这不是米克斯想要追逐的自由。

虽说布鲁斯摆脱了来自这双眼睛的影响，但是米克斯依旧没有收回自己的力量，经过这段时间的“信仰收割”，这种力量多维持一会也碍不着什么。

而且米克斯也不希望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用自己那双焦糖色的眼睛与对方对视，毕竟这是蝙蝠侠，而自己那双眼睛与某位父亲实在是有些过于相似了。

况且对方不是觉得自己是恶魔吗，这个样子的自己，才更像恶魔不是吗。

此刻米克斯用自己那双非人般的眼睛，注视着那抹漂亮的钢蓝色。

看着对方的这张脸，米克斯似乎有些明白，罗伯特总担心自己有什么花花肠子的来源之处了。毕竟布鲁斯这张脸长得，真的是相当的“不安于室”。

“我不管你是跟蝙蝠侠有关系也好，亦或者你自己就是蝙蝠侠，别再去接近我身边的那些人，也别再鬼鬼祟祟的窥探我……”如果换个人在米克斯现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不说直接晕倒，也绝对是冷汗直流，但布鲁斯的表现既不蝙蝠侠，也不布鲁西宝贝，那真真假假的样子，还真的是让人看不透。

面对来自米克斯的警告，只见布鲁斯若有所思：“你很在意你身边的人吗？”

“不管在意或者不在意，他们都是我的。”米克斯的语气冰冷的，好似自己不是在说什么人，而是在说什么物件，而他接下来的话同样是如此：“我最讨厌别人意图染指我的东西。”

“那么18793呢，他是你的东西吗？”当布鲁斯冷下脸来，哪怕他没有任何超级能力，但是他带来的压迫感却与能力全开的米克斯不相上下，甚至略胜一筹。

“18793……”米克斯似笑非笑的看着布鲁斯，“这也是蝙蝠侠告诉你的吗？”

“正义联盟让我帮忙安置他们。”布鲁斯这般解释着自己知道18793的原因，“众所周知，我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

米克斯对布鲁斯的说法不置可否，而对于布鲁斯提起的18793，米克斯看起来毫不在意：“……他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如果真的毫不在意，又为什么转身离去呢。

“但是他可不觉得自己跟你没有关系。”布鲁斯看着米克斯准备离去的背影，“他时常会提起你，也一直都记挂着你。”

“不，他不会的。”米克斯转身看向了布鲁斯，“他的体内也许含有超人的基因，但他不会是超人。”

就算是超人，18793也不会是正义联盟的超人，他只会是米克斯的一把利刃。

蝙蝠侠也许足够睿智，但他永远不会比米克斯更了解那些九头蛇实验体，尤其是18793的想法。因为他从未亲身经历过那些，哪怕他潜伏进去，也无法真的如同一个一页白纸般的孩子那样感受那一切。感同身受这四个字也许看起来简简单单，但却绝对不是依靠智慧就能够得到的。

“他不会提起我，也不会记挂我。”他只会永远记住我，哪怕将他从九头蛇中带出来的人是你们，但在18793的心中，救世主永远都是米克斯。

说完，米克斯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实际上他本来还有些话想要说的，但是在布鲁斯提起18793之后，他突然就觉得那些话没有了说的必要。

不管布鲁斯·韦恩到底是谁，他永远都不会理解米克斯，正如米克斯也不想继续深入了解他了一样。

米克斯离开的身影看起来是那般的放心，他完完全全的将自己的后背展露给了布鲁斯，好似一点都不担心对方会突然攻击自己一样。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斜对着他们的上方墙角。

如果要问他这次来，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只不过有些话，没说出来可比说出来有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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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克斯离开这家酒吧之后，之前那个将米克斯送过来就离开了的招待生，进入了这个包间之中。

“他刚刚好像发现我了。”

布鲁斯肯定了迪克的这个说法：“他对来自他人的窥视很敏感。”

而且米克斯对于真相的捕捉，也非常的敏锐且一针见血。这份敏锐与一针见血，让布鲁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一样。

“布鲁斯，看样子你这次好像输的不轻。”

迪克的语气也许是轻快的，但是他的眼神毫无疑问是凝重的。

他也许会为自己养父的一些糗事而开心，却绝对不会拿对方身份可能暴露这种事情玩笑。

“所以他真的是恶魔吗？”

如果是的话，他们能不能借此扳回一城呢。至少，也要让对方不敢将那个惊人的等式说出来才行啊。

布鲁斯·韦恩=蝙蝠侠，这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又会带来怎样危险的影响。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布鲁斯，在思考片刻之后，却否定了迪克的提问：“不，他不是恶魔。”

也许是他之前被康斯坦丁的说法给误导了，谁说拥有恶魔的力量，与地狱之主关系匪浅的人，就一定是恶魔呢。

而如果排除掉对方是恶魔的可能，考虑到18793等人的情况，超人见到对方后的异常，以及对方带给自己的那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你有没有觉得，他其实有点像超人。”米克斯，会不会也是九头蛇造出的，拥有超人基因的实验体之一呢。

“他像吗？”在迪克看来，不管是米克斯的五官还是轮廓，与超人都说不上是相像。

非要强行相像的话，那就是他们都很好看，而且米克斯还要更好看一点？

说到五官，迪克忍不住看了一眼布鲁斯的嘴唇，与其说是跟超人像，迪克倒是觉得米克斯跟布鲁斯更像一点。

尤其是当对方警告完布鲁斯，那抿起的嘴唇与布鲁斯，或者说蝙蝠侠真的是说不出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