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包间当中。
钱无尽和杨云天客套了几句,就开始共进晚餐。
两人之间都没有摆什么架子,毕竟一个是手握重兵的大战区统领,一个是能影响全国经济命脉的金融巨擘。
“杨统领,你与凌小姐应该交情颇深吧?”钱无尽笑呵呵地试探道。
杨云天微微一笑,“她是我这辈子最仰慕也最敬重的人。”
虽然早就已经意识到凌千玥的人脉关系相当不简单,但杨云天这句话依旧给钱无尽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仰慕和敬重……
这种话居然是从一位大战区统领嘴中说出来的。
那么,凌千玥绝对不仅仅是有钱有势那么简单了。
无形之中,她在钱无尽心中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大截,也让钱无尽吃了颗定心丸。
原本钱无尽还打算旁敲侧击一下凌千玥的身份,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不要打听得太多比较好。
杨云天倒是看出了钱无尽的这点心思,笑呵呵地说道:
“钱先生您放心,将来您跟凌小姐接触之后就会知道她的为人,至于她的身份,她觉得有必要告诉您的时候,您自然会知道。”
钱无尽急忙道:“杨统领不必对我这么客气。”
杨云天哈哈一笑,“怎么说我都是晚辈,应该的应该的。”
“杨统领,凌小姐到现在依然手机关机,我有些不放心呐。”钱无尽担忧道。
杨云天摆了摆手,“兴许是她自有安排,没关系的,她的本事大得很。”
即便看上去杨云天这么淡定,钱无尽还是心里直打鼓,本事再大,说到底也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万一碰上什么意外了,她自己孤身一人可不得出事么?
“不如……我还是派人找找吧?”钱无尽询问道。
杨云天想了想,点头道:“也行。”
——
临近半夜十二点。
强哥的车来到了黑风山一个叫石头村的地方。
村里头乌漆墨黑的,时不时还能听到附近山林里传出的阵阵狼嚎。
“强哥,这些钱您数数。”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把装着现金的塑料袋递给了强哥。
“哈哈哈,不用不用,都老熟人了。”
强哥随手就把袋子扔进车内,然后让司机把凌千玥拖了出来。
三道手电筒的亮光直接照在了凌千玥脸上。
凌千玥缓缓睁开眼睛,迅速将眼前的人打量了一圈。
看来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就是买家了。
“唉?强哥这……怎么是个烂脸啊?”獐头鼠目男皱眉道。
强哥不爽地骂道:
“要不是个烂脸还能便宜你小子?放心,带回去上点药就好了,这妞年轻又漂亮,你赚了。”
獐头鼠目男将信将疑地蹲下来,拨开凌千玥沾血的发丝,眼神逐渐变得欣喜,咧着一嘴大黄牙道:
“啧啧啧……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而且这身材……”
要不是凌千玥满脸血污,他都要忍不住亲一口了。
“大哥,这妞能不能归我啊?”旁边一个癞子头中年男人搓着手问道。
没等獐头鼠目男开腔,另一个光头男也凑近道:“一边去,你都买了俩了,我还单着呢,不说好的这个归我么?”
癞子头嘬着牙花子道:“那俩不都死了吗,我现在也缺啊。”
看着这两人直接开始争起来,强哥笑哈哈道:“别急别急,回头攒够钱了,继续找我买,至于这个……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先走了。”
“哎好嘞,强哥您慢走!”三兄弟连忙打了个招呼,目送车子离去。
獐头鼠目男弯腰将凌千玥抗在肩头,另外俩男的两眼冒光,就要伸手去摸。
“急什么急?!”獐头鼠目男骂骂咧咧道:“先带回去,至于这个妞归谁……咱们回头商量商量。”
一听这话,光头男明白了,感情大哥也看中这妞了啊!
“不是大哥……你这怎么说话不算数呢?明明……”光头男急得直挠头。
獐头鼠目男瞥了他一眼,“老子出的钱,老子说了算!”
光头男只好闭上了嘴。
十来分钟后,三人把凌千玥带回了家。
三栋土砖建起来的老房子出现在凌千玥眼前,隔老远都能闻到猪圈和茅房的气味。
獐头鼠目男扛着凌千玥,走到了猪圈旁边的柴房里,直接把凌千玥扔了进去,然后捡起地上的锁链,相当麻利地锁住了凌千玥的手脚。
“老二,去打盆水来。”
“老三,拿点创伤药和纱布。”
獐头鼠目男命令道。
另外两人立即出去准备东西了。
凌千玥背靠着一堆干柴,缓缓抬头看向獐头鼠目男,“听你们刚才的对话,好像已经买过不少女人了?”
獐头鼠目男蹲下来,咧着一嘴大黄牙,“我买过三个,我二弟买过俩,我三弟嘛……倒是还没有。”
凌千玥又问,“那你们买的女人呢?在哪?”
獐头鼠目男随手掏出一根皱皱巴巴的卷烟,划拉着火柴点上。
呛鼻的烟雾瞬间缭绕开来。
“不听话的,都死了。”獐头鼠目男抽着烟淡淡说道。
接着他随手拿起一根地上的木棍,往旁边角落用力一戳。
“啊!”一声女人的惊呼响起。
凌千玥这才发现,原来角落里还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
这女人蓬头垢面身形枯瘦,一双眼睛麻木无神。
獐头鼠目男说道:“现在还剩一个,半个月前发神经乱说话,被锁这儿了,你要是不老实,就会跟她一样!”
这时候,柴房门外出现了几个小孩。
年纪小的七八岁,年纪大的十四五,全都是男孩。
他们全都好奇地朝里边张望着。
对于这种场景,他们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一点都没觉得害怕,有的仅仅是好奇。
“让开让开。”癞子头和光头分别拿着水盆和创伤药纱布之类的东西过来了。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扯着癞子头的裤腿问道:“爸爸,这是我的新妈妈?”
癞子头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晓得呢!我倒是想!”
“啊?那是叔叔的老婆?”小男孩又问。
光头男也没好气地说道:“本应该是我的!不过你爸你大伯好像都想要!妈的……欺负老子,搞得老子现在都还没留个种!”
“二叔三叔,我什么时候能娶老婆啊?”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问道。
俩男的齐刷刷瞪了他一眼,“就你爸生最多,问你爸去!”
凌千玥初步推测,七八岁那个小男孩是癞子头的儿子,其他几个则全都是獐头鼠目男的。
数了数,加起来有九个。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都是他们买了女人生的,生了这么多,却不见有一个女孩子……
獐头鼠目男用清水粗鲁地洗干净了凌千玥脸上的伤口,然后撒了些创伤药,随意再包扎了一下就算完事了。
见时间已经很晚,仨男的把柴房锁好之后,就带着孩子回屋休息去了,仅给凌千玥丢了俩馊馒头充饥。
干巴巴的馊馒头被丢在地上,沾了脏兮兮的灰尘,狗见了都得摇头。
昏黄的灯光下,凌千玥瞥见角落那个女人盯着馒头狂咽口水。
“你想吃这个?”她捡起馒头问道。
女人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麻木的眼神稍微有了点亮光。
凌千玥心里很不是滋味,将馒头尽量弄干净点,伸手递了过去。
女人一把抓过馒头,如获珍馐似的一点点掰开塞进嘴里,皲裂惨白的嘴唇不正常地抿动着。
凌千玥这才发现,女人连牙齿都没了,只能用口水化开馒头碎屑再咽下去。
“你……能跟我说说这里的情况吗?”凌千玥心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