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梁云看了那封信，没有其他反应，只是嘴角挂着微笑。这年冬季，他跟妻子李鸢又到了安福寺上香，天空飞舞着细雪，四处白茫茫的一片。

上完香出来，他们走到了院子里的那颗许愿树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和尚从他们身边经过，口中喃喃念道：“前世尘缘来世了，悔不当初未知伤。”

和尚的那句话，我想我能理解，只是可能当时的梁云并不能理解吧……

华千夜眼眸中依旧含笑，好像不会计较华问天的冷脸一样：“二哥，你性子还是这么冷啊，都快做爹的人了，也不知道温柔些？不过还好，孩子他娘好像并没有那么怕你，要不是孩子他娘是个人类的话，你们倒还真是般配……”

我也不知道华千夜的话怎么就惹到华问天了，华问天突然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住嘴！是那老家伙让你来的？我已经离开冥海了，我的事情他管不着，也没资格管，别逼我！”

“二哥，你这是何苦？你不认他那个爹，他还认你这个儿子啊。何况你的孩子是他的孙子，他如何能不关注？要是他知道你已经有了女人，你的女人还怀孕了……恐怕……”华千夜跟华问天的暴怒比起来，还是那么淡定。

不过我听出来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华千夜这种人，就是笑里藏刀。从他点破我是个人类还有把华问天的爹搬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就是在威胁华问天。当然，他们可能是同一个爹……

华问天松开了手：“华千夜，你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别拐弯抹角的恶心人，我没工夫陪你闲扯。”

华千夜不请自来不说，还悠哉的坐了下来：“二哥，你别把我想得这么坏，你这毒舌的毛病这么多年还是没改，每次说话都叫人伤心尼。我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把这事儿告诉父王，但只求你别把我当敌人，我没办法跟你一样离开冥海，但我也不想与你为敌。我只要你这里的大门随时为我打开就行，没别的要求。对了，最近我总见到华清秋离开冥海，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你当心着点儿，毕竟整个冥海最见不得你好的除了他还真说不出第二个人来。”

华问天脸色缓和了些：“你别把什么都抛到华清秋头上，你向来心思多，我不会轻易相信你。别以为拿那老家伙压我有用，从我离开冥海那一刻起，就跟他再也没关系了。再者，你又凭什么帮我？平心而论，从前我们走得也不算近。”

华千夜突然神色变得正经了起来：“二哥，我跟你走得不近，也仅次于大哥吧？如今他到了仙界，不就只剩下了我么？不管再怎么说，就算我们不是出自一母，我也是芸姬娘娘一手带大，她视我为己出，我也在心里把你当作最亲近的人。你带走了芸姬娘娘的遗体，父王每次想芸姬娘娘了，就去晕易阁坐坐，不觉得残忍么？我不是来劝你回冥海的，父王的为人你也清楚，吃软不吃硬，偏偏你性子朝他，注定凑不到一起。行了，我也不多说了，总之，你当心着点，二嫂终究只是人类，脆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