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回到家，晚上就在房间里开始折起千纸鹤来。

她特意买的是那种纸张小小的、晚上会发光的夜光纸，这样折出来一千个也不会很占地方，而且晚上关掉灯后，还会发着光很好看。

程惜不太会折，一开始折的几个有点丑，后面熟练之后，就折得很漂亮了。

一晚上，程惜趴在桌子上数了数，折了差不多三十个，她将这三十个先放进了自己桌子上的一个玻璃罐子里。

关了灯，程惜躺进被窝里，她能看到桌子上，那三十个千纸鹤在玻璃罐子里发出淡淡的光，很漂亮。

程惜心情很好地闭上了眼睛，想到许乐湛说要用这些千纸鹤来许愿，程惜在梦里都思索着，他究竟是要许什么愿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刚吃过早饭，程惜就拿着手机给沈玉乔打电话。

“你哥哥他今天好点了吗？”程惜问。

沈玉乔吐槽说：“他啊，懒死了，我还没看到他从房间出来呢，一会出来了，我去看看。”

程惜想了想又问：“乔乔你今天在家吗？”

“嗯，在家的，不过我爷爷奶奶他们今天要来，说今年跟我们一起在这边过年，我有可能要跟爸爸妈妈一起去机场接他们的。”沈玉乔没怎么多想地说。

“那……那再见，我去写卷子了。”程惜本来是想今天再去沈玉乔家里，看看许乐湛的，可是听到她说，他们的爷爷奶奶要来，程惜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了。

她挂了电话，回到房间里，坐在桌子前，拿出了一套试卷做起来。

临过年只剩下三天时间，程远见今天去上年前的最后一天班了，家里只剩下张芸跟程惜两人。

张芸昨天跟程远见两人去超市里买了很多年货，可是今天数了数，却发现还有东西忘记买了，于是叫程惜一会跟她一起去。

程惜写完一套卷子后，换了衣服，跟着张芸出了门。

今天还在下雪，但是街上跟超市里，仍然人很多，到处都很拥挤。

看着满街的人，大家都手里提满了年货，脸上喜气洋洋的样子，程惜意识到，真的又要过年了。

对于过年，程惜觉得很开心，不仅因为她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跟两边的爷爷奶奶团聚，还因为过年她就可以长大一岁。

她真的很想很想，快点长大，然后可以勇敢去追许乐湛。

……

除夕那天，程惜跟着爸爸妈妈去了外公外婆家。

跟往年一样，大家很热闹地坐在一起吃了年夜饭，然后聚在一起看春晚。

程惜成绩好，长相乖巧漂亮，长辈们都对她很喜欢。

程惜看了会春晚，又跟几个舅舅家的孩子跑出去放了一会烟花，然后回来，她盯着手机纠结了一会，给许乐湛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xixi：_新年快乐！

等了好一会，没有等到回复，程惜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又放下手机，跟几个舅舅家的孩子出去玩了。

一直守岁到凌晨，电视上的李谷一老师唱起了《难忘今宵》。

程惜困得不行，他们今晚不回去，住在外公外婆家，程惜跟着妈妈跟外婆睡在一起。

张芸跟外婆躺着还聊了好一会天，程惜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在热闹的鞭炮声中醒来。

他们在外公外婆家，一直呆到初二，然后又一起去了爷爷奶奶家。

初六的时候，程惜终于跟爸爸妈妈一起回了自己家。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除夕那晚她给许乐湛发的新年快乐，许乐湛到现在还是没有回复她。

程惜心情有些低落，不过她也没有很难过，她想着许乐湛可能过年的时候很忙吧。

又过了两天，程惜还是忍不住给沈玉乔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问她：“你哥哥他的伤现在好了吗？”

“啊？”沈玉乔似乎愣了下，然后说，“哥哥他过完除夕，第二天就回北城了。”

程惜之前听到沈玉乔说过，许乐湛的家是在北城，他的爷爷奶奶都在那边。

“哦。”程惜沉默了一会，然后挂了电话。

她拿着手机，再次打开跟许乐湛的聊天框，迟疑着纠结很久，还是忍不住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xixi：_你的伤好了吗？

程惜发送之后，很快放下手机，她不知道许乐湛这次会不会给她回复，担心自己一直拿着手机，等不到回复的话会难过，所以她索性放下手机，先去写卷子了。

程惜一进入学习状态，就很会认真、全神贯注起来。

一直到晚饭时间，张芸叫她下来吃饭，程惜才放下笔，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准备下楼。

下楼之前，她看到了被她丢在床上的手机，纠结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将手机打开。

程惜没有想到，许乐湛这次竟然给她回复了，而且回复过来的是一张照片。

程惜心口兴奋地跳跃着，将那张照片点开放大，上面是许乐湛自己近距离拍的一张自拍，照片上面，他微微仰着头，表情很松散，露出他光滑的下巴，还有脖子处清晰好看的喉结。

即便是这样近距离，加上死亡角度的自拍，可照片上的他，依然耀眼得让人呼吸猛停。

程惜愣愣地盯着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许乐湛发的这张自拍，是想让她看到他的下巴已经好了。

程惜心里猛然间开心又暖暖的，她想了想，敲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发过去。

……

开学的时候，程惜已经断断续续地折了三百多只千纸鹤了，她将那些千纸鹤，全都装在了玻璃罐子里，罐子看着很快就要被装满了。

开学之后，程惜空闲的时间变得很少，但是她也每天都在慢慢地折着千纸鹤。

有次趁着中午别人都在睡觉的时候，程惜拿出一张小小的夜光纸，开始在桌子上折起来。

陆小军忽然伸手将她刚折好的一只纸鹤抢了过去，拿在手里好奇地问：“你折这个干什么？”

程惜有些生气地说：“跟你没关系，你还给我。”

陆小军拿在手里看了看，觉得挺好看，问：“你这个纸鹤是不是晚上还会发光啊？你干脆送给我吧。”

他说着，就想将纸鹤放进自己桌兜里。

程惜忽然起身，很生气的样子，用力地抢了过来，说：“我不想给你。”

陆小军装作傲慢的样子看了看她，坐回自己座位上，说了句：“真小气，我也就说说而已，谁会真的想要你那小破玩意啊。”

程惜没再理他，坐在座位上，低头又认真地折好了几只小纸鹤，然后很宝贝地放进了书包里。

陆小军坐在她后排，很无语地看着，十分想不明白，这种破纸鹤，有什么值得宝贝的？

三月底的时候，程惜桌子上的那只玻璃瓶子，已经放不下她折的纸鹤了，于是星期天的时候，程惜跟沈玉乔去精品店里，又重新买了一只更大的玻璃杯。

晚上回去，她将纸鹤一个个放进大玻璃杯的时候，数了下，663个，还差337个。

程惜很想尽快折够一千个，然后拿去给许乐湛，可是平时学习真的太忙了，她只能在中午午休的时候折，还有晚上放学回来，写完作业后折一会。

终于在四月中旬的时候，程惜断断续续地终于将一千只纸鹤折够了，她反复地倒出来数了好几遍，确认是一千只后，开心地在床上滚了滚。

程惜将装纸鹤的玻璃杯口盖起来，然后想到许乐湛说要用纸鹤许愿，于是在它的瓶口边缘，还用浅绿色丝带系了一个蝴蝶结。

绿色代表希望，程惜托着腮想，她希望许乐湛到时候许的愿望能够实现。

纸鹤折够了，可是许乐湛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上次滑雪之后，他们到现在就一直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许乐湛这段时间，大概还是很忙很忙吧，他一边要学习，一边还要去参加各种节目，还要写他自己的歌……

程惜有次跟沈玉乔一起吃午饭，她忍不住问了一下：“你哥哥他什么时候回来？”

沈玉乔也不太确定地说：“哥哥他可能生日的时候会回来吧，反正他现在就是很忙，我也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程惜知道许乐湛的生日是五月四号，去年的时候，她跟着沈玉乔一起去给他过过生日。

于是，程惜便开始数着日子，期盼着五月四号这一天快点到来，她想在那时候，将折好的一千只纸鹤抱过去给他。

可时间好像过得很慢很慢，程惜每天都希望着时间能够再快点。

终于，五一假期到来，程惜学校里放了假。

假期她没有出去玩，一直呆在家里写作业，等到五月三号那天下午，沈玉乔忽然打电话过来。

程惜心情很激动地将电话接通，她满心欢喜，以为沈玉乔是要告诉她许乐湛回来了，可是却听到沈玉乔在电话里说：“宝贝，我在家好无聊啊，你明天陪我去动物园玩吧？”

程惜怔了怔，问：“那你哥哥他明天……”

“我哥哥？”沈玉乔似乎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明天五月四号是许乐湛生日这件事，她忙告诉程惜，“我哥哥他昨天打电话了，说这次生日他要去北城那边。”