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请您，节哀，老太太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戴着金边眼镜的医生满是遗憾的开口。
“怎么回事啊，到底怎么回事？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外婆还好好的啊！怎么会这样？外婆！”
梁萧红了眼眶，不停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根本无法接受老太太忽然离世这个事实。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这么好的老太太，怎么就……
唇色变得苍白的顾景宸，视线落在狼狈不堪的女人身上。
最后又落在一身狼藉的沈管家身上。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顾景宸的目光幽深的宛若无底洞，触之，即死！
“少爷，是，是少奶奶约了老夫人，在湖边公园，等我们发现的时候，老夫人同少奶奶都在湖中，而老夫人已经……”
沈管家微微侧开头，眼眶通红一片。
顾景宸的视线落在苏婠身上。
从刚进门，苏婠便不言不语，跪在床边。
顾景宸一步一步朝着苏婠走去，站立在她面前。
“是你？杀了我奶奶。”
顾景宸话音刚落，苏婠猛的抬头，对上的，却是顾景宸那双恨不能杀了她的眸。
“我没有，不是我，我赶到的时候，有一个，有一个跟我穿了一样衣服的人，将奶奶按在湖中，我，我没能救到，我没能救到！”
苏婠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没能救到奶奶，她没能……
“为什么要杀了我奶奶？为什么？她对你不好吗？苏婠，你还有没有心？”
顾景宸一把抓住苏婠的发，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从发丝底部传来的疼，也无法抵挡苏婠心中的愧疚。
她就那样失魂落魄的望着面前的顾景宸。
“奶奶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不是我！”
她想要解释，想要说出当时的状况。
可四周的人好像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她说，愿意听她解释。
“这是一场阴谋。顾景宸，你信我，你信我啊，有人要还奶奶的！”
撕心裂肺的哭喊，解释，奈何，除了顾景宸厌恶的将苏婠丢到地上，再无其他。
“苏小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你约的老夫人，我当时在场。而且也是你赴约的，湖边除了你和老太太，当时根本就没有别人，老夫人身上还有被虐待的伤痕。”
沈管家满脸痛恨的看着苏婠，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个杀人凶手。
苏婠的心被挖得生疼。
“不，我赶到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顾景宸，你可以去查啊，你可以去查啊。”
所有人的不信任，所有人将她认作成了凶手。
“如果真的是我，我愿意承担所有，可是，顾景宸，那是奶奶啊，那是奶奶啊。你真的查都不查，就认定了我是凶手吗？我不是啊，我真的不是啊。杀奶奶的另有其人！你去查啊，你去查啊！”
在地上的苏婠，声嘶力竭的请求顾景宸去调查。
见顾景宸无动于衷，苏婠忍着身上所有的痛楚，一步一步，爬到了顾景宸脚边，伸手，拽住了顾景宸的裤腿。
“求你了，求你了，你去查，你去查，奶奶不是我杀的，那是奶奶啊，求你了！”
然而，迎接苏婠的，只有顾景宸恶狠狠的一脚，踢在了苏婠的胸口。
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地板上，胸口火燎的疼，苏婠将视线落在身旁的白色床单上，那里面，奶奶安静的躺着。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愿意的，愿意代替那么好的老太太，去死！
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任何知觉了。
……
等苏婠再次醒来，是在一个狭小潮湿的地方，鼻尖充斥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映入眼帘的，便是有些发霉的床板。
“呦，这是醒了啊！”
并没有给苏婠反应过来的时间，一个人影已经站定在她身边，伸手，就将她从床上丢了下来。
疼，钻心的疼。
身上的衣服摔在地上，同肮脏的地板混杂在一起。
一股子令人作呕的味道传入鼻尖，而她手掌下，正好触碰到了一拖绿油油的老痰。
“呕……”
胃里反酸。
“哎呦嘿，小娘皮，你还敢嫌弃老娘的痰恶心啊？啊？”
脸上被重重的拍打着，原本浑浑噩噩的苏婠，神志开始苏醒。
“我说琼姐，这种事情哪儿轮得到你来动手啊，交给我们就好了。”
“也是！”
紧接着，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
疼的厉害。
“这小娘皮竟然不吭声，这是比较抗揍吗？哎，新来的，能耐啊！”
原本揍苏婠的人忽然停了手，将她丢到了地上。
苏婠抬头，对上的，是四个穿着条纹服的女子，每个人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苏婠，眼中充满了好奇。
“是啊，要知道，老娘我刚来这儿的时候，可是怕的要死，哭天抹泪的。”
站在最右侧的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婠。
“这里，是监狱？”苏婠开口，眸中已经恢复清明。
“哈哈哈，瞧你说的，这可不就是监狱么。难道还是你家那温暖的大床啊？看着你长得白白净净的，没想到也能干出杀人这种事，厉害喔。”
苏婠抿唇，不愿多辩解。
同他们说，又能如何呢？
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觉得她是清白的？
只是……
一想到那人，苏婠将自己卷缩到角落，疼的连小腹里的经都在抽抽。
他最终还是没相信她的话，将她扭送到了监狱。
同她父亲一样！
可是……
苏婠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老太太临死前紧紧拽着她的手腕，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去还是没来得及说，便咽了气的场景。
奶奶！
苏婠的眼眶变得凶红一片。
她必须要想办法出去！
“哎，同你说话呢！”
带头的那位被称呼为琼姐的女人，上前，用脚勾起了苏婠的下巴。
那脚的味道实在是难以名状。
可苏婠强迫自己作呕，硬是忍了下来。
“是个懂事听话的，行了，今天就这样吧，睡了。新来的，你就睡地板啊，床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