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捏住壮汉纹黑龙的胳膊,“咔吧”那支胳膊脱臼了。
壮汉疼的“哇哇”大叫。
“黑龙会谁是老大?”林啸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跑趟的,刚刚入会,还没有见过当家的。”
“去你码的。”林啸一脚把这家伙踢出老远。
扯上金瓶儿,回到船上。
没有人追赶,也没有人再来滋事。有点出乎林啸的意料。
游船缓缓的驶离码头,两侧河岸漆黑,船上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亮。
“哥哥,鸡翅和鸡爪子好吃吗?”金瓶儿问。
“你是不是又饿了。”
“不饿,我就是问问。”
“问问,不如亲自尝尝。”
“那我就尝尝,我不吃。”
林啸笑笑:“吃吧,买来就是让你吃的。”
金瓶儿馋猫一样把麻叶抠破,抽出一只鸡翅。
“哥哥,你吃。”
“我刚才吃饱了,不饿,你吃吧。”
金瓶儿捏住鸡翅啃起来。
“瓶儿,我让你在家跟着薛哥哥学认字,你学会了几个字?”
“我学会了好多,还会画画。”
“哦,是吗。你写来我看看。”
金瓶儿抠出一根鸡爪,啃完,在桌子上写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不错,不错,瓶儿,以后你替我写日记,把咱们两个每天经历过的事情都写下来,然后我检查。”
“今天就开始写吗?”
“对,不会的字画个圆圈,哥哥给你填上。”
“那太好了,哥哥。”
“瓶儿长大以后一定思书达理,会嫁一个好人家。”
“哥哥,我说了,我不嫁人,以后就跟着哥哥。”
“姑娘长大以后必须要嫁人的。”
“反正我是不嫁。”
······
金瓶儿啃着鸡翅,眼睛瞄向窗外,忽然说道:“哥哥,哥哥,我又看见灰人了。”
“什么?”林啸吓了一跳。
“那些灰人在干什么?”
“用绳子拉船。”
“你说的是拉纤。”
“对,是拉纤,好多灰人在拉纤。”
“还有什么?”
“没有了,就有很多人在拉纤。”
“他们一定是累死的纤夫,无家可归,在河两岸游荡。”
“哥哥,纤夫的家呢?”
“他们的家很远,死了以后没有人把他们送回家,或者是尸首被船家扔到了河里,没有家他们的魂魄就四处飘荡。等你有本事了超度他们回家,让他们赶紧进入轮回道,不要在人世间吓唬人。”
“其实灰人也不可怕,有的小灰人像大哥哥,还对着我笑哩。看见咱们的船过来,赶紧躲避。”
“他们年纪轻轻的就被累死了。挺可怜的,只要他们不害人,就不要管他们了,时间长了,会消失在流水中。”
金瓶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吃饱了赶紧睡吧,瓶儿。”
“我还要帮你写日记呢?”
“烛光太暗,明天白天再写。”
“好哩,哥哥。”
瓶儿很快进入梦乡。
······
真的睡不着,林啸掂着酒壶,拿了一只烧鸡,走到甲板上。
甲板上凉风习习,船头一盏红灯笼晃晃悠悠。月亮出来了,整个河道灰蒙蒙的。灰蒙蒙的河道两侧,真的有很多纤夫的魂魄吗?
在船舷边上坐了,撕开麻叶,拧下鸡头,扯下几块鸡肉,扔进河里:“兄弟们,你们辛苦了,早日回家吧。”
河水里“噗通”几声,有大鱼从河里跃出来。
真的是纤夫们的冤魂显灵了,这这些纤夫,多半常年在河流上漂泊,以拉纤为生,而渡船上多是漕运来的粮食,就是说这些纤夫是为了大鄢国的漕运事业早夭的。
唉!幸亏刚穿越的时候,没有去修封禅道,要是封禅道修完还没有死,八成是这条河上的纤夫,会不会成为众多小灰人中的一个也说不了。
拔下酒葫芦的盖子,“哗啦啦”的往河水里倒进了一些酒。
“弟兄们,喝酒了。来啊,不要抢,要是喝了不上头,明天我再去码头上给你们买。”
河水哗哗的流淌,像是无声的诉说。
一口酒灌进喉咙,火辣辣的,连忙啃了一口鸡腿。
几口酒下去,浑身热乎乎的
“妹妹你坐船头
哥哥在岸上走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妹妹你坐船头
哥哥在岸上走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
林啸嚎了几嗓子。
嗓音苍凉,在空旷的河道上很快淹没。唉,过去的纤夫拉纤的时候有过这样幸福的时光吗?
一壶酒快要喝完了,月亮升上了半空,几颗硕大的星星点缀灰蒙蒙的天空。
小妹妹我坐船头
哥哥你在岸上走
我俩的情我俩的爱
在纤绳上荡悠悠噢荡悠悠
你一步一叩首啊
没有别的乞求
只盼拉住我妹妹的手哇
跟你并肩走
噢……噢…”
如梦似幻的声音,林啸往周围看看,难道是穿越回去了,回到那个富庶文明发达的国度。不对呀,明明还在船上,真的是撞见鬼了。
正准备回舱室,见甲板上飘飘忽忽的过来一个女子,女子粉红衣裙,虽然在月光下,依旧红的鲜艳。
难道是桃花运来了?
女子走到林啸跟前:“公子,刚才是你在唱歌吗?”
“啊,对!姑娘------”面前的女子粉红衣裙里夹杂着点点银光。飘飘若一条会飞的锦鲤。
“公子唱的真好听,这是哪个乐府里曲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哦,这是纤夫曲,民间小调,姑娘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没有到过乡野。”林啸胡诌到。
“原来乡野有这样动听的曲子,这样潇洒的公子。”
这女子先撩拨起男人了!
“姑娘也是同船渡?”
女子一笑:“当然了,同在一条船,想不同船渡是不可能的。”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姑娘。缘分哦!”
“既然有缘,为何不请我喝一杯?”
林啸晃晃葫芦,里面还有少许,递给姑娘:“若是不嫌弃,请饮用。”
“既然缘分,怎说嫌弃,公子,夜深人静,是不是想家了,想念家中妻儿了?”
“光棍一根,想念个毛线。”
“公子风流倜傥,怎么会是单身,一定在等人,第一个千年修为的人,好喜结连理。”
“千年修为,那不成老鳖了。我在等河里的老鳖成亲?”
“公子真幽默。如若不嫌,共饮一杯。”女子说了从身上摸出一个酒樽。看来这女子也是深夜寂寞,衣袖里藏着酒杯,身上会不会带的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